第十八章 处女作（二）

在和薛正琦数十次沟通之后，除了女一号没定下来，其他的都尘埃落定了。薛正琦很欣赏顾俊熙，常说他的潜力还没被挖掘出来，是块还需雕琢的玉。我听了由衷的高兴，感觉像是在夸自己一样。

投资方选的女一号也是影视红星，但薛正琦不满其试妆效果，总觉的她的气质不符。弄个的投资方虽气的火冒三丈，但因忌讳薛正琦的名而不敢乱来。于是，方致远借此机会推荐了龙樱，却被薛正琦看中，非要让她做女二号。方致远生气的很，敲着桌子，吼道，“这个薛正琦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不是他做，他自然不知道现在这些明星的身价，去年还是几万一集，今年就涨成十几万一集了，这还是二线明星的价，遇上一炮而红的，那可是几十万一集。就光这几个配角，我就已经打进去三四百万了，他要我去哪里找合适的人来？”

我知道我的目的不纯，但这个念头已经出现过好多次了，这时，我决定把它说出来，“方总，我想到一个人，她的外形肯定是没问题的，也一直活跃在荧幕上，只是。。。都是配角，片酬也不高，所以。。。”

他比我还着急，立刻问我是谁，我有些心虚的说，“是姚瑶。”他意料中的呆住了，不再说话。“方总，姚瑶现在已经变了很多了，不再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女孩儿了，毕竟她曾经被您认同过。您看，可不可以给她个机会？”

方致远依旧沉着一张脸，不说话，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闷闷的说，“如果方总不愿意就算了，这只是我的推荐而已，女艺人那么多，总能找到合适，实在不行，我们就办个海选。”

“海选怎么行，那都是些不出名的人，我们的第一部戏不能走险棋。这个女一号一定是要和观众有过眼缘的。”他疑惑的瞧了我良久，说，“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帮她？”我被他问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才道，“方总您多虑了，我前段时间无意中碰到了她，她现在的生活不尽人意，这也使她变了不少，几次接触之下，发现她还是一个值得投资的艺人的。方总，我承认我有一点私心想帮她。可是，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这是华娱的第一部戏，我跟您一样想要有个好的成绩，若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我也不会想到她，更不会向您推荐她的。”

他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停了两秒钟，说，“明天带着她去见薛正琦，如果他同意了，我就没意见，不过，片酬可不多，以她现在的情况，也就是一集几千块。我只能是这个价让她演，如果她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

方致远可真是一个记仇的人，我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姚瑶给他制造的绯闻事件了。

姚瑶听了别提有多高兴，抱着我狂喊，“你真是我的福星，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遇到薛正琦这样的导演，天哪，小凡，你真是太厉害了。”

“你呀，先别这么乐，方致远说了，你的片酬可不高。”

她楞了一下，很快又笑容满面，“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个好的导演和好的剧本。小凡，你这下帮了我大忙了。”

我跟薛正琦介绍姚瑶的时候，他拼命的对这个名字思索半天，我忙着说了最热播的一部电视剧里姚瑶演的角色，他才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那个演员就是她啊，漂亮是够了，就是这气质，不知道行不行。先让她试妆吧。”

薛正琦这两天也选的够累了，连我都看出他的烦躁了。可是当姚瑶穿着戏服从化妆间里出来的时候，我从薛正琦眼中看到了当年陆思淼看我的色彩。他上下打量了半天，说，“再去换套。”

戏中女一号名叫水凝雅，是个留学回来，有着丰厚知识内涵的富家女，天真烂漫的她，却因为对爱情的执着而投向那个最不适合她的男人，独霸一方的军阀统帅张慕飞。从此展开了一系列悲欢离合的情感故事。

我们针对这个角色给她设计了二十套不同风格的服装，水凝雅早期的服装以纯净的白色和淡粉色为主，婚后以天蓝色，浪漫紫为主，中期她受到感情背叛时多以灰色和白色为主，后期她成为一位独立自主的新女性时则以卡其色，和黑色为主。

薛正琦让姚瑶试了四套服装，分别代表了这四个不同时期，同时还让姚瑶试演了里面的最悲苦的两段戏。最终决定由姚瑶饰演。薛正琦拍桌子说好的时候，我也和姚瑶一样的兴奋不已。她含着泪水不停对薛正琦说谢谢，我静静的看着她，姚瑶，属于你的朝阳就快来了。

方致远很重视这部华语的处女作，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片场，服装，广告商，发行商，宣传渠道。。。他几乎是在一夜间给我展现了他的通天本领，韩涛真是没看错人，把华娱交给他还真是对了。姚瑶说方致远是吸血鬼，我本来还觉得有几分不厚道，现在他是连自己的血也给吸进去了，我才不得不佩服。

这还是我认识方致远这么久，第一次见他亲自在片场指挥，看戏。和导演讨论剧本，戏服，场景设计，费用安排。我每天都跟在他身边，光荣的成为了他的小跟班，我没做过，自然是个菜鸟，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方致远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帮他参谋一下。他极有主见，不会因为别人的观点而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一遇到有分歧的地方，我总是说的很客观，把自己放在一个第三者的地位上，讲述几个备选方案中的优缺点，以及我们自己的实际情况，最后给他一个我自己认为不错的方案。几次下来，我发现，我的方案他不过只采取了不到一半，其他的还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不过，他当真是个做制作人的料，他对预算的安排和规划极为精准，控制的极到位，期间，他发现预算有超，并没有急的方寸大乱，也没有像我想的那般缩减开支，而是神奇般的在一夜间筹到一大笔钱，解决了预算危机。

等到影片杀青后，方致远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出色的影片剪辑人员和配音演员，就连片中的音乐也都找来了国内知名曲作家制作演唱。此时的方致远就如孙悟空一般，神通广大。我也没闲着，虽然我只是个配角，偶尔担当一下参谋。方致远早已联系好了发行商，广告商，和赞助商，而我则负责跟进和收尾的工作，这些工作纷繁复杂，倒比之前更忙了，每天都要工作到深夜，都快要累痹了。

这天夜里我在给广电总局的资料，忙的不可开交，都不知道顾俊熙是何时走到我身边的，着实被他给吓着了。他没心没肺的嘿嘿直笑，我白他一眼，手却依旧在键盘上没停。

“干嘛？打扰我，小心你辛苦拍的大帅面不了世。”

“嘿嘿，那有什么关系，这部上不了，还有下一部，更何况，这是方致远的第一部片子，他不可能不让上的，你做的这些不过是画蛇添足，走个形式。”

“即使真是走形式也得认真对待，再说，现在可是严格的很，稍有纰漏，上映了也能让你下来。”

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我不理他，继续做。他双手伏在桌上，拖着下颚盯着我看，我本不想搭理他，可任谁都架不住这样被盯着的感觉。“你干嘛，还不回去好好休息，盯着我有什么意思？”

他眉毛上扬，俏皮的说，“我就是喜欢盯着你看，你难道没听说过认真的女人最美吗？”

我险些没被他的话给恶心的吐出来，“你是还没出戏呢吧，要不要我帮帮你啊。”

他知道我说的帮是什么意思，立刻收回了那欠凑的笑，“不是啦，你总对我这么凶，在文轩面前就乖的像只小猫，你就不能把你对他的温柔给我匀点儿？”

我一怔，走了神儿，“那是因为我比你大，是站在大姐姐的角度来看你的，而文轩在圈里这么久，经验丰富，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就可以做的很好，你们不同。”

他一脸的不服气，撅着嘴，“气，总有一天，我会比他还红。”

我轻笑两声，“哦，那我可是拭目以待啊。”

他又开始盯着我看，这个讨厌鬼，小破孩儿，今天哪儿来的兴致。我刚要喝斥他，就听他说，“其实我是想接你下班的，你最近太辛苦了，你是一个女孩子嘛，要漂亮要青春的嘛，你不知道这样熬夜对皮肤不好吗？”

我笑笑，“我又不是女明星，要那么漂亮做什么？”

他忽然一本正经的说，：“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么辛苦的。”

我不敢看他，心却不再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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