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剿匪

“什么劫匪啊?很厉害的么?”孙思襄到底是对陈茵茵没有耐心,见自己和央洋说了这么多话,那个陈茵茵也不露面,慢慢地就有些烦躁了,“你们在哪里遇到的?抢了你们很多钱吗?”

“啊,就,就在凌源县东南方向,那里不是有片沼泽地吗?那些劫匪就躲在沼泽后面的,所以让凌源县的县令费劲了脑筋也没有办法将他们制服。”妙儿边说着边往房间里偷偷瞄了几眼,看见了自家小姐躲在纱帘后面的身影,顿时明白了什么,声音也利索了不少,“穆世子,那些劫匪可凶残了,对着我家小姐喊打喊杀的呢9粗鲁地把我们身上所有的行李都抢跑了!他们还看见了小姐的容貌,差点又要生坏心思,幸好我家小姐聪明,又掏出一些首饰才保住自己。穆世子,小姐这次可受苦了!”

“……是吗?”孙思襄听完稍稍思考一番,回身拍了拍央洋的肩膀,“痒痒,那你帮我看望一下陈茵茵,我出去一趟。”

“哥哥你去哪儿?”孙思襄有的时候思维独特,央洋也常常对她的做法摸不着头脑。

“等我回来了再告诉你。”孙思襄不再多话,快步离开了。

后面,留下央洋和妙儿两个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家医馆里,谢芝庭正在穆云赋房中照常例为他检查身体状况,退离床边的时候,谢芝庭难得地沉着脸色,“你要求进宫,我以为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了!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嗯?那一日我的确很有精神,所以进宫陪皇帝伯伯聊了一会儿。”穆云赋盖好被子,笑得儒雅,“怎么?我的身子可有什么不对劲了?”

“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谢芝庭一边收拾自己的小箱子,一边悠悠叹息,“此次发病明明已经十分凶险了,好不容易找来的孙姑娘你又不肯让她帮忙,怎么还倒过来帮起她来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芝庭兄。”穆云赋闭了闭眼,轻轻道,“都说了,她是我妹妹,她要什么我就要给她什么。”

“如果她是你妹妹,那你现在就该赶紧接受治疗。”

“正因为她是我妹妹,我才不能接受她的帮助,她自小没有感受到过亲人的关爱,为什么刚刚找到亲人就要奉献自己的鲜血?”

“可是,唉,可是你也不用这般照顾着她,任她胡来啊!”谢芝庭顿了顿又道,“世子之名非同小可,你就任她在外宣城自己是穆世子吗?她的性子你也知道,你这样做我总觉得不妥。”

“芝庭兄多虑了,皇帝伯伯已经同意了,那么此事就没什么需要担忧的了。思襄心里有分寸的,更何况她身边还有那个小姑娘。”

“说起央姑娘……”谢芝庭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色凝重地正要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一声着急的呼唤,“少医师!少医师不好啦!”

“发生什么事了?”谢芝庭急急出门,见是一个壮实大汉,正是谢家医馆众家丁中的一个,他面色慌张地喊道,“刚刚,就在刚刚,穆世子,穆世子抢了一匹马飞奔离开了!”

“你说什么?”谢芝庭惊愕地愣住了,身后的房内传出穆云赋有些费力地说话声,“芝庭兄,此事我来处理就好,你且安抚住医馆中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马做什么?”谢芝庭不可思议道,“而且还这么着急,医馆中马匹不少,她说一声就可以牵走,为何还要闹得这般大……”

“呵呵,思襄性子如此,还请芝庭兄多多海涵。”穆云赋还是躺在床上,淡淡地笑着。

见他这般模样,谢芝庭只能摇摇头,“看来你真的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了。医馆内我会安排,易王殿下一会儿会过来,你可以请他协助你处理此事,你的身体不容许你再多操劳了。”

谢家医馆内,很快就传遍了这条令人惊骇的消息:明明应该体弱多病在深院修养的穆世子,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抢了医馆的一匹马跑掉了!

众多闲客一边不可思议地聊着,一边好奇地探究这穆世子抢了马去做什么了。

再说引起这场议论的主人公孙思襄,已经策马狂奔出了都城,决定了方向之后一路马不停蹄地往前奔着。

当晚,已是深夜,她来到了凌源县,又往东南方向赶了几里路程,果然见到了一片黑乎乎的沼泽。泥泞的沼泽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着琳琳水光,夜风卷起腥臭扰动了平静的夜晚。

夜黑风高,树林子“沙沙”响动,人影树影混在一起,脚步声混在风吹草动声中,正是杀人的好时机。

孙思襄舔舔嘴唇,漆黑的眸子比黑夜更要纯粹,闪亮闪亮的。

白色衣袍轻轻飘动,隐入黑暗寂静无声。

当清晨的曙光再次照亮了这片沼泽的时候,只看见满地血红,比起之前的黑色沼泽多了些生气,腥臭也更加浓重了些。

很久之后,凌源县的人才突然发现,那些时不时要来县上打砸抢烧一通的土匪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自从那片红色沼泽出现之后。

而都城中流传的消息就更加惊人了,大街小巷中到处都贴有穆世子惊人事迹的描述,这个话题也成了百姓们饭后茶余的热门话题。

“啧啧,这穆世子本事真不小,竟然一个人剿灭了整整一窝子土匪!”

“那可不,听着都很解气!那帮土匪平日无恶不作,不仅打劫过路人,还会跑到临近的城镇去撒野,就仗着几个厉害头头!”

“诶,光有几个厉害的头头那算什么,那个土匪窝,是藏在一片沼泽地里面的!你们不知道吧?沼泽地多恐怖的!一脚陷进去就出不来啦!”

“哇,那穆世子还真是厉害!”

“就是说啊!穆世子不仅一个人去了,还将那一窝子土匪全端了!真是太有本事了!”

闲聊的人们咂咂嘴,不停地互相称赞穆世子的本事。

“诶,那你们知道穆世子为什么回去剿灭这窝土匪吗?这里边儿可不简单啊!”

“什么不简单?穆世子这不是为民除害嘛!”

“穆世子这次剿匪,可不仅仅是为民除害!穆世子啊,这是为茵茵姑娘寻仇去了!”

“什么?为姑娘寻仇?”普通百姓自然不媳茵茵姑娘,只觉得这穆世子为了一个姑娘孤身犯险太傻了。

“那可不?茵茵姑娘可是咱们都城有名的三支花之一,为了治好穆世子的病,才一个姑娘家的亲自大老远跑去古越城。怕是这姑娘的诚心感动了上天,穆世子的身子真的好了!但是茵茵姑娘回都城的路上却遭遇了那些土匪,还受了伤。穆世子知道此事后,气愤难当,这才在医馆抢了马飞奔过去剿匪的!”

“竟然还有这些缘由啊……”

“啧啧啧,听听那一张张嘴多能说的!”越南飞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是很不解气,“都当她是大英雄呢!那是没头脑!竟然大晚上一个人冲进土匪窝子里去,真不知道她那脑袋里在想什么!”

对面,殷绝独自斟酌,满面冷霜。

“穆世子也真是,竟然还由得她胡来,这下好了,外面满大街传的都是穆世子的好名声!”越南飞自顾自嘟囔着,又往窗户下面看了看,“百姓们竟然连这种话都相信,身子不好都躺了十八年了,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有如此大的变化?还剿匪呢!真正的穆世子现在连吃口饭都难!”

“当”一声响,把越南飞惊了一跳,“殷兄你怎么了?”

殷绝将杯子狠狠地放在桌上,浑身的冷意越发浓重,一成不变的声色低低道,“多说无益。”

闻言,越南飞也丧气了,“的确多说无益,穆世子对那家伙实在太宠爱,竟然会托我跟着她去剿匪,最后的功劳还必须都给她,切!”

越南飞越想越幽怨,只得接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陈府中,上上下下都是喜悦和欢乐,尤其陈茵茵的房中,挤满了各色姑娘。

“茵茵,你瞧瞧,还说穆世子心里没有你呢,人家都为了你去剿匪了!”

“就是啊,茵茵姐对我们都不肯说实话,是不是已经和穆世子……私定终身了?”

“哇……真的吗真的吗?”

陈茵茵独自坐在梳妆台前,面上如沐春风般荡漾,听着身后各种姐妹的欣羡话语,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得意和喜悦,嘴上却依旧反驳道,“瞎说什么呢!穆世子从来没有与我说过什么,这次登门探望,也只是在门外问候了几句而已。”

“就是,穆世子在门外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瞧,可想看看我家小姐了。”妙儿正在为陈茵茵梳发,手中动作不乱,嘴里也不闲着,“你们是没看见,那穆世子满脸都是担忧,最后一听我说凌源县那里的土匪差点伤到我家小姐,顿时二话不说就去剿匪了!”

“妙儿,不要胡说。”陈茵茵含羞一笑,轻斥道,“穆世子此次剿匪,也是为民除害,这可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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