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情决定脾气
周柏回到办公室，躺在沙发上想小睡一会，可是眼前老是浮现童彤的影子。.他觉得自己太邪恶、太无耻了。他可以对全世界的女人有邪念，唯独对她不可以。可是她影子依然如故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像和他做对似的，越想挤出去，越顽固地扎在里面不出来。
他后来睡着了，可是恶梦连连，血肉模糊，吓醒了，发现自己又做恶梦了，这样的恶梦伴随他快二十年了。恶梦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心情极度沮丧，他就会莫明其妙的冲着别人发火。
他坐在办公椅上，闭目沉思了一会。沮丧、烦躁像天空中越聚越多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他喘不上气来。
他对着呼叫器大声喊：“叫张本沫来。”
外面的人一秒不敢耽搁，赶紧给涉外部部长张本沫打电话，速来总经理办公室。
“快点，大BOSS声音不对，来晚了可是一顿臭骂。”高媛媛对着电话说。
张本沫也够神速，几分钟不到，幽灵一样出现在周柏的办公室门前。
他不安地看看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很复杂，他静立了几秒钟无奈地轻轻扣了扣门。
“进来！”
声音听起来确实不对。张本沫不安地扶了扶眼镜，深呼吸，换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进去。
“美国的业务谁负责？”周柏冷眼望着他问道。
“周总，是我负责的。”张本沫已经是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站着，小心翼翼地回答。
“为什么还不见那批货？”
“我想很快就会发过来吧。”
“什么是你想？不要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糊弄我。合同都签了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没有履行？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的时间就是金钱，你赔得起吗？”
周柏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让外面的人狠不得连呼吸都弊住，生怕自己的呼吸吸引住那个可恶的男人，把矛头对准自己。
“周总，上午我已经催过了，他们会尽快发货的。”
“我回来几天了？为什么他们迟迟不发？美国佬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拖延时间造成我们的损失，我告他到国际法庭。.”
“您回来两天了。”张本沫挑了个最主要的，小心地答道。
周柏沉默了。是啊，他回来才两天，也就是两天前才签了合同，他的火发的有点牵强，他的心情决定着他的态度。
一直以来，沮丧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狂躁不已，防不胜防。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出去吧。”
张本沫小心翼翼地关门出去，大松一口气，赶紧用手把额头的汗水抹了一把。
看到他出来，外面的人更加不安，大BOSS发火的时间比平时短了一点，说明他的火没有发够，下一个不知道是谁会撞到他的枪口上。
他们都习惯了他的狂吼乱叫，一场淋漓尽致的暴风雨后才能有真正的宁静。
生不逢时，怕什么就来什么，美国的传真早不传晚不传，偏偏这个时候传了过来。
大家看着传真机像看着一枚定时炸弹。
传真机停了好一会儿，没人敢上前。
杰森艰难地把传真撕下来看了一遍。“你们谁送进去？”
大家都狠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谁也不敢接这么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人伸手去接。
杰森看他们不安、逃避的眼神，无奈地看着童彤挤出一脸怪异的笑说：“童彤，你是新来的，大BOSS说不定不对你发火呢？还是你委屈点送进去吧。”
童彤二话没说站起来接过传真，进去了。
“随便给大BOSS倒杯水，他喜欢喝绿茶和现煮的咖啡。”高媛媛及时地补上了一句。
他们硬着头皮轮流服侍那个魔鬼男人，今天正好轮上她了。可让她进他办公室比上刑场更艰难。
他们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战战兢兢，惊慌失措，越害怕越容易出错。从前就有一个女孩因为太紧张，把水洒了他一办公桌，他龙颜大怒，一刻不等立马就把人家开除了，不说他让人害怕，却说连杯水都倒不了的人，能干什么工作？
大家很为童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壮举感动，又为自己做人不厚道而深深自责。总得有人入地狱，普度众生。人们屏佐吸等待着大BOSS敦厚的男高音，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
童彤把传真送到周柏的办公桌上。
周柏微微抬眼扫了一眼传真，声音冰冷地问道：“为什么迟送了几分钟？”
因为他们谁也不敢送。但童彤没有说，默默地站着。
周柏皱紧眉头抬起头来，看清是童彤，把涌上来的火气压了回去，声音温和了许多。“把它翻译好，再给我送进来。”
童彤又拿着传真出来，坐下来翻译起来。
“童彤，大BOSS没骂你？！”大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吃惊。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灵异事件。
童彤没理会他们一脸的惊奇，翻译好后，她又送了进去。
“童彤，帮我煮杯咖啡。”周柏看着她说。
童彤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她知道咖啡有现煮的，可她只会冲泡。
周柏看到她奇怪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向上扯了扯。
她大概不会煮咖啡，可她不问也不说，只是沉默而拘谨地站着。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指了指一个柜子说：“不用煮了，你给我泡杯茶水吧。等以后，我教你煮咖啡。”
童彤走到柜子前，打开，里面琳琅满目，各种各样的茶，还有不少原装进口的咖啡豆，也有速溶的咖啡。她转过头来问道：“周总，你要喝什么茶？”
“随便吧。”
童彤只好听高媛媛的给他泡了一杯绿茶，端到他的面前。
空气中瞬间飘溢着茶叶的香馨，直逼周柏的鼻腔，一股淡淡郁郁的滋味涌进他的心田，仿佛所有的心情突然沉淀。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也没有面对一杯普普通通的茶会有这么特别的情愫。
等童彤再出来，“他没发火？”朱睿把椅子转到了她的身边问道。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奇地望着他们。不明白周柏没有发火也这么奇怪？不知道他们是盼着他发火呢？还是怕他发火呢？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相互看看，苏惠还走到窗前看看今天的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升起呀，他们相互mo了mo额头，也没发烧，也没做梦，可就是有点不可思议。不过，让他们庆幸的是大BOSS一整天再没发过火。就像多日雾霾迷茫，突然天空放晴，还有点不适应。
没有比下班时大家想离开公司更急切的心情了，个个狠不得插上翅膀，溜得比兔子还快。
童彤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她在等周柏送她回家。
办公室里安静的出奇，她不厌其烦地玩弄着周松送给她的一个带着弹簧的小玩ou。这是他们认识不久后，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那次他们逛街，他看到她对着它爱不释手，就买下了。她一直放在自己宿舍的书桌上，想他的时候，她就坐在桌前轻轻摆弄它。后来，她离开学校的时候，很多东西送人的送人，扔的扔，唯独这件不起眼的小东西舍不得扔掉。在矿区时，她都后悔没有带在身边，它和别的东西打包寄回她家。这次她专门从那些东西里挑出来，带着，如同带着一份沉甸甸的思念和爱恋。
周柏很晚才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童彤还在，突然想起答应过要送她回家的。
“对不起，童彤，我忘了答应送你回家了。”他满腹歉意说。
可他不明白，她宁愿安安静静地一直坐着等，也不进去叫他，她完全可以提醒他。
“没事，我也不想太早回去。”童彤确实不想太早回到那个让人窒息的家里。
他们坐在车上，周柏说：“童彤，你会开车吗？”
“会。”
“有驾照吗？”
“有。”周松已经给她办了。
“那你开我的车吧，我重买一辆。”
童彤没有说话，她不能接受他这么贵重的礼物，可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一轮西下的落阳，穿越如丛林般林立的高楼，燃尽所有的激情，给世间留下一抹火红的光辉，渐渐沉下。
车行驶在拥挤的路上，走走停停。北京上下班的路上是最拥挤的时候。人如沙车如织，城市中另一番精彩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