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及笄观礼
“今日竟是那十四公主的及笄之日？”
珍儿被凤兮问的一愣，随即心疼的顺起她的头发来。
“珍儿竟忘记告诉姑娘了……真是该死！只是再怎么急，也要顾及您这一头长发啊。”
凤兮任着珍儿在她头上动作，难怪今天要在头上下这么大功夫，早知如此，前几日也不必逗弄那十四公主了，料想今日的宫宴定是要遭刁难的了。
珍儿似是看出了什么，细声道：“姑娘再过两月便及笄了。但辰渊与花千相距甚远，接应的特使大约过几日便会过来了。十四公主虽然骄纵了点，但总还识得大体。”
这话看似平常，却说得极是情真意切了。原本宫婢就是不能私下议论主子的，她既然敢在她面前说那十四，纵使是无关紧要的措辞，让有心人听了也极是危险。看来这珍儿现在真真是向着她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对珍儿露出个温柔的笑意来。
珍儿脸上带着丝惊艳的表情，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姑娘真美。”
凤兮听得吃吃一笑。
只见铜镜中映出两人窈窕的身影。且不说那身后俏丽温婉的宫婢，因那镜前端坐的女子就让人看了无暇顾及他人。月白色与淡蓝相间的委地锦缎长裙，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出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绢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微抬俏颜，一双迷离的桃花眼眸摄人心魄，脉脉的眼波里透出狡黠而又淡然的光泽，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那双眼稍稍斜过来，便教旁人看的如痴如醉了。
“怎么个美法，叫我也瞧瞧？”
只听另一人的声音突兀的插进来。
宫曜天大步流星的跨步过来，只是原本笑意满满的脸在看到凤兮时便有点古怪。似是惊艳痴迷，又似带着些茫然。
“奴婢叩见三殿下。”
珍儿福了个身，虽说自家姑娘和三殿下都说可以免了这虚礼，可万一被有心人看到就不好了，恁的多生出事端。
宫曜天还在纠结中，怎么越看她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好像还差点什么？
凤兮被他这种眼神盯得发毛，不自然道：“莫非三皇子就是为了过来研究我的脸？”说完还很适时的摆了张冷脸。
宫曜天这才轻咳一声道：“这都日上三竿了见你还没来怕你误了时辰。虽说前面的仪式比较乏味，但终归还是少不了你的。”毕竟现在和花千交好中啊交好中，她现在根本不是啥质女而是友好来使代表啊！
凤兮也知道这内里什么缘由。只揶揄的说了句，“今日却有那么一两分皇子的气派。”
只见一身宫廷正装的宫曜天挺直身躯道：“本殿下本就有的是天家威仪。哪里只那一两分，是你平日眼拙了罢。”
凤兮笑眯眯的看着他，最后看的宫曜天不自在起来。甩了甩衣袖走在前面带着她去大殿。
因为只是个公主，又是女子，照理一般男子是不可以出现在现场的。只是及笄和受封对一个公主来说是一场重要的仪式，需要受到整个皇家的祝福。因此宫里那些平常见不到的皇子公主什么也都冒了出来，只除了几个带病的。平日站立着朝臣的大殿如今立满了鲜衣华服的宫廷贵族，这些人都有着高贵的皇室血统，傲人的相貌和常人无法仰视的地位，不过其中的艰辛，又能为谁所知道呢。
辰渊帝自是坐在最上手，只是今日皇后也在同侧。一身凤袍华丽的裹着那保养极好的身躯，带着不容直视的尊贵与风华。一头云鬓插着鎏金凤簪，凤尾妖娆的镶嵌着夺目的蓝绿色宝石。双目中既温和又带着隐隐的骄傲，带着几分国母的威仪，显然是位极有手段的皇后。
凤兮早就默默地站在了宫曜天旁边，虽然她一再怀疑这样是不是不合礼数。但看到辰渊帝百忙之中还能向她瞥来一眼她就放心了。主人都不说神马那就是没问题了。
其间还有什么皇子打量公主仇视的眼神她就一概无视啦。不过那宫曜流在对面真心盯得好赤果果啊……
宫曜天不动神色的挡住他盯视的目光，微侧头对凤兮小声道：“开始了。”
只听礼官严肃的在殿口宣道：“宣十四公主上殿。”
闻声转头望去，便见前日那娇蛮公主正穿着五重华服被宫女扶着缓步走进殿来。
凤兮细细打量了下，这身着实好看的紧。这小丫头一脸严肃状也怪可爱的，只是身旁那宫女……嗯？好像是惠儿？
猜测间只见惠儿半弯着身放开手，侧身站在内命妇队列最后垂首而立。十四迈着步子向前走，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强自压抑的庄重，她不容自己的及笄礼出现任何差错。在接近正位之时，又似乎终是松了口气，她双膝跪地，叠手举至眉间，深深叩拜在地。
如此三次。行过大礼后，十四踏着汉白玉筑的台阶缓步走到皇后面前，再叩礼。因为及笄一事是皇后的内殿负责的，所以先要在皇后这里受礼。皇后为十四绾了发，插上宫廷御制的鎏金琉璃八宝簪，并上前扶她起身，面向众位内命妇。这时久未动作的辰渊帝才略一摆手。
礼官立即高声道：“礼成Ｊ上御旨，钦封为玉伽公主，此后自由出入宫廷。”
接下来便是跪拜领旨谢恩还有无尽的听礼之类。
凤兮听得有点昏昏欲睡了，不知她那母国的及笄礼是否也如此繁杂。什么“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照她看来都可以省略了，只要簪子插在头上不就可以？
宫曜天好笑的用胳膊挨了挨她，“这会儿就挨不住了？”
凤兮眨眨眼道：“第一次观礼。也不知我花千国是否也如此繁杂……”
宫曜天略惊异的看向她，“这还繁杂？你是没见过其他的仪式，单是皇子的冠礼就累得要死。在你们花千皇女就相当于我们辰渊的皇子。因此及笄之礼啊……”只会更繁杂。
后面的话虽没说，凤兮却是理解了，只能在心里为自己未来的及笄礼默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