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柞木

“皓白，你这个样子，我会很担心你的。”虽然东方辰和秦轲已经习惯了，可是钱乐乐还是第一次见到皓白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担心。

“其实，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死也不会让他救我的。”这么多年了，这句话一直在心里，皓白第一次说出来，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柞木。

“可是这是意外，谁也没有料到啊。”钱乐乐知道皓白心里有着深深地愧疚，可是既然这个事注定的事情，皓白也是改变不了的。

“乐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皓白忽然很认真地看着钱乐乐。

“你问。”钱乐乐轻声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了危险，然后小欣为了救你而。。。而失去了生命，你会怎么办？”

“我，这不会的，我不会有危险，小欣也不会失去生命的。”钱乐乐觉得皓白的这个假设根本就是不会成立的。

“当时我也一直是这样想的，我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强大，不会遇到需要别人豁出生命来救我的危险，可是最后柞木还是为了我而走了。。。我只是说如果，我当然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我说如果，如果那样的话，你会怎么样？”皓白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钱乐乐，他真的不能从那件事情里面走出来，可是他也不想在乎自己的人担心自己，所以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心情，更重要吧。

“我。。。”说实话，这个问题钱乐乐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也会跟皓白一样内心充满愧疚吧，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回答皓白，皓白现在需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他需要一个可以说服他的理由让他走出来。

“我来回答你这个问题，”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叶欣东方辰秦轲肖舒雅他们走了进来，原来他们一直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叶欣继续说道，“皓白，我跟你说，如果乐乐遇到危险，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救她的，而如果我真的因为救乐乐死了，我一定不愿意看到乐乐整天悲伤的样子，我救她并不是让她用被我救下的性命俩悲伤的，就像柞木一样，他当时救你的时候，心里一定希望你以后也能继续好好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与其说面年的这一天是柞木的忌日，还不如说这是你的受难日，你这样下去，柞木在地下能够心安吗？你要让他死了以后也不得安宁吗？”

叶欣知道本来不该是自己站出来让皓白清醒，可是心里埋着的这些话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

“小欣说得对，你每年来看柞木的时候都是如此难受，柞木看到你这样肯定也会难受的，每天你们只有这么两天的相处时间，你为什么要让柞木看到这样的你呢？你应该让他看到幸福地你啊，这样他才会觉得救你救得值得。”钱乐乐抱住皓白哭了起来，他不想看到如此难过如此脆弱的皓白。

“可是他的孩子，他唯一的孩子我都没有给他保住。。。”皓白又想起来柞木那未出世的孩子。

当时柞木得知自己要做爸爸了，是笑着离开的，离开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自己，一定要帮自己保护好妻子孩子，皓白也是承诺了的，因为有这样一个诺言，所以当时的皓白还没有这样颓废，因为他还有责任和使命，可是最后他需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人也这样离去了。

柞木妻子的离去直接将皓白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知道，柞木肯定不会原谅我的，我答应了他的，可是我还是没有守住我的诺言。”一直强忍住泪水的皓白终于放声哭了出来，那是一种近乎嘶吼的哭声。

“皓白，这不能怪你，我和轲也跟柞木承诺过一定要保护住他的妻子孩子的，可是我们也没有遵守住我们的诺言，她们的死是个意外，可是同时也是诺云自己的选择，她当时本来可以逃开的，毁掉一切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更多的生命和和平，她是伟大的。”诺云，这就是柞木妻子的名字，很美的一个名字，很勇敢的一个女人。

“是啊，诺云的死使我们都没有想到的，而且你当时冲进去救她了，你也差点因此失去性命啊。”当时一看到基地被炸，皓白想都没想就往火光冲天中冲去，东方辰和秦轲连忙阻止，可是根本就拉不住他，就在最危险的时候，东方辰见皓白打昏过去了，因为这个，皓白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跟东方辰说过一句话，可是皓白自己也清楚，当时自己就算冲进去了也枉然，他知道自己救不了诺云的，只是他知道就算如此，他还是不得不冲进去。

然后皓白就没有再说话，其他人也就没有继续劝阻，他们知道这些话他应该是听进去了，然后大家都出去了，就只留下皓白和钱乐乐。

钱乐乐紧紧地抱住皓白，她觉得皓白很多时候特别脆弱，比自己脆弱多了。

“乐乐，我好累。”皓白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再也没有说话。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我跟你一起去看柞木。”钱乐乐知道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皓白是一定会去看柞木的，而其他的人明天才会去。

皓白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躺在钱乐乐的怀里。

不一会儿，皓白居然睡着了，可能真的是这段时间心力交瘁太累了吧，钱乐乐轻轻将他放在床上，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皓白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他居然见到了柞木，一会儿是他们一起训练的柞木，一会儿是他们一起打闹玩耍的柞木，可是一会儿又成了临死前浑身是血的柞木。

皓白一直不停的追着柞木，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停下来，他一定要追上他。

在一出树林里面，前面的柞木终于停了下来。

皓白也跟着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原来这就是当时柞木最后停留的地方。

“柞木，。。。”皓白一直看着柞木，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左后只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对面的柞木居然也说话了，那是当年那样熟悉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皓白的眼泪再次泛滥。

“我没有保护好诺云还有你们的孩子。”皓白低着头没有看柞木的眼睛。

“皓白，我们是好兄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好兄弟，在我的心里，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实，而诺云的事情，这根本就不能怪你，这是诺云的选择，虽然孩子没了，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我为诺云的选择而感到骄傲，他们两个人的生命换来了更多的和平和生命，我知道我爱上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的女人，是最值得我爱的女人，对此，。我死而无憾，皓白，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这些事情全部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做出这个决定，而我也相信诺云也依然会做这样的决定，我们是死得其所，我们为自己感到骄傲，这样令人骄傲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一直耿耿于怀呢？”

“我。。。”皓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柞木的问话，他知道，不管这是不是梦，柞木都的确是会说这样的话的人。

“皓白，既然你问了乐乐一个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柞木走近皓白。

“你问。”皓白连忙说道。

“如果当时我和你兑换了，如果有危险的是我，你会豁出性命来救我吗？”

“当然。”皓白想都没想就回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应该思考的问题，他相信不管是柞木还是东方辰，秦轲，不管是他们谁有危险，自己就会奋不顾身去救他们的。

“够了，有你这样的回答，这一切都够了，跟你一样，我也是这样的心态，当时如果不是因为我救了你，我相信辰很轲也会就你的，所以你不用再耿耿于怀了。如果你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我真的有些怀疑你是不是把我当做生死与共的兄弟了。”柞木故意这样说道。

“当然，我当然把你当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皓白恍然大悟，他知道，知道自己不该一直这个样子，或者说他早就明白了吧，只是这个时候柞木的出现正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而已。

“既然这样，我希望明天见到你的时候，你能够是笑着的。”说完柞木就消失不见了。

“柞木，柞木。。。”皓白瞬间惊醒，他知道这是个梦，可是也是个很真实的梦，柞木应该真的跟他们说的那样，他不希望自己一直这样子，他会走的不安心。

皓白此刻很清醒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浑浑噩噩了，他也终于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于柞木的愧疚，可是这样的方式除了伤害自己和爱自己的人，没有任何意思，他不会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