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云逸闯祸
不说还罢,她这一说,反而让楚云逸二人嗤笑一声,颇为轻蔑地扫了她一眼:“还当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女儿,原来只是个商贾之女,在这里逞什么能?”
言语之间毫不掩饰浓浓的讽刺和讥笑,说得穆云面红耳赤,恨不得上去把这两人的嘴给撕下来,无奈自己出身商贾,比起这些世家少爷而言自是身份低微,就算受了委屈,也只有咽到肚子里,父亲最近经商正处于困难时期,她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给父亲增添麻烦……
周围已经有人循声凑了上来,四周的指责声、议论声愈加汹涌,似乎要将二人淹没。
瞧着穆云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脸蛋,楚云逸只觉得内心一阵畅快,似乎这些日子受到的屈辱全都荡然无存。
“哭什么哭!能和本少爷站在一起是你莫大的荣幸!也不拿个镜子自己照照,就凭你这张姿色平平的脸,也配戴这里的金饰银饰?”楚云逸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满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酒色还是情绪激动所致。
“你!你居然!”那小丫头可忍不下这口气,只想着替自家小姐讨回个公道,商贾之家的女子怎么了?穆家在京城里好歹也算个大家族,这名男子凭什么这般咄咄相逼!
楚云逸似是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轻蔑一笑:“你当那穆家是什么大家族不成?本少爷今天就告诉你,本少爷可是认识东方家族的继承人,关系也算得上是熟络,就凭你这点势力,还敢在本少爷面前班门弄斧不成?”
东方家族?穆云脸色一沉,衣袖里的手掌暗暗攥起,东方家族的势力她们怎么惹得起?且不说她们,就是大陆上任何一个家族,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再东方家族面前有半点的不敬,在这些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面前,说难听点,穆家真的是连个屁都不算了。
“东方家族的继承人据说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怎的会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
“看来传言有虚啊……”
“是啊,但凡品行端正的少爷都不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四周的人开始低声议论,窃窃私语很快汇集在一起。
与此同时,店铺不远处的望月楼内,三楼雅间。
一个颀长的身形站在窗前,俊美无双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喜怒,男子一扬手,一杯醇香的美酒仰头便灌了下去,在他似瞥未瞥的一瞬间,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和美感,就算是一个再普通的场景,当主角换成他时,也就像一副赏心悦目的风景画卷。
窗边的薄纱缓缓抚过他的衣角,窗外的微风浅浅拂过他的额头,丝绸般顺滑俊逸的长发用一根冰丝制成的发带束在脑后,在肩上随意散了几缕,鬓边的碎发轻轻翻动,拂过他白皙如玉的脸庞,眉若远黛,唇若含丹,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眼波轮转,似是流转着万千光华,血红色的眸子冷色全无,几抹淡淡的柔和给那双本就妖异的眸子加上了几分魅惑人心的邪肆和倨傲,柔嫩的嘴唇缓缓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使人联想到春天绽放的第一朵蔷薇,纷落的第一片桃花瓣。
“少爷……”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见过少爷笑了,一旁的男子只觉得压抑的感觉荡然无存,浑身上下多了几分轻松的愉悦。
“那个,是定国公大少爷?”月凌殇顺势一指,精致到连女子都自惭形秽的面容扬起一抹毫无温度的笑容。
只觉得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男子打了个寒颤:“是。”明明刚才的气氛还很好,怎么一下子又恢复这股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压抑感了……
月凌殇并不是没有见过楚云逸,而是要进一步确认而已,这名面色通红衣衫微敞的男子,是在与上次的印象大相径庭,他方才说得那一席话,更是让月凌殇怒火中烧,东方曜和东方焱压根就没搭理他,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败坏东方家族的名声,若是瑾儿或是心璃在,一定会打得他满地找牙吧。
他可不似二人那般冲动,若是要给人惩戒,那就要挑最重的地方下手!
“斩波,听说定国公今日秘密回京了?”月凌殇眯起凤眸,修长的手指在窗上微微一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没错。”斩波飞快地接话,“情报网昨日就探出定国公要在今日秘密回京,不过似乎要先面见皇上。”
“那是自然。”
月凌殇微微拂了拂衣角,风华绝代的容颜绽开一个不算太深却带着阴险意味的笑容。
阴险?斩波一愣,自己居然用这种词语来形容少爷……不过凭自家主子的容貌而言,就算是是阴险的笑容也足够惑乱众生了。
“斩波,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
“少爷尽管吩咐。”斩波单膝跪地,恭敬道,对于主子他是一百个忠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月凌殇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笑了一笑:“你派人即刻进宫,不要暴露身份,把这边的情况讲给定国公听,至于他会怎么做,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了……”
斩波浑身打了个冷颤,冷汗从后背上丝丝渗出,少爷这招……真是够狠的,京城里无人不知定国公管教子女甚严,但凡遇到犯了过错的子女,家法绝不留情,严重者甚至会被抛进军营。也不知道这定国公大少爷是哪里惹到少爷了……
“属下遵命……”
……
皇宫中御书房内。
定国公跪在下首,一五一十地汇报着边关的状况,坐在上首的月皇面色凝重,手指微颤。
“
爱卿说的是真的?”语气中明显透着愤怒或几丝怀疑。
定国公面不改色,朗声道:“微臣怎敢欺君,此事千真万确,陛下一查便知。”
月皇摸了摸胡须,默然颔首:“最近边关倒是愈加不太平了……”月国不比云国那样的武将之国,相反,月国能用的武将只在少数,根本上不了战场,就算上了战场,也只有吃败仗的份……
“最近子渊到跟朕提议,说他查清了云国强盛的原因,想让我月国效仿云国。”听得出来,在提到这个儿子的时候,月皇的语气刻意的放得柔和,看来他对这个儿子很是满意。
“不知是何妙计?”定国公好奇问道,他们曾调查过数载都无法破解其中的秘诀,怎么八王爷会轻易就查清?
月皇清了清喉咙:“云国之所以强盛,是因为其无论男女,各个善战,若是我月国也能培养出如此武道人才……”
虽然他欲言又止,但定国公还是听出了端倪,有些事还是不点明了好:“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创办一个学院。”
“学院?”月国的学院不在少数,这和国家强盛有何关联?纵然定国公再聪明,此刻也被搅糊涂了。
“子渊的提议就是——以普通学院为名义招生,实则学院的实质是教习武术。”
定国公愣了几秒,恍然大悟,连连称赞:“八王爷真是机智过人啊,此举对月国来说可谓是如虎添翼,武道人才岂不是源源不断……”八王爷,果真不是池中物啊。
“朕也……”
月皇正欲说些什么,忽然一名衣着简朴的侍卫跑上殿来,在定国公耳边低语几局,定国公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
“爱卿,可是出了什么事?”月皇关切地问了几句,只觉得定国公的脸色不大对劲。
定国公只得拱手作揖:“陛下,微臣有一些家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有事朕再派人传你,爱卿尽管去处理吧。”
“微臣遵旨……”
“你说的是真的?”一出殿门,定国公就厉声叱问身旁来通传的侍卫。
侍卫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说话也有些不大利索:“是……大少爷,就……就在京城最大的首饰铺里……”
“他去首饰铺做什么!”定国公此刻也顾不得别的了,一个跨步跃上了战马,领着一队人马就往侍卫所说的地方狂奔。
“属下也不知啊……”侍卫骑着马紧跟在定国公身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了这个傍晚时分的小市场。
“在哪儿?”定国公从来不到这种地方来,自然不熟悉路。
侍卫骑着马在前面领路,战战兢兢地回答:“国公爷,就在前面了。”
嗯?定国公抬眸一看,只见一家首饰铺前围着一群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定国公翻身下马,领着一队人马大步流星地跨进铺子里,眼前的一幕令他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儿子正扭着手掌,前方不远处有一名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子狼狈地倒在地板上,发髻凌散,右侧的脸颊红肿着,泪水已经顺着下巴流进了衣领里,楚楚可怜。
再看面前不远处的楚云逸,身旁站着一名笑容轻佻的男子,口中尽是污言秽语,面色潮红,满身酒气,衣衫还微敞着,满脸的不屑。
这是他的儿子?定国公一时气急,上前就扬手给了楚云逸一个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