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成心打压
灵犀一听，立刻惊道：“小姐，你要跟着老夫人去弘福寺祈福？”弘福寺景色虽美地势却险，四面青山环绕，除了去的一条路外就再没别的出路，小姐独自一人，万一又遭了二小姐她们的算计怎么办？
“放心，这几日，你和湘儿就尽心打理院子就好，不必跟我去了。”
“什么？！小姐，这哪行啊，灵犀要跟着去伺候你。”灵犀忙焦急地阻拦着，自己跟着好歹能在关键时候护着小姐一二，若是无人随护，小姐一个人去实在是让她放心不下。
“不行，你们必须都留下。”芊凰眼底一暗，沉吟道。院里的丫鬟只有她们两个，若是只留一个的话岂不是表明栖月苑敞开了大门让那些别有心机之人入内吗？
况且她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这些日子自己照顾自己也没事的。
三日后。
马车早早的等候在了府前，孟氏和打扮得明艳动人的楚芊华齐齐从府中走出，不想却转眼便看到了跟在老夫人身旁低眉顺目的女子，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楚芊颜？怎么是她？老夫人竟然带了两名庶女在身边，这不是当众打她这个嫡女的脸吗？
今天的楚芊颜打扮得格外光彩夺目，原本就明月姣好的容颜更显得美艳动人，身着淡粉色的翠烟衫，芙蓉散花云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肤若凝脂，白皙如玉。
这不是老夫人新进到府里的一批昆仑雪缎吗？连芊华都没有，竟然赏给了她？
然而当她们把目光移到芊凰身上时，更是愤懑积胸，只见这风轻云淡的女子身着淡紫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金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粉色锦缎裹胸，长裙微微散开，举手投足间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这两名庶女身上的衣着竟都是上好的布匹制成，看来老夫人是成心要打压她们母女了。
“走吧。”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在芊凰的搀扶下进了最前面的马车。
“可恶！”楚芊华重重的捶着墙壁，可恶的楚芊凰，真是到哪都甩不开她！
“芊华，不可急躁，忘了母亲方才对你的嘱咐了？”孟氏深吸几口气，强压下这股怒火，现下的情势可不是该发泄怒气的时候。
“……”
楚芊华轻轻挪开了拳头，乖乖地跟在孟氏后面上了最后一辆马车。
马车里，老夫人与芊凰并肩而坐，一路上芊凰都在对她嘘寒问暖，巧言相劝，说得老夫人心头一暖，顿时把方才的不愉快忘得干干净净。
“凰儿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不像某些人，急躁又没用，就会添麻烦。”
“……”芊凰并没有接过话来，只是淡淡的将目光投向纱帘外面……
另一辆马车内，“母亲，楚芊凰就罢了，怎么连楚芊颜那个贱丫头都跟来了？！”楚芊华再也抑制不住脾气，满目憎恶。
“芊华，怎么经历了上次的教训，你的脾性还是没有一点点的改变？”孟氏恨铁不成钢地狠叹了一口气。
“我……”楚芊华捏紧领口，下意识地想着辩解些什么。
“够了。”孟氏冷冷一喝，眸底竟是漫上了一抹说不出的失望和无奈，“我问你，上一次，我明明让你随便栽赃一下楚芊凰，哪怕是将自己的东西塞给她也好，你为什么要冒险把八王爷的云岚佩放进她的荷包？！”
楚芊华闻言憎恶的心情被一冲而散，被紧张取代而之，她原以为母亲不会追究上次事情的经过，也就把心放了下来，如今突然被问起，没有丝毫的准备：“母亲，我不是……”
“又想说你不是故意要犯错的？”孟氏微微扶额，“你可知，就是因为你这一瞬的错念，才导致了如今名声上蒙了一块永远抹不掉的污点！”
“这……”楚芊华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对上孟氏那双怒火喷薄的双瞳，她明白自己上次失算，才落了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结局，但她一定不会罢休，她一定要让楚芊凰一点一点地偿回来！
看着她眼中的光芒缓缓汇聚成暗波汹涌的昏夜，孟氏微微舒了一口气，看来芊华并不是要就这样认输，果然，她从小教出来的女儿，还是她最了解。
“母亲认为，芊华下一步该怎么做？”
“等待。”孟氏将这两个字咬的极重，扑满妆粉的脸颊似乎每展开笑容就有妆粉扑簇簇地落下。
楚芊华暗暗沉思，默念着这两个字，心里的失望无限放大。又是让她等待，她还有多少机会可等？如今她在八王爷和东方家族的嫡子眼里就是个行为不检点的女子，而楚芊凰却获得了参加国赛的资格，再等下去，她们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明显，若是再被皇上封个什么一官半职，她可就是一星半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孟氏深邃的目光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在唇边挑起：“芊华，你未免太看得起那丫头了，她除了相貌占些优势外，论才学，论身份，论地位，她哪点比得上你？”
虽说她口中是这样说，可心里却是百般无奈，她这个女儿除了性格毛躁以外，在其他千金面前最大的缺点就是她的容貌。她没有精致的容颜，这张小脸姿色平平，说秀色可餐都有几分牵强，而府上的几名庶女各个都生得清秀漂亮，有的甚至称得上是花容月貌，芊华占不上半点优势，事到如今也只能拿着这个嫡女的身份搏上一搏了。
谁知道在这个位置上，她们还能坐多久……
“可是……”楚芊华不笨，她自知容貌称不上上等，有楚芊凰和楚芊颜两人在，她的光芒怎么凸显得出来？
孟氏总不好再去打击女儿的信心，索性把心一横，道：“芊华，你只要一门心思放在八王爷身上就好，传言他温婉如玉，想必也不会计较你那一时的疏忽，其他的……母亲来想办法。”
芊华最近在老夫人那里不得宠，国公府也开始栽培楚芊凰，如今国公府也帮不上芊华什么忙，只能靠着点娘家了……孟氏暗暗打定主意，声音小到连她自己都听不大清楚：
“你在宫里的姨母也许还可以帮到你一二……”
姨母？这话点醒了还在朦胧中摸索的楚芊华，似乎有一道光芒照进了她的世界，心中顿时大喜：“对啊，姨母，姨母可是嫔妃，一定能帮我多在王爷面前进言的！呃……”
希望的火苗忽的被一盆冷水浇灭，刚才一时欣喜差点忘了，姨母虽贵为嫔妃，但却不是八王爷的生母，在岚妃娘娘的压制下想必根本无法替她说话……
听说姨母祥嫔以往在陛下面前还算得宠，却因此恃宠而骄，得罪了宠冠六宫的岚妃，两人如今处处针锋相对，祥嫔也是多次下毒未果，两宫的关系是一天不如一天，皇上也因此冷落了祥嫔好长一段时间，就凭她现在这样的地位，能帮上自己什么忙……
说不定知道了这层关系，八王爷就会更加疏远她了……
孟氏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有几分尴尬：“兴许在这方面你姨母帮不了你，但在其他方面呢？比如说……进宫。”
楚芊华微微思索片刻，最终极其不愿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马车缓缓驶进峡谷之中，似是过了许久，前面才出现了一片群山环绕的宽阔地带，一座寺院缓缓呈现在众人眼底。
“到了，祖母下车吧。”
芊凰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后殷勤的搀着老夫人碎步迈进寺院，自动忽视了身后紧随的三人。
“方丈，许久不见。”
“老夫人不必客气了，厢房已经备下，请随老衲这边来。”
方丈领着众人去了南侧的一排厢房，芊凰的隔壁就是楚芊颜，另一边则是老夫人，这样的布局让孟氏母女心里一阵憋火。
“请等一下！”就在引路的一名型尚要离开的时候，孟氏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两银子塞到型尚的衣袖中，态度温和，“请问小师傅可知近些日子来了什么贵客？这些银子只是点小小的心意，还望小师傅收下。”
型尚收到赏银后喜出望外，将袖子收得紧紧的，心想着这位夫人出手还真是阔绰：“没错，就在昨日来了几位贵客，被安排在北侧的厢房内了。”
“那……是什么样的贵客呢？”孟氏进一步追问，表面上故意做出不着急知道的样子，让型尚彻底放下了戒心。
“其中有一个衣着极其奢华，看上去倒像是显贵世家……当然，小僧也只是猜测，还有……”型尚似乎仔细思索了一阵，随后轻轻敲了敲头顶，“对，还有几名衣着同样华丽无比的公子小姐，不过小僧就不知他们的身份了。”
孟氏扬起一抹极其友善的笑容：“既然如此，就不麻烦小师傅了。”
“好，夫人好生休息吧。”这国公府的人待人果真和善，型尚乐滋滋的离开了厢房。
“母亲，没有错了，那肯定就是八王爷和几位东方少爷！”虽然型尚描述的并不确切，但通过直觉她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孟氏似乎犹豫了片刻，缓缓收起了那抹和善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冰冷：“既然如此，明日敬香的时候芊华你就好好打扮一下，最好做到自然，不要被人发现端倪。”
“女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