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芊华受罚
“母亲……”孟氏欲上前为老夫人包扎伤势，却被对方一个制止的眼神惊得停止了下一步的动作。
以往既便她做的不顺心，母亲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老了，国公府的未来日子，还是要靠孟氏打理的。而今天为了芊华的事，母亲居然动了这么大的怒气，难道，母亲真的对芊华失望了？
孟氏不敢再想下去，低头不语。
“老夫人，二小姐带到。”
“把那孽女带进来！”老夫人冷喝一声，右手下意识的在桌沿上猛拍一下，桌上仅剩的瓷器在这股大力的驱使下东摇西晃，最后跌落到地上化为了无数碎片中的一员。
“咣当——咔咔！”
楚芊华双手绞着衣裙尽量用最慢的速度走进大厅，这巨大的碎裂声令她浑身一惊，指尖泛着青白，心仿如落入一个无底黑洞，无助地下沉。
她勉强稳住身子，纤细的身子在风中微微椅着。
“二小姐脚步请快些，老夫人等候多时了。”安嬷嬷轻叹一口气，语气尽量放得轻缓一些。
祖母已经在等她了？难道已经收到了信……楚芊华不敢再想下去，一颗心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深渊，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刚才迈下马车时，那些奴才冰冷的眼神，讥讽的笑意……
呵呵，在她得势的时候争先恐后地来巴结，如今她失势了，恐怕都去上赶着巴结楚芊凰了吧！果然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连那些小姐都是如此，何况这些最下等的奴才！
安嬷嬷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楚芊华这才微微回过神来，拖着脚步走进了大厅。
最初映入她眼中的，就是一脸暴怒的老夫人和一脸颓废的孟氏，心里微微有些抽痛，一层薄泪蒙住了眼眶，眼前的一切都朦胧起来。
“芊华……”
孟氏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的女子，会是她那无论何时都一脸骄傲自信的女儿……
“跪下！”老夫人此刻看着楚芊华，心下只觉得一阵厌烦，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倾城之色的清冷面孔，同样是一个血脉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楚芊华眼神空洞，傀儡般的跪倒在中央，用手紧紧地按住快要窒息的胸口，那力气仿佛要透过肌肤将自己的心一并捏碎，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一切都完了……
孟氏腾地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母亲三思啊，既然芊华和芊凰都回来了，芊凰为何没来？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何况芊华的事还没有证据，不能就这么执行家法啊，母亲！”
“怎么？东方小姐的信还不算证据？”难不成人家吃饱了撑的写封信来玩？！
孟氏闻言脸色顿时一白，老夫人冷笑，忍不住嗤了一声：“凰儿？哼，是我让苏嬷嬷去带她休息的，你们还打算抓住这点做些文章吗？”这对母女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为这些年来她一直迁就着她们就可以在国公府横行了吗？只要她还在一天，孟氏想掌权，门都没有！
楚芊华瞪大双眼，伏在地上的手攥成了拳头，美目中怨毒的光芒毫不加以掩饰，丝丝缕缕漏入老夫人眼中。
老夫人顿时心生不悦，她最反感的就是亲生姐妹间的明争暗斗，以后这后宅，怕是不会再安宁了。
孟氏目光森寒，不想抬头却正对上老夫人的目光，浑身没来由的一颤：“母亲……您……”
“好了，别说了！”老夫人一个眼神示意她闭嘴，“按照家法，十五大板！来人，给我打！”
“不！不！祖母，真的不是芊华！不是啊！”她说的是实话啊！楚芊华咬紧牙关死撑着不肯说出实情，她知道一旦说出她意图陷害芊凰，她自己就算是毁了。
身体已经开始下意识的颤抖，十五大板……她从小就没吃过苦，受过罪，怎么挨得住？
“不行！”孟氏拼尽全力把楚芊华护在怀里，苦苦哀求，眼底夹杂着几分灰败，“母亲，您怎么能这般不顾情分……”
“少废话！情分？她做出这种事的时候怎么不顾及顾及国公府把她养大的情分？今天老婆子我就做了这个主了！把孟氏拉开，给我狠狠地打！”老夫人怒喝。
话音刚落，就有三名家丁提着板子走进大厅，用力扯开孟氏，还未等楚芊华反应过来，那沉重的大板就无情的砸打下来，她顿时感觉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一向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嫡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两板下来就翻倒在地，痛苦的叫喊着，眼泪夺眶而出，无尽的恐惧席卷心头。
“祖母，祖母芊华知错了！祖母——”楚芊华一面求饶一面忍痛承受着落到背上的板子。
然而老夫人的心却是无比坚硬，任她如何服软求饶都不为所动：“给我继续打！”
挥下的板子更添了几分蛮力，楚芊华凄惨的叫着，板子交加在她身上的闷哼声，声声牵动了孟氏的心弦。
“母亲，您就宽恕芊华吧，她也是无心的！”
“宽恕？”老夫人嗤笑一声，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既然如此，责打后送到水烟阁禁足半个月，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探望，包括瑞云！”
孟氏简直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且不说女儿未算计成功反遭算计，连母亲都发了大怒，甚至叫出了许久没有称呼过她的闺名，这是不是说明，母亲已经对她们失望了？
“祖母！啊——”每一次大板落下，楚芊华都要惨叫几声，红唇因忍痛咬紧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而孟氏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爱女在地上受苦，却无能无力，她知道，只有让芊华知道教训，下次才能更加成熟，这次的责打，就全当一次告诫吧。
十五大板打完，楚芊华已经晕倒在了地板上，原本精致的发髻此刻松散开来，头上的首饰七零八落，衣裙上沾满了灰尘，看上去好生狼狈。
“安嬷嬷，你去送二小姐回水烟阁，照我说的做。”
“是。”
眼看着那一抹娇艳的颜色彻底消失在眼前，孟氏心底一阵抽痛，赶忙向老夫人行过礼后匆匆迈出了院门。
芊华从未吃过这种苦，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十五大板可不是开玩笑的。
“母亲。”
一个清丽的身影迈进了院门，对着她盈盈一拜，那张脸，分明就是那个贱丫头！孟氏心里莫名的一阵火起，却又不得不强压下去，这里是寿康苑，若是打了楚芊凰她也无法交代。
“芊凰……不是在休息吗？”
“听说祖母伤到了手，芊凰是来帮祖母包扎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