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风雪街灯

乔素影好像认识张康的样子,羞红了脸,想从萧何吏怀里出来,却被张康按住了,转头对王美玲说道:“来,倒点酒。”

王美玲也认识张康,没好气地说道:“倒个屁!小影不喝酒!”

“那是和你们!哥哥是谁啊!”张康摇椅晃自己拿了个杯子,倒了小半杯红酒,又摇椅晃走过来递给了乔素影:“你要感谢你哥,就喝。不感谢,就不喝!”

乔素影满脸通红,犹豫了一下,居然一仰头把酒喝下去了。

别说段文胜,就连王美玲都吃了一惊,她们这么好的关系,也没见乔素影喝过酒。

“够意思!”张康笑着拍拍乔素影的肩膀,笑道:“哥哥永远站在你这边!”

段文胜厌恶地看着张康,个头很矮,长相猥琐,穿着流里流气,尤其当他的手总拍乔素影肩膀的时候,他有种恶心的感觉,仿佛花瓣酿的酒里掉进了一只苍蝇。

张康走过来,又拍了拍段文胜的肩膀说道:“小段,啊,不,小领导,啊不,小科长,哥哥敬你一杯,你喝茶,我喝酒,咱们都干了!”说完,一仰脖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

段文胜警惕地望着明显不怀好意的张康,慢慢地端起酒杯喝了个干净。

张康笑着说:“领导,你没搞完啊!”

段文胜盯着张康的眼睛,把茶杯慢慢地倒了过来,一滴不漏,淡淡地说:“没了!”

张康狂笑道:“睾wan都没了,还算男人吗?哈哈哈......”

有人已经忍不住偷笑起来。

段文胜一皱眉,低声喝道:“你说什么呢?”

张康还是大笑不止。

段文胜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升起来,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发作,否则张康会更胡搅蛮缠。想到这里,他慢慢地坐下了下来,笑着对王美玲一举酒杯说:“来美玲,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康复。”说完一仰头把酒干掉了。

张康笑眯眯地站在段文胜后面不走,看段文胜喝完,说:“你跟人家美玲,不用饮净么?”

段文胜知道有诈,没有接话。王美玲却骂道:“滚!你喝酒用那东西啊,把你的拿出来,给本王剁了下酒。”

段文胜秀才遇到兵,他跟张康纠缠,就像一个西装革履与光膀子的在泥地里摔跤,赢输都是输。

“好了,今天到这里。咱们下次再聚!”段文胜说完自顾地出门结账去了。

大家也都多了,居然看本班同学被调戏没人出来帮忙,还哈哈笑着看热闹,这时见结束了,便醉马刀枪地嬉笑椅着散去。萧何吏也牵着乔素影的手往外走,一直没有松开。

不一会,酒店门口就只剩下萧何吏、乔素影、王美玲和张康四个人。

“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张康红红的小脸上全是猥琐的笑容。

王美玲冷冷地说道:“接下来的安排就是安排你赶紧滚蛋!”

“明白!”张康也不生气,打了猥琐的手势,摇椅晃去开车了。

王美玲两个人意味深长地一笑,摆摆手也上车走了,留下了纷扬大雪中仍手牵着手的萧何吏和乔素影。

站了许久,乔素影突然感觉到萧何吏握住自己的手突然紧了一紧,她知道那是感谢,也是分别,心里不由一阵悲伤,她再也顾不上矜持,转身紧紧地抱住了萧何吏,用低低地声音说:“别走!晚上……陪我……走一会吧。”

萧何吏慢慢地推开乔素影,脸上没有了惯有的笑容,低沉地说:“小影,对不起。”

乔素影的泪如决堤的河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用拳头狠命地捶打着萧何吏,嘶声喊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你说对不起……”

看着乔素影悲伤得有点变形的脸上挂满了冰冷的泪珠,萧何吏心里升起一丝不忍,他轻轻地又拉起乔素影的手,温柔地说:“那我们走走吧。”

深夜的街道,空寂无人,只有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不一会两人的头发上、衣服上就落了一层。

萧何吏感觉雪落在脸上融化的时候很凉,风吹在脸上很冷,但这些都没有心里更凉更冷,因为心里有一把冰刀,在不断地刺砍着他那本来温暖喜乐的心。

虽然在乔素影的委屈配合下,算是成功回刺了春风得意的段文胜一下。但萧何吏心里却感到很悲哀,自己居然沦落到需要女人为自己撑面子的地步了。

两个人牵着手在街头一直默默地走着。

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雪花也不再飘落。

乔素影终于忍受不了这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打破了沉默。

“你还忘不了高雅诗吗?”乔素影有些哀怨地问道。

萧何吏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继续向前走。

忘了又如何,忘不了又如何?

乔素影轻声说道:“是不是每次我的出现都会给你带来不快乐呢?”

乔素影常常在想,难道真的存在前世轮回因果报应么?自己本也算是个俏皮伶俐的女孩,但在萧何吏面前却总是幽怨伤感,一点也洒脱不起来。同样的,萧何吏本不是个能够轻易拒绝女孩子请求的人,却偏偏对自己就能做到铁石心肠。看来人与人的关系真地靠缘分,如果第一次的相遇不是在那样的环境,或许就是另一番天地。

萧何吏抬起头,仰望着天空,长长的一声叹息,乔素影带给他的记忆一幕幕地闪现,连同他努力忘记但依然刻骨铭心的高雅诗的倩影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大一,初秋,周末,黄昏。

萧何吏心情愉悦地站在街口,那时的他完全不是现在这么委屈的模样,目光中总含着笑意,笑意中又带着轻狂桀骜。在校散打队和拳击队都很风骚的他,年少气盛,曾有那么一段时间走路也是斜眼看人的。

那天的小报发的特别顺利,太阳还没落山,那两摞厚厚的小报已经没剩下几张了。萧何吏大体算了算差不多能挣十八元钱以后,开始盘算着晚上约张康和苏若风一起吃个饭,最近总是他们请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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