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相救

下了班,段文胜走在路上,心里微微有些不平静。以前的日子,萧何吏如同生活在水火中,他总觉得这是萧何吏伤害乔素影的报应,可是现在,萧何吏的日子却越来越滋润了,这让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从内心里不想看到萧何吏开心,尽管他也知道这种心理是畸形的,是与他的价值观违背的,但是他就是在内心说服不了自己。

在乔素影那一局他输了,在仕途这一局上,他一定不能输!而且要赢得漂亮,赢得彻底。尽管有时候面对萧何吏的坦诚和热情,他心中也曾经有过暖流,也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要接纳这个坦荡无心的人,但这个念头每次都是稍纵即逝。

“酗子,问一下,去七里桥坐几路车?”一个约莫六十多岁,清瘦,精神矍铄的老人走过来问道。

段文胜转头一看老人,心中升起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老人长得太像他的爷爷了,尽管衣着相差甚远,容貌也不是很相像,但那种神态,却是异常的相似。他热情地说道:“大爷,我也是刚到东州,不是很熟悉。不过前面就是站牌,我帮你过去看看。”

“那就太感谢了!”老人微笑着感谢,风度极好,神态让人非常舒服。

“文胜!”

像萧何吏的声音。

段文胜停下脚步一回头,果然是萧何吏,一脸笑容地骑着自行车过来,拍了拍车把:“刚买了辆自行车,省钱又锻炼身体。”

段文胜也很早就想买一辆,但是他觉得穿着很正式尤其是穿西服打领带的时候骑自行车有些不太雅观,这时见萧何吏买了新的,心中买车的念头就又动了动,问了问萧何吏从哪买的多少钱。

没聊几句,却听见前面哎呀一声,两个人扭头一看,刚才那位老人一动不动地躺在了机动车和自行车道中间的绿化带中,不远处,一辆逆行的摩托车倒在地上,旁边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正在慌慌张张地在试图扶起摩托车。

周围的很多人扭头看几眼,但并未停下或悠闲或匆忙的脚步。这时那黄毛已经把摩托车扶起来,骑上后猛加油门向前窜去。

“你去看老人!”萧何吏对段文胜喊了一声,眼睛却死死地顶住冲过来的摩托车。

段文胜刚闪在一边,摩托车就冲了过来。萧何吏也不避让,就扶着自行车站在自行车道中间。

“滚开!”年轻人的骂声没还说完,车就已经冲了过来。年轻人想从萧何吏右侧过去,却没想到萧何吏往左边一闪,猛地将自行车向右横了出去。摩托车撞倒自行车又压了上去然后蹦了一下斜冲出去撞在了旁边的护栏上。

“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萧何吏的行为仿佛给周围刚才还很冷漠的路人注入了勇气和正义感,都纷纷地喊道,有几个年轻人开始跃跃欲试的靠了过来。

骑摩托的黄毛身手也够麻利,跌倒后立刻就窜了起来,回头眼含凶光地盯了萧何吏一眼,转身向前跑去。

萧何吏没有迟疑,立刻就追了上去。有几个年轻人动了动脚步,但跑出去没十几步就纷纷回来了。

“真可怜啊!”

“那天杀的......”

“赶紧打120啊.......”

一群人围着昏迷的老头,七嘴八舌,却并没有人真正出手帮忙。

老人仿佛清醒了过来,动了动,好像要起来,但异常吃力,最后又无力地躺下不动了。

段文胜顾不得许多,钻进人群冲过去扶起老人:“大爷,没事吧?”

老人微微睁开眼,努力微笑:“谢谢。”

段文胜简单问了问情况,感觉不用叫救护车,便抱起老人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老人身上并没有多少钱。段文胜没有犹豫,马上把自己的钱掏出来。两个人的钱凑到一块,才算交了押金。老人进去做检查,段文胜按照老人给的号码打过去简要说了情况。不多久,一个衣装整齐的年轻人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去找大夫去了。出来后,告诉段文胜老人没什么大碍,除了头部受了点撞击造成轻微脑震荡外,其他地方都是擦伤。不过,因为老人心脏不好,当时受了点惊吓,如果不是及时送来,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段文胜没问年轻人跟老人是什么关系,但总觉得年轻人的感谢是淡淡的、程式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愤怒或者焦虑的神情,显得有些公事公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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