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如此局面
萧天看着裘岩的车突然就停了,他差一点没控制住就想冲上前去,把二人从车里纠出来痛扁一顿。可他也和裘岩一样,选择了冷静再冷静!因为,他没有立场!
他凭什么阻止他们?他们原本才是一对的!
而且再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车来车往如流水一般,他们再怎么饥渴难耐,也还不至于真急迫到会做出当场车震这种事来的吧?
尽管如此,萧天还是觉得自己气到要暴了。正当他快要忍无可忍时,裘岩终于再次发动了车子。
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载着那个女人驶进了裘岩的别墅,萧天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郁!他甩了甩脑袋,不无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终于眼睛看不到了,这下可以清静了!
回到别墅,萧天直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这段时间因为土地投标的事的确是有些闹心,现在投标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云天还是笑到最后的赢家,应该开心了才是。可是他却觉得并不开心,至少是没有想像中应该有的那么开心。
他坐到了床的边沿,怒气就又涌了上来。就是在这里,那女人用手拉开了抽屉,翻开了标书。
他一把把西服外套用力地往地上一扔,走到了朝海的落地门窗前。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然后,他就转过身来躺倒在了床上。他的理智告诉他,我现在最聪明最应该做的事就是立即休息!
可是他很悲催地发现,昨夜这床上发生的一幕一幕,就像电影一样,再次在他的面前活动起来。昨夜令他销魂的一切,在此刻却全都变成了折磨他的毒药。
她现在是不是像昨夜在我怀中、我身下那样,正享受着另一个男人的爱抚呢?
萧天“噌”地一下就下了床,然后就快步地走进了浴室,衣服也不脱就打开了花洒,用冷水淋着自己。
可是,他依旧不能让自己平息那团已经烧着的怒火,因为昨夜,就在这浴室里,他和那女人也一样有过激情的交缠!
萧天觉得心中的那团火不仅没有被冷水浇灭,反而越烧越烈,就像要把他烧着了一样。
终于,他觉得受不了了,拿起浴室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现在过我的别墅来,立即,马上!”
很快一个男人走进了萧天的别墅。萧天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袍。几分钟后,男人又离开了萧天的别墅。
萧天躺回床上,疲惫不堪却又无法入睡。
他快步走出自己的卧室,来到一间客房,然后在客房的床上重新躺了下来。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别墅响起,萧天睁开眼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接通了手机。
听完手机,萧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发出了新的指令:“二十四小时派人给我盯着那个女人,不可以出一点差错。有情况随时出手、直接给我电话。”
傍晚消息回报过来了。虽然采月一直呆在裘岩的别墅,但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傍晚时,裘岩让人送采月回了家。
萧天心里那团火,终于熄灭了。
可他还是不放心,今天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也许,今天两人只是因为投标失败的事,都没有心情。
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没有人可以再碰!萧天像个偏执狂一样地想着。
然后他就像个孩子一样,随手从床边搂过一个大枕头来,抱在了怀中,翻了几回身后,终于闭上双眼,睡着了。
回到家的采月,情绪依旧低落。妈妈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月月,怎么了?”
采月朝妈妈无力地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最近忙投标太累,今天投标结果出来了,我们输了!”
妈妈知道她对工作的事向来是全情投入、全力以赴,果然没有对此有太多的怀疑。
“一时的输赢不要紧。已经无法把握的事就放开心撒开手,重新开始下一个新的目标就可以了。”
她又对妈妈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她知道妈妈说得对。可是她心中所想的是,一次投标的输赢她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可是一段感情也是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吗?
在裘岩的别墅,她虽然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但一直没怎么把伤心发泄出来。现在回到了家中,妈妈睡下后她一个人躲进了自己的卧室,才终于把自己闷在了被子里,捂着嘴开始肆意地流泪。
心好痛!
原来真正可怕的人真的是那最爱最在乎的人!
爷爷是厅级干部,妈妈在生下采月前只是一名普通的部队文工团演员,虽然是业务骨干,但在奶奶的眼中,也只是一个会唱歌跳舞的狐狸精。
爸爸一表人才,文武兼备,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部队里的团级干部了,而且一直很受部队领导的赏识。按他的能力和背景,再往上升级的空间还是很大的。
奶奶一直希望爸爸和一位高官的女儿在一起,而且那位高官的女儿对爸爸也是一往情深。妈妈的出现让奶奶和高官女儿的希望都落了空。
当年奶奶不惜以断去母子情份为威胁,也无法改变爸爸要娶妈妈的决定。最终,奶奶妥协了,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但却不允许妈妈搬进干部小楼中居住。爸爸为了妈妈,离开了大家庭。
奶奶每次见到妈妈,总要发怒并说许多难听的话。爸爸为了不让母亲和妻子起冲突,虽然也想好好孝顺老人,却也很少再回那个家。爸爸过世后,妈妈就更少去奶奶家了,就连春节也只是带着采月去道一句拜年,然后就很快离开。
她十岁那年,正遇奶奶69岁大寿。按她们的老风俗,70岁不做寿,69岁却要大办,意寓着能顺顺利利地长长久久。
虽然明知道爷爷家里的人都不欢迎她们,但奶奶69岁寿辰那天,妈妈还是带着小小的她,拎着昂贵的寿礼去了爷爷家的那个干部小院。
因为爷爷的身份,来祝寿的宾客非常的多。宾客们一进院门,就大声地说着祝寿的吉详话,气氛一片欢馨。可是,当她和妈妈到达时,气氛却完全变了。
“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难道你想让我妈看见你,又生气伤心吗?”这是她的亲姑姑见到她们时说的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大好的日子来这里晃,是想咒我早死吗?真是晦气!”这是她亲奶奶见到她们时说的话。
懂事的她见妈妈说不出话来,就小声说道:“奶奶,妈妈说今天是您很重要的日子,所以一定要来给您祝寿,让您过一个开心的生日!”
“用不着!我本来开心得很,你们这两把扫把星一来,我就不开心了!我儿子已经被你们克死了,现在还想再来克我吗?”
妈妈见奶奶对着小小的她说出如此难听的话,就把话接了过来。
“妈,今天是您69岁庆寿的大喜日子,这是我给您买的补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我的一点心意。既然您不高兴见到我和采月,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用不着,你留着自己用就好了。”奶奶一点领情的意思都没有,语气冷淡而克薄。
“妈,……”
“我当不起你叫妈。你们赶紧走!”奶奶的语气已是极不耐烦和充满了厌恶。
妈妈已经尽到心意,把礼物放在奶奶的脚前,拉着采月的手转身就要离开。突然,身后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看到妈妈没有回过身,眼泪却已经在眼中打转了。那撞在妈妈背上的,是她和妈妈省吃俭用了好久,才省出的钱买的寿礼。
妈妈没有转过身去捡礼物,任凭礼物掉在地上,无人接纳,无人理睬,就如同她们的尊严被践踏在地,无人珍视无人怜悯一样!
她回过头,看了那院子最后一眼。
留在她眼中的,是父亲家人蔑视与厌恶的目光,还有全院贺寿宾客的惊诧、冷漠与嘲笑。
小小年纪的她在那时就发下誓言,从此她要学会自立自强,她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成为妈妈的依靠和保护,不再让妈妈和自己再被别人蔑视,被别人像垃圾一样地拒绝和抛弃。
从那天以后,至今十几年了,她和妈妈再未踏入那个院子半步。
可是就在今天,那小小院子里曾经发生过的让她心痛如刀割的往事,却再一次再现于她的眼前。
就在那开标大厅,萧天那冰冷如铁的话再次像利刃一般,一字一句地割着她的心。周围是高管们惊诧和嘲笑的目光,就和那天围观的宾客一样。
唯一的不同只有裘岩,只有他一直握着她的手,给她支撑的力量和温暖。
昨晚,她还把自己捂在被子中,甜蜜而娇羞地回想她与萧天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光。直到此刻,她的脑中也依旧不断闪现出她和萧天那些热烈的缠绵。
果然这些都只是海市蜃楼,瞬间就都烟消云散!
萧天,你好残忍!
萧天,你好无耻!
痛意、恨意和悔意,狠狠地绞缠着她\快,她的头开始发晕!
周采月,你要好好记住,不可以再让任何人这样地伤害你、践踏你!
在炫晕虚弱,在满脸的泪水中,她闭上双眼前这样地告诉自己。
裘岩的别墅
派人将采月送回家后,裘岩坐在客厅沙发上,皱着眉继续凝神思索。
等萧天有一天明白到他冤枉了采月,想要与她重修旧好,那她可不可能真的成为萧天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钉子?她现在的确没有背叛公司的行为,那以后呢?
我该如何处理与她的关系,要不要批准她的辞呈呢?
但如今的局面,最让裘岩纠结的一个问题是:我到底还要不要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