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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五有私房钱

两个人从郝菲住的地方出来,到饭馆吃了顿拉面,朝着新华街方向走。

“这东西没啥吃头,全是汤。”老五舔着嘴唇说。

“你没吃饱吗?一会给你买个馍馍。”

“傻婆姨,钱到了你的手里,只知道进不知道出,我精脚下稻田——湿(实)干了一夜,光让牛犁地,不给加料啊!”

老五表情邪邪地冲她一笑。苏珊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天快亮了才睡着,醒来已经日出三竿了,一看迟了,没来得及做饭,出门前只喝了碗剩稀饭。

“要不再去吃一碗?”

“稀汤寡水的没意思,要来就来碗烩肉。”

“你咋光想好事?一碗拉面都五六块呢,烩肉要十多块。”

“我自己请自己总成吧!”

苏珊没吭声,今天早晨给过他一百块钱,他想吃就吃呗。

两人边走边找,终于找到了一家卖烩肉的清真饭馆。老五要给苏珊也买一碗,苏珊拒绝了,她忍住肚子的蠕动,看着一碗烩肉进到了老五的嘴里。苏珊出门很少在外面吃饭,拉面馆那十几块钱都花的她心疼,老五的嘴巴一张一闭间,两张十元的票子又没了。

老五去结账,苏珊收拾好了准备出门,一回头,看到老五手里捏着一沓一百元的红票票。她看呆了,心想,他不是说所有的钱都给我了,怎么口袋里还有那么多钱?心里不由地一沉。

“我们打车走吧!”

“叫花子睡碾盘,排子耍了的圆,滚回山上去,我一个人走。”

“不是……我是怕时间来不及。”

苏珊没理他,自顾自地走了,老五迈着碎步紧跑了几步。

“我说,你咋了?刚才还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

“没咋,我见不得吃里扒外的人。”

“谁吃里扒外了?”

“你口袋里装了那么多钱,准备孝敬谁?”

“我的主啊!你咋看到了?这是我捞的外快,一会到商场给你买件衣服。”

“用不着,拿过来。”

“你不能全拿走啊!”

“整的给我,零的刚好是你的车票钱。好了,车站在前面,你用不着再跟着我,直接坐车上山吧!打车的钱也省了。”

老五没跟过来,她从路边橱窗的玻璃中看到他对着她的背影发呆。

苏珊很生气,为了这个家,她恨不得将硬币掰成两半、将纸币撕成两截花,他可倒好,花钱大手大脚不说,还藏私房钱。她大概数了下,收缴了近两千块,这么一大笔钱从哪儿弄来的?他留着想干啥?

老五的这份工作是她帮着找的,在她表哥剌生金的煤场往外发煤。剌生金曾跟她开玩笑说,老妹啊!我给妹夫安排了一个肥差,不过,你让他检点些,好多人眼睛盯着那地方。她当时不以为然,心想,好事哪能轮到我们,他一个下苦的人,不检点又能咋样?慢慢地,她明白了剌生金话里的含义,老五每次回来都不空手,总会拎回些肉、米、面、油等物,他说,这些东西是拉煤的司机给他的。她一直以为,他只能弄点吃的、喝的,咋也想不到他能攒下这么多私房钱。她很难过,连一向老实巴交,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也开始欺骗人了,这个世界还有可以信赖的人吗?她确信,老五绝不是首犯,不然,不会这么轻易被她发现的。那么,他以前捞的外快弄哪里了?是不是也像那些个花心男人一样,搞那些花花绿绿的事?她越想疑虑越重;越想越不是滋味。

今天进城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向郝菲和张宇摊牌;二是想转街买个电视。

苏珊两口子从年初开始就做着嫁女的准备。刚一立春,老五抽空将院子整修了一遍,新砌了围墙,换了新大门;天热的时候,又找人将房子由里到外地收拾了一遍,吊顶棚、刷涂料、铺地……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月。人的心是翻滚的,房子收拾好了后,反倒把屋里的家具显旧了,等把家具换了,又觉得家用电器不配套。她家的家用电器都是法特玛和索娅搬家淘汰下来的,虽然还能用,看着却别扭,前几个月换掉了几样,剩下花钱最多的等着老五回来一起买,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嫁女儿是很繁琐的事,每个程序家里都要来人,苏珊是个心性很强的人,她不想让亲戚们看到她过的不如意,也不想让未来的亲家小看自己,轻看女儿。

在农村,媳妇在婆家的地位与陪嫁,以及娘家的势力成正比,娘家无财无势,女儿嫁出去多半会受气,反观那些家境好的人家,女儿被婆家当成宝贝似的,汉子疼、婆婆捧、小姑子拍……活得比在娘家还滋润。她家后面马老斜的儿媳妇是山区的,只要小两口一闹意见,全家的嘴和手指头都会对准那媳妇,骂的话刺心、扎人,不堪入耳,更有甚者,那家人居然三番五次往出撵那媳妇,那种场景谁看了都揪心。养女儿的最怕女儿嫁过去受欺凌,所以,多数人宁装富不装穷,有粉要擦在脸上;有金要贴在门楣上。苏家的家势不可谓不强,在整个纳家湾算是数一数二的,只可惜兄弟姊妹们都不错,只有自己家最弱,为了让女儿将来过的如意,她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

苏珊一口气走到新华街,走了好几公里的路,累的她腿酸脚疼。她一屁股坐在百货公司的大理石台阶上,别人看到她的模样,全邹着眉头绕着她走。

这是省城的繁华街区,是商业网点最集中的地方,街面上纷纷攘攘,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人们在她面前穿梭来往,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个个脸上挂着自信的笑。

她很少到这里来,每来一次总要失落一次。她想不通,这座城市里为何会有这么多闲人和富人,看着别人花钱像泼水般的幸福样,她很羡慕,也很心痛。曾几何时,她想象着郝菲也能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买东西不看价格,成车往出推,有人抢着刷卡;有人开车接送。现在,一切都落空了,女儿不得不像鸡啄米似的,刨一爪子吃一口,一天到晚忙着赚那点微薄的工资。穷人能想象富人的幸福,富人却理解不了穷人的痛。看到别人的幸福就是自己的痛,坐在这儿,她有一种要迷失的感觉,她甚至觉得,相较于别人,自己活的没有一点意义。

老五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坐车上了,让她看着买,别买便宜的,也别买太贵的。

她一路上想的全是老五的不是,走累后,怨气发泄完了,才又想起了老五的好处。她忽然想到,她留给他的那些钱只够坐大巴,车站离他工作的地方有几十里地,没钱他怎么去?她埋怨自己,连他回去的路费也要克扣,简直抠门到家了,为啥不让他宽裕些呢?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吝啬点没人笑话,男人若是扣扣索索,会成为别人的笑柄。老五还算是个老实人,即便做贼也是个笨贼,他若多长些心眼,私房钱也不会被她发现。去年,老五回来送工资,声言钱全交给她了,他身上一分钱也没了,到晚上睡觉时,她发现他的鞋垫下有一张五十块钱,她逼他承认,他赌咒发誓说那钱不是他的,让她哭笑不得。

苏珊缓足了精神,起身拍了拍屁股,进了百货公司的门。对她来说,买电视是很费心的事,几千块钱花出去,买不好会很难受。天气预报说,今天还要下雪,她要抓紧时间挑选,回迟了车不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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