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随着一声嘹亮的哨响,一艘艘竹筏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河两岸也此起彼伏的响起了一声声呐喊助威,有的人甚至还带了锣鼓和唢呐来,热闹非凡。

沈江他们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人群前面去,只见桡手们动作一致,船桨上下飞扬,船头的击鼓人则是卖力的敲打着双槌,挥汗如雨。

两岸的欢呼和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沈江他们三人也是看得越来越紧张和兴奋,西凝夜叽叽喳喳的,一会儿说这艘蓝色的竹筏会赢,一会儿又说那艘红色的竹筏会赢,千行雨则是笑看着她,拉紧她的手,以免被人群冲散。

比赛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那艘红色的竹筏眼看就要先到达终点了,突然,人群往前一阵涌动,站在河边上的几个人便被挤掉进了河里,其中便有沈江一个。

千行雨和西凝夜十分默契的一起跳入了河中去救人,还有几个会水的酗也跳了下去,西凝夜离沈江最近,便向他游了过去。

沈江此时正在河里扑腾,西凝夜便将他手臂一拉,往河岸游去,游着游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沈江的身子好像并不似常人那般沉,而是非常轻盈,像是有半个身子自己浮起来了一样。

于是,西凝夜便回头去看沈江,这一看不打紧,西凝夜惊讶得差点自己都呛水了,只见沈江的额头上一个小小的蓝色印记正若隐若现。

沈江在河里浮浮沉沉的,西凝夜也没看清,上了岸,她想再好好看看,那印记却是已经从沈江的额头上消失了,看来那印记需在水中才会显现。

但沈江已经上了河岸,西凝夜总不可能再将他推下河去,便想着找机会再仔细看一看。

那蓝色印记非比寻常,应当并不是普通人族会有的,倒有点像是神族的印记,可沈江浑身上下,分明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族模样,没有一点神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西凝夜感到有些迷惑了。

回茶馆的路上,西凝夜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沈江,看得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便抱紧了双臂,用一种防备女色狼的眼神看向西凝夜,说道:“夜姐姐,我虽然还未娶妻,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西凝夜便黑着脸,抡起手往他背上狠狠一拍,骂道:“臭小子!想什么呢?!”

千行雨则是在一旁大笑了起来,三人便一路上又笑又闹的回到了兰心茶馆,沈新兰见他们回来了,便立刻给他们端上了一盘竹叶糕来,沈江则是到后院的房间里换衣服去了。

竹叶糕也是轻舟节这天特有的点心,外面由竹叶包裹,内里是五谷杂粮制成的糕点,整个糕身通体浑圆,憨态可掬。

碧绿的竹叶包裹着五彩的糕身,散发出阵阵清香,西凝夜剥开一个递到千行雨嘴边,说:“尝尝看。”

千行雨就着西凝夜的手咬了一口竹叶糕,柔软粘稠,唇齿留香。

“嗯,味道很好。”千行雨笑着夸赞了一句。

沈新兰则是在一边啧啧道:“瞧你们这对小夫妻的甜蜜样儿哟,都十多年了还这般恩爱呢。”

西凝夜一听得这话,便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她将手里的那个竹叶糕塞到了千行雨手里说:“自己拿着吃。”

千行雨也不说话,只是乖乖的接过竹叶糕便吃了起来,嘴角一直含着笑。

晚上,沈新兰又热情的邀请西凝夜和千行雨二人在茶馆里吃过晚饭再走,盛情难却,他们便留下了。

吃晚饭的时候,姚覃只派了一个伙计送饭来茶馆,自己却没有来,听伙计说是因为客栈生意忙,所以过来不了了。

沈新兰说她在地窖里藏了几壶好酒,便起身去拿,趁着沈新兰不在的功夫,西凝夜问沈江道:“阿江,那家清秋客栈开了有多久了?”

沈江想了想,便说:“并不算久,两三个月而已。”

西凝夜便微微蹙了眉,低声对沈江说:“阿江,那姚覃并非人族,而是狐族,狐族最擅蛊惑,你们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原来,从中午第一眼看到姚覃,西凝夜便已经看出他是狐族了,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明说出来,因为狐族里也有良善之辈,若那姚覃当真是只好狐狸,那他跟沈新兰在一起,自己也不需要去破坏他们的关系。

但是,那姚覃见到西凝夜和千行雨的时候,神情明显的有些不自然,西凝夜和千行雨分明已经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得很好,非一般灵力的狐族能看得出他们的身份的。

那姚覃的灵力算不得高,不可能识破了他们的身份,那他当时那般异样的神情,便只可能是他从前见过西凝夜和千行雨。

一般的狐族人应当是没见过他们二人的,除非是狐族里有很高的身份地位的人。

而他们所认识的狐族里,只有白永啸、白连翘和白蹑景这三人在狐族里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白永啸和白连翘早就死了,而姚覃也不是白蹑景,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这晚饭时间,客栈里要住店的客人应当也并不多,而且还是一家新开没几个月的客栈而已,哪来这么好的生意,以至于让姚覃忙碌得没有时间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姚覃这故意不来和西凝夜和千行雨他们二人见面,便有些像是心虚的表现了。

千行雨此时和西凝夜的想法一样,他也觉得那姚覃似乎有些问题,但无根无据,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沈江听了西凝夜的这番话,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说:“其实我也早觉得他不大对劲,刚和我娘认识没多久,就将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我娘过去分明很难对男人上心的,但娘就是对他一往情深,我也没有办法。”

西凝夜便问沈江:“那你可有查过他的身份底细?”

“我曾经有偷偷的查过他,但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他的过去干净得就像白纸一般。”沈江皱眉道。

这时,沈新兰已经拿了两壶酒过来,他们便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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