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比试
听了吴秀丽的话,唐飞亚恍然明白过来,喜上眉梢,压低声音说道:“还是我妈高明呀,这么一来,刘金丽知耻而退,我爸也……”
“你说错了。.”吴秀丽的右手微微一抬,打断了唐飞亚的话,冷笑一声,“应该是你爸知耻而退,刘金丽最多也就是断了歪念头而已。”
唐飞亚忿忿地说道:“两个都无耻,这句话用在这俩人身上最合适不过。”骂自己的老爸无耻,如果不是气极的话,他还真开不了这个口,但是,事实如此,他的老爸干的事真够无耻的。
吴秀丽玩味地笑一笑,“那就是这俩都知耻而退吧。”
“哎,希望这次我爸能变好。”唐飞亚幽幽地叹口气,“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我宁愿他不要跟我妈复婚。”
“指望他彻底变好是不太可能,但是,通过这些事肯定能让他有所收敛。”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再加上岁月不饶人,一晃他就要到花甲之年了,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到哪里去,还希望以后你和絮絮用孝心让他感动,人到晚年,很多事都看开了。只要你能给他一个安乐的晚年,我相信他不会再折腾了。”
蓦然间,唐飞亚觉得吴秀丽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个人,以前那个嚣张得有点变态的吴秀丽不见了,现在的她怎么看都像一个充满智慧还贤惠的长辈。太有必要称赞几句了。微微一笑,他说:“吴姨,我现在不想承诺对我爸怎么样,只想对你说几句话。”
“你想对我说什么?”吴秀丽的笑容淡然而温馨,顿一顿,“不要用老眼光看好,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大发雷霆,更不会跟你拳来脚去地动手比武,我变了,变好啦。”
“这正是我想说的,你的确变好了。”唐飞亚微微一笑,“不过你的变化太大、太快了点,让我有点无法适应。能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变化吗?”
吴秀丽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话题我们前面好像说过。”
唐飞亚点了点头,“嗯,说过,但是说得不够具体。.”
吴秀丽的笑容倏敛,幽幽地叹口气,“以前,我有一句座右铭:得过且过,活着就要好好地过。我把这句话理解成既然我还活着,那就尽情地去享受能享受到的乐趣,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其实,在那种状态下我觉得发脾气也是一种享受,别人在我的怒气下低头,我会觉得拿别人撒气是一种骄傲的资本。但是……”她下意识地忍了话。
“但是什么?”唐飞亚立马追问了一句。他不想让她停下来,急切地想了解她内心深处的真实真实想法。
“但是自从我见到絮絮以后,我的想法就发生了转变。”说得声情并茂,她倏地加快语速,“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因为有我这样的妈妈而蒙羞,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另外,有了絮絮我觉得后半辈子有了希望,有了精神寄托。那天晚上,跟絮絮相认以后,从你家出来我就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要换一个活法,我要成为女儿的榜样。”
“哎——”唐飞亚喟然长叹,“絮絮也是我爸的女儿,他为什么就不会这样想呢?他为什么就没有这样的责任心呢?”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铃声响起了。吴秀丽提醒道:“飞亚,别说了,你的手机铃声响了,接电话吧。”
唐飞亚本来还想借着刚刚引起的话题多说几句,见是张桂华的手机号码,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挪到一边接通了电话。张桂华在电话中要求他立马赶到他师公坟墓所在的那座山,说得比较急,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唐飞亚不敢怠慢,挂掉电话,不敢对吴秀丽说实话,只说有非常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必须马上离开。吴秀丽也没有勉强让他留下,非常理解地说有事就去办,她会配合他的妈妈处理好今天的事,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
随后,唐飞亚跑步离开,一口气到了河边,开上车就往那座山赶。
幸运的是他今天没有走远,就在附近晃悠,那座山离情人谷并不算远,半小时以后,唐飞亚就到了那座山的脚边,找地方停好车,拿出登山的本领,以最快的速度翻坡过坎,跑到他师公赵名忠的坟前,远远地就瞧见那里有人在比拼气功。依然瞧得清比拼的双方有一个是莲花,他一着急,加速跑近些。
却不想,唐飞亚还没跑到坟前,张桂华从丛林中挪出来拦住去路。他紧急刹住脚步,瞟一眼那比拼的二人,只见跟莲花比拼气功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好奇地问道:“华姨,那个跟莲花比拼气功的人是谁?”
张桂华双唇微微颤抖,很显然,她很紧张,这倒也难得,她平时那么镇定,此时居然会紧张。她瞟了一眼那比拼的二人才说道:“他就是黄致富的亲爹黄志原,也就是你师公的师弟,更是你师公一辈子的对头。”
“什么?他还是我师公的师弟?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以前并没有告诉我呀?”唐飞亚的眼里掠起错愕,满脸的惊讶,目光锁定在那二人的身上。他有点明白了,想了想,原来自己的师公跟师弟结了仇,才导致发生这么多的事,难道今天就要彻底解决吗?他忍不住小声嘀咕:“原来如此,这其中还有多少事我不知道呀?”
张桂华在旁边小声说道:“别大惊小怪,你还有很多事不知道,此时此刻不宜多说,好好地瞧着,莲花已经跟他比拼一小时了,我怕出事,才打电话把你叫来,说实话,刚开始我怕的双手发抖,连发短信都划拉不了字了,才打的电话。”她的话好哆嗦,重复了也不知道,不过,还是把想表达的表达清楚了。
唐飞亚知道了莲花的对手是谁以后,也不敢再问了,直直地注视着那比拼的二人。
此时他才看清楚,那个黄志原头发花白,长相古怪,虽然八十多岁了,看上去精神头很足,老远地就感觉得到他眼里溢满了杀气。这次莲花是真碰上了对手,还瞧得见她的额头已经沁汗,瞧着都令人担心。
张桂华就在这时把一张纸递到唐飞亚的面前,并小声说道:“这场比试的约定事项全写在这张纸上,你瞟几眼。”说话间,她连眼角都没有轮起来,依然注视着比拼的二人。很显然,她怕错过比试的某一个细节,也证明她非常地紧张。
唐飞亚接过那张纸来认真地瞧了一瞧,上面写着的大概意思是:比试时间限制为三小时,黄志原要是输了,三天内自裁;莲花要是输了,张桂华就要辞职,烧掉收集到的黄家人的犯罪证据,并且要在三天内出国;如果双方在三小时内不分胜负,黄志原就不管黄家其他人的好歹,远走他乡。
认真地读了又读,唐飞亚觉得黄志原有点托大,因为平局他自己也要远走他乡。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如果黄志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就不会开出这种对己不利的条件。
然,此时此刻,容不得他有太多的时间来想那些事。稍缓,他把那张纸递还给张桂华,小声问道:“比试正式开始多久了。”
“一个半小时了。”张桂华收好那张纸,小声回答,稍缓又说:“注意,坟的正面的丛林中埋伏得有黄家的人,如果莲花输了倒没事;倘若赢了,我担心那些人会趁莲花力疲之际使阴招。”
“好,我会集中精力盯着,莲花赢就第一时间过去给予支援。”说话间,唐飞亚朝那处丛林瞧去,果然有人,他暗暗计较:“现在时间刚刚过半,如果接近约定的时间还不见输赢,那我就潜过去。”这个打算他不想告诉张桂华,只在心里暗暗地做了决定。
接下来,张桂华一边擦汗,一边瞧着那比拼气功的二人,不敢再分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来她非常担心莲花会输。
唐飞亚却还有闲心琢磨那张纸上的约定。默默地理了一理,他明白了黄志原的意思,那就是莲花赢了,黄志原就自己了结生命,不再管黄家其他人的死活。
从以前听到的信息来分析,唐飞亚相当然地认为黄家之所以有今天的权力,完全是因为黄志原的原因,一旦这个老头在这个世上消失,那么张桂华就能顺利地让黄家的那些犯事者得到应有的惩罚。平局的话,黄志原只是不用自裁,却要远走他乡,结果跟输差不多,也不再管黄家的其他人的好歹。如果他赢了,张桂华不但失去工作,还要把收集到的证据全部销毁,另外,凡是唐飞亚的师公赵名忠的徒弟和徒孙都不能再插手黄家的事情,这样一来,黄家就能扭转败局,恢复以往的辉煌,最起码还能保持几年的风光场面。
基本上想通后,唐飞亚喟然长叹:“这个老儿也真是用心良苦,他这么做就是为子孙多争取点时间而已。”
张桂华不想拱腔,只瞟了他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