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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的恨

许安歌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步,就冲了出去。

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脚上一双拖鞋,就冲出了自己所住的别墅,紧慢那些医生和护士一步,进了秦晗奕所住别墅的大厅。

当看到躺在地上,顺着额角往下流血,毫无生气的卫痕时,他只觉得心跳都瞬间停止了。

“雄!”许安歌推开医生,当即冲了过去,想要伸手去抱她,却被随后跟上来的医生给喝止了,“不要碰她,免得伤到她。”

许安歌隐忍着,收回了手,视线却蓦地扫向秦晗奕。

“她为什么会出事?”

秦晗奕沉默着,不解释,也不开口。

而许安歌这会儿却注意到了楼梯上,惊恐的夏岚,蓦地一眯眸子,瞬间明白了一切。

“是她做的,对不对?”许安歌冷笑,缓缓站起身,摸出裤带里的电话,“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抓她。”

“不要报警。”秦晗奕一惊,扣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动作。

“你到现在还护着她?那雄这么多年为你受的苦算什么?”许安歌一拳便抡了过去,打在了秦晗奕的脸上。

秦晗奕脚步跟跄的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却不愿开口一句。

许安歌狠狠的盯他一眼,要继续打电话报警。

这会儿,惊吓中的夏岚也回了身,快步冲下楼梯,对许安歌道:“你敢报警,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知名设计师为什么滚楼梯!她是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她勾搭的人,是我夏岚的男人。”

夏岚也是害怕许安歌报警的,她不想再像五年前一样的丢人。

果真,夏岚的话,对许安歌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

“如果她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许安歌眸色发狠的盯视夏岚一眼,蓦地又转向了秦晗奕,“看好你的女人,不让再让她出来乱咬。”

“你……”夏岚被许安歌明显是在骂她的话,气得不轻,但眼下这种情况,自己犯了错,她自然是不敢多言,只能悻悻的住了口。

秦晗奕却不愿多看这两人之间反应,而是急切的问正在给卫痕检查的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她只是晕过去了,目前看病没有什么大碍,也不像是有骨折的地方,但具体结果还要等报告出来,才能定论。”医生丝毫没受屋里几人争端的影响,专业的回道。

“嗯。”秦晗奕微颔首,看着护士将卫痕抬上担架。

“秦先生,我们要带这位小姐回去做个详细的检查。”

“好,我跟你们过去。”秦晗奕应声,刚要上楼取衣服,便听许安歌立刻接话道:“我也过去。”

秦晗奕蓦地顿住脚步,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当即转身问许安歌,“你出来了,乐乐呢?”

许安歌一惊,语气有些木然的回道:“乐乐还在睡觉。”

秦晗奕咬着下唇,有些抓狂的烦躁,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还能说什么,那是他的儿子,他难道要责怪许安歌没有看好他吗?

“秦先生,我去接乐乐过来照顾吧!”肖士这会儿跑过来,主动请命。

“不用了。”许安歌当即拒绝了肖士的提议,侧头对秦晗奕道:“我自己回去照顾乐乐,雄有什么消息,你随时通知我。”

刚刚医生那么说,他对卫痕的情况放心了些不说,他也是不放心将乐乐假手于人。

乐乐有些敏感,所以,小性子上来,除了他和卫痕,谁都哄不了。

这大晚上的,将他交给一个外人,肯定不行。

“好。”秦晗奕点头,然后快步上了楼,去穿衣服,许安歌则是走出秦晗奕所住的别墅,回了隔壁自己住的别墅。

只是,当他上了二楼,进了小乐乐睡的房间,顿时傻了眼,床上哪里还有小乐乐的身影。

“乐乐!”许安歌大惊,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乐乐一定是醒了,自己下了床。

忽的,他又觉得不对劲,他进来时,门是关着的,虽然没有上锁,但是小乐乐怎么出得去?

“乐乐!你在哪里?”许安歌心颤的在别墅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小小的身影,再不想相信出事了,也不行了。

他便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疗养院服务中心的电话,便快步冲了出去。

“你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电话另一端的甜美声音刚一响起,许安歌便吼了起来,“我儿子丢了,你们立刻派人看好大门,如果找不到我儿子,我让你们疗养院关门大吉。”

而在许安歌急着寻找乐乐的时候,另一边,疗养院的医务所中,医生给卫痕做了一番全面的坚持,正式作出了结论。

“秦先生,卫小姐正是局部的擦伤和轻微的骨裂,并无大碍,我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稍微晚些时候,她就会醒过来了。”

“谢谢你,医生。”秦晗奕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不知怎的,一颗心仍旧紧绷着,好似这事情还没了。

“不用客气。”医生点点头,转身离开。

秦晗奕在卫痕的病床前坐下,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下,满眼的爱怜。

“为什么我总连累你受伤?”他看着昏睡中的她,轻声的呢喃,自问。

她是他想要放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可每次却都护不住她,他真没用……

尽管,许安歌很快就通知了疗养院看好大门,进出车辆都检查了,可还是没能找到小乐乐。

许安歌颓败的坐在疗养院的监控室中,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走了。

他要如何与卫痕交代?那是她的命根子,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吧!

“许先生,您再想一想,小少爷会不会被别的家人带走了。”疗养院负责安保的经理,这会儿已经一头的冷汗,如果许乐乐真的是在疗养院出事的,那他们的责任就大了。

“不可能的。”许安歌直接否定了这个可能,卫痕已经没有家人了,而许家的人,更不可能不知会一声,就带走了许乐乐。

再者,这里是全封闭管理的,外来人都必须登记的。

可是,刚刚他已经查看过了,今天的访客,甚至是住客,都与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正在这边半点头绪都没有的时候,秦晗奕打了电话过来。

“你好!”许安歌烦躁的出声,也顾不得电话另一端的人是什么谁。

秦晗奕听着许安歌这火药味十足的口气,不禁愣了下,才说:“许安歌,以沫已经没事了,但现在还没有苏醒,乐乐就拜托你了。”

“秦晗奕……”许安歌迟疑了下,才继续道:“乐乐不见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彼此的立场了,什么都没有找到乐乐重要。

而且,秦晗奕的来电,让他忽然想起来,乐乐其实还是有别的家人的。

比如,秦家的人。

“你说什么?”秦晗奕当即失声怒吼,卫痕刚刚没事,他的儿子又丢了?

“我刚才回去,就发现乐乐不见了,会不会是你家里的人,带走了他?”许安歌提醒着问道。

他很清楚的记得,之前秦老夫人是想与卫痕争乐乐的抚养权的。

“别的地方好了吗?有没有通知疗养院的保安处严查进出车辆。”秦晗奕并不担心乐乐是被秦老夫人带走了,不管秦老夫人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定然不会伤害乐乐。

可若是乐乐落到别人的手上,性质就不好说了。

许乐乐,许家的长孙,知名设计师卫痕和许安歌的儿子,若是这样的头衔惹的祸,这事情就严重了。

“都找过了,可是找不到。如果不是秦家的人带走了乐乐,就只能报警了。”许安歌无力的回他。

他以为这里是全封闭的地方,很安全,摆弄放低了警惕,哪里会想到出这样的事情。

“好,我立刻打电话回去。”秦晗奕当即挂断许安歌的电话,拨通秦家大宅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后,才被秦老夫人接起,而秦老夫人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浓浓的困倦。

“你好!”

不用问,秦晗奕的心便已经凉了半截。

“奶奶,您见过乐乐吗?”他不抱什么希望的问。

“乐乐?”秦老夫人不解的反问了声,才继续道:“问乐乐怎么问到了我这里?他这会儿不是应该和卫痕在一起吗?”

“奶奶,乐乐不见了,如果不是家里的人带走了他,我就只能报警了。”秦晗奕还是不放心的警告了句。

“什么?”秦老夫人困倦的声音瞬间清醒,“你再说一次,乐乐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先这样,有消息了我会通知奶奶。”秦晗奕挂断电话,当即拨通了电话报警。

报警后,他立刻去了医生的值班室。

“秦先生,有事吗?”不久前为卫痕诊治的医生,很客气的问道。

这所疗养院是专门为富人服务的,所以,这里的医生自然是都认识城中这些有名人物的。

“卫小姐什么时候会醒?”秦晗奕拧着眉心,面色沉重的问道。

“我之前怕卫小姐醒来会太痛苦,给她打了麻药,她三个小时内应该不会醒。”医生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

“找两个护士,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间她,我现在出去办事,若是我回来,她有什么事情,你知道后果的。”秦晗奕迅速的交代道。

随着乐乐的丢失,他已经不敢再怠慢一分,他生怕他一转身,乐乐还没找到,卫痕又不见了。

如果,不是他家里的人带走了乐乐,那个可能他便不敢再想了。

“是,秦先生放心吧!”医生当即点头哈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秦晗奕的表情,也知道事态严重了。

秦晗奕交代完,才快步走出了值班室,在经过卫痕病房门前的时候,他微顿脚步,侧头看向病房的放心,心里一阵的揪疼……

若是等她醒来了,他们还没有找到乐乐,该如何向她交代?

他不只是保护不好她,便连他们的孩子,也保护不了。

想起他全身多处擦伤,他的心便又是一阵的刺痛,都是他的错,若是他没有将错就错的想法,想与夏岚订婚满足奶奶的心愿,也就不会发生今晚的一切的。

蓦地,“夏岚”两个字让她联想到了小乐乐。

这所疗养院的保安设施一向做的很好,一个孝子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也难怪许安歌会怀疑是熟人干的。

那,会不会是夏岚?为了报复他和叶以沫,掠走了小乐乐?

想到这,秦晗奕立刻抬步,走出了医疗大楼,在侧面不远处取了一辆电瓶车,开着直奔别墅区。

疗养院内,为了保持环境,是不允许燃油的车辆进来的。

所以,任何人的车,都只能停在疗养院一进门处的大型停车场中。

夏岚怒目圆睁的盯着将头低得低低的肖士,沉默了良久后,抬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肖士不闪不躲,即便被打了,也仍是低着头,一动不动,一副任人宰割,不会反抗的弱势模样。

夏岚见她这个样子,心里的那口气不但没有出来,反而更愤怒了。

她上前一步,抓住肖士的头发,迫使她抬头看着她,才质问道:“你为什么冤枉我?”

“我没有。”肖士摇着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好似很委屈。

“你没有?”夏岚已经被气得胸膛起伏,“难道,我连推没推她,我都不清楚?”

她记得很清楚,她之前只是追上了叶以沫,伸手去拉她。

只是,她才一伸手碰到她的后背,根本没有用上力气,她就甩了下去,怎么会是她推得?

她想不通,这个肖士想干什么,居然敢冤枉她。

“我明明看到夏小姐一伸手推上卫小姐的后背,卫小姐就摔了下去。”肖士泫然欲泣的看向夏岚,好似很害怕,却又坚持着自己所看到的真相。

“你……”夏岚拿再打她,却又觉得打了也没用,索性一把推开她,威胁道:“你若是敢在别人面前再乱说,我就要了你全家的命。”

夏岚虽然肯定自己根本就没有推卫痕,但肖士说的也是实话,她当时确实是伸手了。然后,卫痕摔了下去。

在现在不知道卫痕伤得如何,打算如何处理的情况下,她一定要先封住唯一证人的口。

“夏小姐,那你想让我怎么说?”肖士战战兢兢的看着夏岚,小声问道。

夏岚被她那不开窍的笨样气得一咬牙,但还是一字一句的教她,“任何人问你,你都给我说,你看得很清楚,我没有推过卫痕。”

“可是,我刚才已经跟秦先生说了,看到你推卫小姐了,如果我突然说没看到,他一定不会信的。”肖士抽哽着提醒夏岚。

“那你就跟他说,你刚才一时间害怕,看错了。”夏岚被她气得肝疼,回话的语气,不禁也带了怒火。

“如果秦先生看穿我说谎,不信呢?”肖士这会儿已是满脸的泪水,胆怯的问道。

“你只需要这么说,他信不信你不用管。”夏岚被气得恨不得冲上去掐死这个女人,她倒是哭得楚楚可怜,明明是她冤枉了她,她还要倒过头来帮她想说词。

“好,我什么都听夏小姐的,只要夏小姐别伤害我的家人。”肖士立刻点头,半点都不敢翻看。

夏岚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转身,讲讲抬步想要离开,却在看到门前的男人时,惊得僵在了当场。

“呵!”秦晗奕冷冷的讥笑,一步步逼近夏岚,“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警察信你就行,对不对?”

“不是的,我只是……”夏岚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秦晗奕眼中的怒意已经很明确的告诉她,他什么都听到了。

她愤恨的转头,瞪向低头站在一旁抽啼着的肖士,怒声质问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没有,我不知道秦先生回来了。”肖士不停的摇着头,眼泪纷飞。

秦晗奕抓住夏岚的双肩,迫使她看向自己,而不是逼视着肖士。

“晗,我真的没有推叶以沫,我没有。”夏岚慌乱的解释。

“你既然没有推以沫,为什么要逼着她说谎话?”秦晗奕鄙夷的看着夏岚,真真的轻看了她。

“是她冤枉我,我才让她说实话的。”夏岚明知道他不会信,却还在极力狡辩着。

“夏岚,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秦晗奕失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在今夜之前,我还觉得愧对你,让你无辜卷进了我和以沫的感情里,让你痛苦。可是,今晚开始,我们都不欠你了,像你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注定一辈子没人爱。“

“我没有。”夏岚失控的尖叫,蓦地推开秦晗奕,后退几步,才站稳,瞪着秦晗奕,又蓦地瞪向肖士,“你们合谋害我的,对不对?”

“……”秦晗奕皱紧眉心,打量着夏岚,没有接话。

肖士的视线,极快的在两人之间晃动了一圈,委屈的控诉道:“夏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将卫小姐推下去的。”

夏岚被这突如其来的控诉,气得一时间昏了头,蓦地转头,想也不想便怒喝道:“你不要命了?”

肖士被她的吼声吓得一缩,当即求助的看向秦晗奕,求道:“秦先生,救救我的家人。”

只是,秦晗奕这会儿哪里有功夫搭理她,他快速上前两步,扣住夏岚的手腕,用了极大的力气。

“夏岚,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告诉我,乐乐在哪里。”秦晗奕没有时间再去与她争论,她到底有没有推叶以沫下去,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到乐乐。

“乐乐?”夏岚眼中的情绪一怔,随即愤怒的质问道:“叶以沫的儿子在哪里,你问我干什么?”

“夏岚,我警告你,如果乐乐在你手上,就立刻给我交出来。如果他少一根头发,我要你夏家所有人的命。”秦晗奕是真的发了狠,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的儿子。

夏岚被秦晗奕威胁的话,扎得心口生疼,便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秦晗奕,这么忘恩负义的话,你都说得出口,当年如果没有夏家,你早就去要饭了。”

“就算是你们夏家曾对我有恩,也不代表你就可以是无忌惮的去欺负他们母子。”秦晗奕的语气没有半点的缓和,“而且,当年你们夏家投在秦氏的钱,我已经让夏家获得了几百倍的回报。所以,夏岚,不要再用夏家对我有恩来做挡箭牌,这件事不是次次都能救你。哪怕我秦晗奕要背负上背信弃义的骂名,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动我的儿子。”

夏岚看着秦晗奕眼中布满的红血丝,终于知道怕了。

“我没有动乐乐,你别冤枉我。”夏岚慌乱的解释道。

秦晗奕盯着她,点点头。

“晗,你信我的,对不对?”夏岚试探着问道。

秦晗奕看着她你样子,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甩开她的胳膊,警告道:“想让信你,那你就待在这里,找到乐乐前,不能离开。”

“我为什么不能离开?”夏岚觉得这话有点好笑,刚反驳了一句,见秦晗奕的眸子一寒,她立刻便收住了话,忽然将矛头指向了一旁的肖士,“也许是她呢!她既然能冤枉我推叶以沫下楼,肯定也能与别人合谋绑架乐乐的。”

夏岚是为了让自己摆脱嫌疑,胡乱的瞎说,并不是她真的怀疑肖士了。

她心里甚至没有觉得,肖士是故意陷害她。

因为她当时确实伸手了,用力没用力,只有她自己知晓。

“夏小姐,你怎么能冤枉我?”肖士一惊,随即视线转向秦晗奕,“秦先生,你相信我,我连小少爷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绑架他啊!”

秦晗奕迎上肖士楚楚可怜的目光,眸中冷冽的情绪没有半点的融化,而是对着两个女人警告道:“今晚谁也不能离开这里,听清楚了吗?”

“我知道,我一定不离开。”肖士当即点头,似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走就不走,清者自清。”夏岚虽然不甘心,但她更清楚,秦晗奕说不让她走,就算她闹着要走,也走不了。

而且,如今的秦晗奕,已经不再是当年的秦晗奕。

叶以沫离开五年,他将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发展秦氏上,如今秦氏的势力,又岂是夏氏所能搬倒的?

秦晗奕冷冷的又扫了两人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上了电瓶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才拨通了蓝予溪的电话。

“兄弟,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晚打电话来?”蓝予溪带着困倦的沙哑声音,好一会儿才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蓝予溪,乐乐不见了。”秦晗奕没有心情再多说别的,直接道。

“什么?”蓝予溪瞬间清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能不能找蓝市长帮帮忙?”秦晗奕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强人所难,但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多等,等一分钟,乐乐也许就危险一分。

“好。”蓝予溪略一迟疑,还是肯定的应了他。

“兄弟,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有消息立刻打电话给我。”秦晗奕嘱咐一声,挂断电话。

蓝予溪办事,他放心。

若是,蓝市长真的愿意帮忙,很白两道哪个敢不给面子?

其实,这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要找市长出头,但,关心则乱,秦晗奕这会儿要是能请到国家元首,他也会请的。

蓝予溪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手里的电话,犹豫了许久,才拨通了父亲的手机。

“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明天,非要这么晚打电话来?”电话一接通,电话另一边便传来了蓝市长带怒的责怪。

“爸,秦晗奕的孩子忽然丢了,您能不能找手下的人帮帮忙?”蓝予溪忽略父亲不善的口气,径自道。

“秦晗奕什么弄出个孩子来?”蓝市长还是认识秦晗奕的。

“这事说来话长,爸爸,那孩子才四岁,现在不见了,如果不尽快找到他,恐怕会很危险。”蓝予溪重复着事情的严重性,希望可以被父亲重视。

“这种事情找你哥就行了。”蓝市长顺口便回了句。

蓝予溪闻言,顿时便沉默了。

蓝市长重重叹了声,“我会找他处理的,你放心吧!”

“谢谢爸!”蓝予溪终于恢复声音,致谢道。

“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蓝市长的声音不复往日对属下的威严,在这样的夜里,更像是一个孤单的老人。

“我知道了。”蓝予溪沉重的回。

“你哥他……”蓝市长刚提了个头,又收住了话,没有继续再说。

“不打扰爸休息了。”蓝予溪知道父亲想要说的是什么,可他并不想听,有些心结,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

挂断了父亲的电话,蓝予溪靠在沙发上,缓和了一下情绪,便再次拿出手机,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片刻后,景浩的声音伴着吵杂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响起。

“哥,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寂寞啊?”

这五年来,景浩和蓝予溪的感情好了许多,用景浩的话来说,许是他们都寂寞,又是亲兄弟,就凑合凑合,没事联络一下感情。

大概认识景浩的人,都无法想象,这样的话是他能说出来的吧!

他没日没夜的花天酒地,身边狐朋狗友无数,换女人如换衣服,又有谁会相信这样的人会寂寞。

“浩,晗奕的孩子突然在疗养院里丢了,你不是认识一些黑道的人吗?帮我查查。”蓝予溪这会儿说话的语气,比求父亲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许乐乐?”景浩一惊,他可是知道这个人的,这要是让高天愉知道了,非急死不可。

景浩觉得自己很奇怪,这会儿想起的人,居然是高天愉。

“对,我们当心是绑票案,你找一些相熟的人去查,尽量低调些。”蓝予溪不放心的嘱咐道。

“你放心吧!”景浩一本正经的回,这种大事,他可不敢打马虎眼。

“嗯。我等你消息。”蓝予溪对景浩还是信赖的,只有他知道,景浩表面上看着不学无术,可那不过是他抵抗回到蓝家的办法。

景浩一直将自己的身世当成耻辱,即便他的亲生父亲是这个城市权利最大的人。

灯光昏暗,气息迷乱,偌大的圆床上,两具赤LUO的身体激烈的碰撞着,刺耳的电话铃音这个时候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男人在女人的身体里,又使劲的冲撞了两下,蓦地抬起身体,摸过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神情一怔,当即从女人的身上翻身而起,一边拉过丝被盖在身上,一边接起电话。

“爸。”

“予泽,许安歌的孩子许乐乐不见了,你帮忙找找。”蓝市长刻意没提秦晗奕,就是不希望大儿子联想到蓝予溪的身上。

“知道了,爸。”蓝予泽当即应下,没有多问。

“嗯。有消息通知我,几点都可以。”蓝市长又嘱咐了一句,挂断电话。

“你爸?”女人抱着丝被坐起,漫不经心的问道。

“嗯。”蓝予泽抽出一支烟,并不急着去办老爷子交代的事情。

女人拿过打火机,为他点了烟,他舒服的吐了个烟圈,才讥笑道:“予溪还真是有面子,朋友的私生子丢了,也能请动我们的铁面市长帮忙。”

女人的眸色微闪,垂下眼帘,不知蓝予泽正侧头盯着她。

蓝予泽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别过脸,阴沉着脸,讥笑道:“怎么了?一提起予溪,你心里就不舒服了?”

“知道我不舒服,你何必还说?”女人眸色变冷,想要别过脸,蓝予泽却偏偏不让她如愿。

“我告诉你,你就是不舒服,也得给我听着。”蓝予泽眸中的情绪越发的狰狞,“你们不是都喜欢予溪吗?那我就偏偏不让你们如愿。”

“你想做什么?”女人一皱眉,质问道。

“于彩宁,你是我的,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你了,蓝予溪也休想碰你。”蓝予泽蓦地俯下身,将于彩宁压在了身下。

“蓝予泽,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就算是他知道我还活着,你以为他还会要我这只破鞋吗?他现在喜欢的那个人是知名设计师卫痕。”

“你想着他也不行。”蓝予泽狠狠的掐着于彩宁的脸,已是盛怒。

于彩宁直接忽略蓝予泽的话,而是问道:“老爷子要找的孩子,是许乐乐?”

“怎么?想帮予溪?”蓝予泽的眸光越发危险,似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是,我想帮他,帮他和卫痕在一起,这样我就不用整日的牵肠挂肚,就可以好好的做你的傀儡娃娃了。”于彩宁半点都不惧怕蓝予泽的回道。

其实,她不怕的不是蓝予泽,而是她不怕死。

对于一个几年前就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活着和死了,分别不大。

如今,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有两个,一个是蓝予溪还没有幸福。另一个就是蓝予泽还没有死。

她恨这个男人,每天都在盼望他不得好死。

他曾在床事过后问她,“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她回他,“像你这种恶人,死太容易,岂不是便宜了你。”

然后,他便看着她冷笑,狠狠的在床上折磨她,一遍一遍的说:“于彩宁,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会带着你。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

她还从来没像这会儿一般,说要好好的做他的傀儡娃娃。

他不禁在心里自嘲而笑,他宠了她十年,她便连为他走进阳光里都不愿意,而她如今为了成全蓝予溪得到卫痕,竟是说心甘情愿做他的傀儡娃娃!

这话他信吗?他信!因为于彩宁从来不骗人,于彩宁更承诺过,她永远都不会骗蓝大哥。

可是,那个被她叫做“蓝大哥”的男人,却骗了他,在那年夏天,强要了她。

那年,她要嫁给予溪,他急了。

正好,父亲反对予溪和她在一起,让他这个大予溪十岁的哥哥出面,让于彩宁知难而退。

那一年,蓝父正在竞选市长,而于彩宁的父亲是本市最大的贪污犯,蓝父不能忍受这样的污点,在他竞选前,染在他的身上。

于是,有了后边的事情。

蓝予泽喜欢于彩宁,在蓝予溪将她介绍给他认识之前的一个下雨天,他对她一见钟情。

可是,再见面,她确实他弟弟的女朋友。

他一直忍着,压着对她的感情,因为兄弟妻不可欺。

可是,父亲的反对,父亲的命令,让他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去接近她,驱赶她。

唯一不曾想到的是那一夜酒醉后,他会强要了她,而打着的理由竟是这是阻止她和蓝予溪在一起的最好办法。

果真,他达到了目的,却不曾想她那么倔强,不要他一毛钱,直接自杀在了那栋她外公留给她的别墅中……

那天,若是再晚送去医院一点,她就没命了。

当时,血库里的血不够,他便发疯了一般的要医生抽干她的血,救活她。

他那时候想,只要她能活过来,她怎样,他都依着她。

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一滴的融入她的身体里,他心里又涩又疼。因为,他知道,她该是厌恶他的血融入她身体里的。

而于彩宁自杀的时候,距离蓝父竞选,只有三天。

蓝父辗转知道了蓝予泽与于彩宁之间的事情,他太了解蓝予溪的脾气了,若是让他知道,他定会闹个天翻地覆,打废自己的哥哥。

于是,蓝父当即做了决定,让医生宣布了于彩宁的死讯。

而作为威胁于彩宁乖乖离开的把柄便是,若是她敢告诉蓝予溪真相,她还在狱中的父亲,就没有人能保证他的安全了。

于彩宁想,反正自己也脏了,配不上蓝予溪了,和谁在一起还不一样呢!

于是,她跟了蓝予泽,做了他的地下情人,一做便是十年。

她最庆幸的是,蓝予溪在她自杀后,就出国了,离开了这肮脏的地方。

她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可他却回来了。

她有很多次,都偷偷的跑去看他,却不敢暴露在阳光下。

他还和当年一样,在她心里那么的完美,可越是觉得他好,她便越是觉得自己不堪。

她和蓝予泽用了十年的时间相互折磨,彼此伤害,她从不曾屈服过。

可是,在她想要成全蓝予溪的时候,她决定了屈服。

她累了,真的累了。

其实,有的时候,她很不懂蓝予泽,十年的时间里,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名媛很多,但最后他一个都不娶,甚至不曾与她们出去过夜过。

所以,十年的时间,蓝予泽平步青云,以洁身自好的良好作风,博得了上下一致的赞誉。

“记住你的话。”蓝予泽俯视着身下的女人,提醒她一声,才缓缓的坐起身,随手拿起刚刚丢开的手机,熟练的按下他的副手的电话号码。

“首长!”

“帮我去查查,是谁在康维疗养院中,带走了许乐乐。”蓝予泽听电话另一端应了一声“是。”后,他按断电话,他伸出一只手,将于彩宁从床上拉起,俯身在她耳边,危险的低语:“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于彩宁松开手,丝被便顺着她光裸的身体,滑了下去。

她缓缓的抬起双臂,圈住蓝予泽的脖颈,送上了自己的香唇……

蓝予泽眯眸盯视她一眼,抬手抚摸上她光滑的玉背,游移一番后,蓦地一用力,将她压向自己,她胸前的柔软,便压在了他坚硬,滚烫的胸口上。

一刚一柔,两具身体紧紧的相贴,他反被动为主动,似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恨,恨蓝家除了蓝予溪外的所有人。

而他,却用了十年的时间宠她,不管她如何不待见他,十年间,他都只有她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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