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决然
安然从此刻烟无梦的眼神中知道，烟无梦若是执意这样做，没有人能够阻止。
断情崖涌上来的风卷起两人的长发，似火的安然紧紧握住拳头，烟无梦的眉头紧紧锁住。
烟无梦骑在绘千落身上，他感觉三股强大的妖力正在快速的接近他。但是安然还在这里，他是不可能和安然回去的，他一旦回去。这三头王兽必定会追上来，到时候的场面他完全不敢想象。
“为什么！你能告诉我吗！”安然凝视烟无梦的眼睛。
“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注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烟无梦骑着绘千落降落到断情崖的石桥上。绘千落站立在石桥的中央，巨大的身影几乎占满了整个石桥。飓风从上面吹上来发出声响。
“我已经答应了曲明空要将你带回去！我真的好不容易看见了秋叶门打开大门，但是你如果就这样。。。。。”安然顿时不敢说下去。“我想再看见一次曾经的秋叶门！”
“秋叶门吗。。。。。。”烟无梦双眼望向长生门的传送方向。“其实怎么说呢，安然师兄，我能够加入长生门就已经很好了。能呆在秋叶门是我最开心的一件事。我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
烟无梦与安然对视。
“因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人类而已。。。。”
安然望着烟无梦，他说不出一句话。他从来没有见过像烟无梦这样的“人”。仅仅是喜欢人类？这算是一个理由吗？对人类而言，人与人之间就是一场明争暗斗，没有说是会为了人，而牺牲自己。当然也有，就是为了心爱之人。但是烟无梦图什么？
“我发现我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透你。”安然说道。
“如果有一天你识破我，那可能将是我死去之日。”
世界的一端，一位黑发男子的身影和这位银发少年的身影重合。这原本完全不是同一人的心思，在这句话下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的相溶在一起。
这一瞬间烟无梦的身影尽然和夜天重合了！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烟无梦不知道，他只是用人类的思想去想！得出的答案就是这一句话。这句包括了数不尽伤痛的话。
“。。。。。”长发遮住了安然的双眼。看不透的面目下，安然动了。全身爆出灼热的火焰冲向了烟无梦。他没有说一句话，他没有再去从烟无梦眼中猜疑他。他只是无言动起了身，抬起了脚步。
“千落。。。。”烟无梦低声缓缓说道。
“轰！”
绘千落跳跃在空中，然后一脚踏在石桥上。从石桥的中央层层断落，飞溅起的碎石迸射而出。顿时断情崖发生了一间轰动大事件。链接外圈和内圈的道路断裂了！被一人一妖给踏断了！
数百年以来唯有这条石桥链接外圈和内圈的道路。如今断裂了，这意味除非王兽以上的存在能够轻易越过断情崖，其他的便别无他法。
安然飞驰在空中，足足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从这充动中惊醒下来。直到几块碎石划破了他的脸颊，鲜血的疼痛才让他猛然清醒。
眼前一黑！一道人影飞了到他眼前。安然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借住！面色苍白的叶雨就躺在他的怀中。看着叶雨，安然又再次望了望烟无梦说道。
“这真的是你所希望的吗？”
“安然师兄，在这次撕杀中我已经没有能力再去保护叶雨。三头王兽的攻击下，我如果能够活下来，已经幸运至极。”烟无梦从绘千落身上跳下来，站在断桥的另一边“帮我带走叶雨，告诉他。强者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因为他已经足够强大了。”
这番话已经不像是出自一位少年之口。但他的面前真真实实的确站在这样一个单薄的少年，牺牲？什么是牺牲？说的不好听就是去送死，可是眼下的少年明知道自己会死去，却还是露出一副笑容。
“烟无梦，我现在承认你了。在这次的试炼中真的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一分！”安然抱住叶雨，乱石还飞溅在空中。“或许，当你是一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自己。”
“就像一只妖！本能中贯彻一句信念。”
安然的声音穿过风中，无比清晰的传到烟无梦的耳朵里。
“群居是弱者的行为。”
烟无梦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如果烟子明在这里绝对会震惊！当年的他也不过如此！这分笑容和他完全一样，甚至超越了他！淡然尘世，君临天下。
“我只是本性为妖，本心为人罢了。”
“今天我无力挽回你了，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说服你在回去。”安然沉浸在这句话中，本性？本心？在风格上为妖，在心中却还是人。
“但是，烟无梦，我还是要说一句。”安然缓缓的走到桥头。眼睛看着这条通往传送带的地方，背对着他。
“不要死了，四门之战，我希望能够看见你。”
“嗯。。。。”
烟无梦的目光直到安然消失后才收了回来。“绘千落！”
“嗯。”
“这三头王兽少说都有将就五百年的修为了，在这一带也算是一方大妖。但是我还没有真正面对过一只王兽。我知道他们的力量可能会超出我意料之外。所以，可能又让你承受起一场血的痛苦。即使我再不愿意，也要撑到最后。甚至动用那份力量！”烟无梦说道。
绘千落猛然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它预感似乎有一种极为可怕的力量正在烟无梦体内涌动。
“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我会切断我们的契约，然后，你就杀死我吧。”
绘千落不相信难道还有一种力量凌驾于王兽之上？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面对严肃的烟无梦她没敢出声，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到时候，你会知道的。我不是妖，也不是人。我是一个魔鬼。。。。”
“来了！”
在安然走后不久，一只体型庞大的残牙鬼猿便出现在烟无梦的视线中。
不停从这只残牙鬼猿口中吐出的恶气弥漫出一种血腥味。粗壮的四肢紧紧抓住高大的三生树。每一颗都留下几道长长的抓痕。这些抓痕将三生树毁的面目全非。残牙鬼猿的利爪和残牙给烟无梦留下了深深的印象。他可不想硬抗这一抓，别说他了，就连绘千落都会在这爪下留下触目惊心伤口。
“嘶~”
这时双头毒蛇也赶来了，在庞大的体型下身体还是异常的灵活。窜到断桥上，整个身体缠绕在一边的断桥上，双眼冷冰冰的盯住烟无梦。口中的毒液滴落在断桥上，顿时出现一个个深坑。
烟无梦猛然一抬头！裂空鹰正盘旋在天空中，眼睛也死死锁定着他。巨大的羽翼几乎笼罩了半边天！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的烟无梦，感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但这不是害怕！都是兴奋！兴奋的颤抖！他的身体！他的本能正在渴望一种鲜血盛宴。
“绘千落，准备好了吗？”
“无梦，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了。所以恕我决绝你刚才的请求。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追寻你的脚步。”绘千落的声音在烟无梦的脑海中想起。
“。。。。”烟无梦没有说话，只是在绘千落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抹笑容。然后先前走一步。
“那么。。。。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