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逃命

玲子潜伏在小山峦的一个长满衰草土堆上，微微地露出一双眼晴，穿过草丛望着鬼子的摩托车一台又一台地向林峰追了过去。.每台摩托都配有一挺机枪，子弹像暴雨般地向林峰的马车扫射。玲子伤心地哭了。老公呀，千万别出事事，你答应过我，要活着回家，你要是死了，我怎么活呀！玲子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溢满了她美丽的眼睑。心里不断地祈祷着：菩萨保佑我老公平安！

玲子一直望到鬼子消失了在她的视线中，才收回目光。玲子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了林峰对自己舍身忘死的爱。枪声渐远，玲子沿着江边，飞快地跑，不知跑了多长时间，玲子脑海里总是飘着林峰的影子。江边到处站着过江的市民，在等待着江中船只的出现。

由于守城司令唐生智下了誓与南京共存亡的决心，决心与鬼子拼死一战。为了防止军队中恐战分子逃跑，下令控制了沿江的船只，严禁士兵过江。玲子赶到下关渡口，除了一江绿水，江面上看不到一只船。玲子一下子失望之极，昨天林峰从内部打听到，今天有从苏州有一艘船过来接人，船费高得吓人，只有有钱人才能过。林峰给了她一百大洋，过江费应该够了。自己冒着生死从城里逃了出来，如果过不了江。现在要返回去，城外到处是鬼子，回去是不可能了。.

一阵寒风吹过，玲子不禁打了个冷战。江面上雾气蒸腾，看不到更远的地方。岸边，站着数不清的逃生者，远处，鬼子的枪炮声时断时续地传来，玲子想，如果这个时候，鬼子赶来，江边这些想过江的百姓就危险万分，鬼子是不把中国人当人看的。玲子感到害怕极了。

正当玲子感到绝望时，玲子清楚地听到从江面上传来了哒哒哒的柴油机的吼叫声，大船乘风破浪，撕开晨雾不断地向岸边靠拢。

“有船！！！”玲子心里高呼一声，立刻振作起来，沿着江岸，向江中的大货轮靠近。

不一会，一条大货轮靠了岸。

“老太太，有钱吗？船马上要开了，你过去吗？”船主看见了玲子穿着老太太的衣服。把她当着老太太了。

“有钱，我有钱！过过过！”玲子拼命地爬上了大货轮，一屁股坐在大货轮的舺板上，不禁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幸好林峰给她准备了一百大洋，船钱要了五十大洋。命比大洋值钱，只要能过江，玲子根本没有考虑船钱的多少。她立刻交了船钱。这时，大货轮开始离岸。玲子望着江边不断涌动的人群，她的心情即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离开了像地狱般的南京，难过的是与林峰漫漫长别，不知何年才能团聚，这时，她看见一群鬼子对着等待渡江的人群进行疯狂的扫射，一会儿，刚才还站在江边的人群，全都倒在江边。大货轮加足马力向江边驶去，总算逃脱了鬼子的射程范围。

玲子站了起来，望着离自己愈来愈远的南京城，玲子的心又难过又担心起林峰来了。那么多鬼子骑着摩托车，疯狂地追着林峰的马车，林峰能逃走吗？

“求菩萨保佑我丈夫平安，别让鬼子追上！”玲子坐在船头，双掌合一，祈求着神灵保佑林峰。

突然，天空中出现了嗡嗡的飞机的怪叫声，一共有四架，黑压压地向大货轮压了过来。顿时，大货轮的老板面如土色，坐在货轮上的旅客一下子惊慌起来。

玲子望着天下的飞机，一下子想起南京上空的飞机，它们大小模样没有区别。她知道，灾难马上就要降临了。怎么办？

玲子在家的时候，小时候在家门前水塘里洗过澡，小时候的留下的技能她没有忘记。被父母骂过，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去塘里去洗澡了。现在她多么希望自己会游泳。但为时已晚。飞机一下子追上了大货轮，怪叫着向大货轮扑了下来，“哒哒哒。。。。。。”一阵疯狂的扫射后，一个庞大的长方形炸弹像可恶的蝙蝠准确地飞在大货轮中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大货轮一下被炸沉了。玲子亲眼看见老板被炸弹的气浪掀到空中去了。

玲子也随着大货轮一下沉到江中。她不想死啊，她要活着，为心爱的丈夫，为了肚里未出世的孩子，她要话着。如果阎王爷在面前，她要求他放过自己，不要让她死！她恨小日本，为什么这么狠毒？我们要来侵犯我们，我们无冤无仇啊！

强烈的求生愿望，使玲子抓住了一块木板，随着木板的浮力，她双脚不断地摆动，竟然浮出了水面。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一下子活了过来。她松了口气，望了望江面，只有几个人在江面上挣扎，她知道，大货轮坐了两百多男男女女，他们都在这一声爆炸声中沉入了江中。这可恶的小日本飞机，一下子就断送了两百多鲜活的生命。

“哒哒哒。。。。。。”还有一架飞机没有走，竟然不放过江中残存的几条生命。玲子看到五个浮在江面的人立时化着一股鲜红的江水在江面上消失了。

玲子不敢看江中那恐怖的被鲜血染红的江面，她自己也难逃与他们一样的命运，闭上眼晴，等待着鬼子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