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小小少年
天刚蒙蒙亮，方维仁就被一阵练歌声惊醒了：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爱祖国，爱人民，
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不怕困难，不怕敌人，
顽强学习，坚决斗争，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
向着胜利，勇敢前进，
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
……
歌声清脆悦耳，在这晨曦初上的附小校园。一阵歌声过后，校园的角落又传来朗朗书声，歌声和读书声此起彼伏。
方静在用阳台的一半搭起来的三平米的小‘厨房’里弄着早餐。
方舟洗漱完毕，站在方维仁的背后：“爸爸，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方维仁想起随妹妹一起搬到这个小房子里，的确一时还不习惯：“舟儿，今天是周日，你怎么比作息时间早一个小时就起来了？是刚搬来这里不适应吗？”
“不是。爸爸，你听到对面二楼我们班长的歌声了吗。”
“听到了，舟儿，对面唱歌的那个小女孩，还是你们班的啊？”
“对，是班长兼文艺委员，庆”六一”，学校要进行歌咏比赛，姑姑就指定我们三三班唱这首歌，领唱就是班长兼文艺委员。”
“你们班的文艺委员，还要搞兼职吗？”
方舟说道：“班长，是我让出去的，我怕同学们说闲话，说我姑姑是班主任才让我当的班长。”
“你就一点爱搞恶作剧的小毛病，不过已经改了嘛。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上小学的三年，你一直都你们班的第一名，当班长，是受之无愧啊。”
方舟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说，不是同学们选出来的，我就不当。姑姑说了，暂时让文艺委员兼着，下个星期再选。”
方维仁点了点头：“好的，你姑姑不袒护你，要通过全体同学来选班长，倒是个好办法。”
方舟若有所悟：“爸爸，不谈这个了。今天中午爷爷和奶奶要回来，你要去医院接他们吗？”
“今天中午？你听谁说的？”
“昨天晚上，你和姑姑都到王阿姨家里去了，我和妈妈去过医院。”
“你妈妈和你去医院，你知道她和你爷爷、奶奶说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妈妈在爷爷面前告你状的时候，奶奶的眼色很不对劲，有点我在场他们很不方便说的样子。”
“那你听说爷爷要出院的理由了吗。”
“没有。我只是听爷爷说，他想家了，有话要给你和妈妈谈。”
方维仁知道，那晚在诊所和派出所的事，邻居们都知道，居委会自然是知道了。十有八九，袁艺到父母哪儿去诉苦了。想到此，他赶快换了话题：“舟儿，这几天爸爸很忙，已有很长时间没和你好好谈一谈了。”
方舟笑道：“爸爸，别说了，姑姑也给我说过，我爸爸是个大忙人了。搬到这里来的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附小这个院子，我们三三班就有好几个同学。除了在这个院子学习外，周六、周日我们还经常在一起到操场里打球，到教室里去下棋。”
“打球，打什么球呢？”方维仁追问。
方舟略一沉思：“篮球、排球、羽毛球，还有乒乓球和足球。”
“那下棋呢，你们主要下些什么棋？”
方舟道：“以前，女生们爱下跳棋，不过现在都变了，和我们男生一样下国际象棋、中国象棋和围棋。爸爸，受你影响，我对两种象棋都很感兴趣的，改天我和你两种棋都定个胜负，怎么样？”
方维仁答话：“好的，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是你王阿姨和平商场店庆，爸爸和姑姑都要过去帮忙……”
方静从内屋走到阳台上，笑道：“是的，方舟。来吃面条吧，一会儿随姑姑和爸爸去王阿姨处看热闹，至于下棋，改天等姑姑空了，来给你们当‘裁判’。”
方舟答：“姑姑，那不要管我吧，你和爸爸去忙吧。周六就是歌咏比赛了。我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待会儿练歌下棋后回来，我就自己做午饭吃。”
方静扶住方舟的肩，欣然一笑道：“这样也好，今天你王阿姨的公司里太热闹了，我们也管不了你，看来担心你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也是多余的了，我方家的小小少年懂事了！”
方舟一边快速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一边说道：“王阿姨的和平商场，也是新朋叔叔的商场吧？那天新朋叔叔对我说，等我有空了，要带我去逛逛路城最大商品最全的商场呢。”
“方舟，你几时得到你新朋叔叔的承诺？我要他陪我逛逛商场他都说没时间呢。”方静笑道，“能得到你新朋叔叔这个‘大忙人’的承诺，姑姑好羡慕你哦。”
“哪天就不给姑姑说了，我答应新朋叔叔保密的。我才看了季布‘一诺千金’的故事哦。”方舟笑道，“他知道我要参加歌咏比赛，就这样鼓励我，还说过不管我取得什么成绩都要给我一个只要是我提出来他都要答应的奖励。”
“那你希望得到你新朋叔叔什么样的奖励了吗？”方静微笑着，一点也没有因为王新朋背着她在她亲友圈里“打亲情牌”而在意的样子，“你这个新朋叔叔，我回头找他‘算账’的。”
“这个就只有歌咏比赛后再给姑姑说了。”方舟笑道，“他说还要邀请一个人同去的。”
方维仁笑着插话道：“这个被邀请的人呢，不说我都猜着了，‘百分之千’的是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好你个王新朋，才和我交往几天，就伙同我身边的亲哥哥和亲侄子来糊弄我了。”方静一下明白了，脸上再次泛起红晕来，“方舟，不行，你新朋叔叔要给你什么礼物，还得要我‘审批’了才算数！”
方舟扮着鬼脸，把方维仁拉到另一边，说起悄悄话来：“爸爸，其实，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说了，我姑姑多年来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只要求新朋叔叔这一辈子要对我姑姑好！”
方维仁笑着点头，站在方静和方舟中间，大声道：“嗯，不错，好创意！那么你就先去练歌和下棋吧，午后我们三人一起去接你爷爷奶奶回家。”
方静看着二人笑着的样子，知道准是拿她取乐，抬腕看表：“好，一言为定，我们分头去完成各自的任务吧，回来找你们一起‘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