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颍川大才

“小姐,这秦孟也真是可恶,从京城回来后只顾着自己忙自己的,却把你丢在一旁,好歹也是老爷用中兴剑把他这条命换回来。”喜儿在一旁愤愤道。

卫霓没有理睬喜儿,望了一下楼下还未散去的百姓,每个人虽然忙的汗流浃背,但是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午时虽然吃饭的人极少,酒肆中也不免多了一些颍川士子借着酒兴,一抒对汉军保家卫国的夸赞之意。

“要说这秦孟,真是了不得,年纪轻轻,仅仅两个月内便平定了颍川之乱,可曾记得,昔日那朱隽在大雁谷被黄巾一把火烧地狼狈鼠窜,还是大汉中郎将,居然连一个小将都不如。”一名长着两撇八字胡,眼睛眯着的书生说道。

“嗳,公则此言差矣,倒也怪不得朱隽,别忘了,那陈国兵可是在襄城被黄巾杀了个全军覆没啊,这黄巾倒是有些能耐,不然怎么能席卷颍川?”较为年长的儒士喝了口酒道。

“元常兄此言有理,说起陈国兵,倒也是可惜了,装备精锐、战力过人,却冤死于南天竹,可惜、可惜。”最后说话的这位书生,容貌伟美,举手投足间风度翩翩,洁白的儒衫散落在跪椅上,散发着淡淡香气。

“文若,为何只道可惜,秦孟此番战事,不作一番评价吗?”年长的儒士追问道。

“在下拙见,难登大雅之堂。”被称为文若的书生摆了摆手笑道。

“被南阳名士何颙称为王佐之才的荀彧荀文若,岂能自谦拙见?”卫霓凑近三人酒桌笑了笑道。

“不敢,不敢,请问小姐是?”荀彧慌忙起身行礼道。

“在下卫霓,字雨文,家父陈留卫镇,有幸见得三位大才,冒昧接话,请诸君莫怪。”卫霓回了一礼道。

“原来是卫家千金,在下郭图,字公则。”

“钟繇,字元常。”

另外两个人也起身行礼道,本来这个时代文人士子对于商人是比较抵触的,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还是为多数人所共识的,但是卫家相识遍及中原各州,加上卫兹出仕陈留郡丞,使卫家的地位令中原各州的人士不敢小觑。

“方才听闻三位高才谈论颍川军事,卫霓也想洗耳恭听,望三位高才不吝赐教。”

“难得卫家大小姐有如此雅兴,文若,你若是再惜字如金,恐怕说不过去了吧?”郭图眯着双眼笑了笑道。

“如此,小子便胡言一番,诸位权当茶余笑话,”荀彧笑了笑道:“依我看来,秦将军此役并无过错,据守阳翟,以攻为首,先后在长舟坪、大雁谷挫敌锐气,以及后来金麟滩血战,足见其勇略具备,隐然西楚霸王之才。

又在阳翟守城战中随机应变,杀的波才数万大军无力破城,沉稳老练,颇有大将风范。唯独其昔日在阳翟地道战之后,不等大军逼近襄城就把俘虏放回去,导致黄巾快马来报,险些偷城不成,伤亡士卒,若不是典韦、管亥二将勇猛,恐怕大军要在襄城损兵折将了。

再者明知襄城兵粮不足,却又顾及满城百姓,断了西向牧河桥梁,在襄城驻守,导致黄巾围城,若是及时从西向撤退,南往昆阳,稍作休整再杀回阳翟,三五日间,阳翟还是守得住的,这样也不至于后来险些命丧襄城。

不过,说到底还是秦将军对阳翟放心不下,若是城中有一大将坐守,再有谋士相辅,以秦将军的武略,必能杀黄巾后方一个人仰马翻。

你二位也推脱不了这罪责,以二位之能,为何昔日不出谋守城,却要作壁上观?”荀彧指着郭图和钟繇笑了笑道。

“文若如何只怪得我二人,却不曾毛遂自荐?”郭图道。

“嗳,不才无能,且只对政务略懂,如何能对军事布防出谋划策,此乃你二人所长。”荀彧笑了笑,“元常兄,为何一声不吭?”

钟繇笑了笑:“文若说的不错,秦孟困守襄城,却是因放心不下阳翟,也是其经验不足,不过,依我看来,秦孟,必将中兴大汉!”

“看来元常兄隐忍至今,只为一睹秦孟风范啊,哈哈!”郭图笑道:“可惜秦孟虽然能征惯战,只为一介武夫,所建威望,承其父荫罢了,未必令天下士族翘首。”

“那依公则先生看来,当今谁人令天下士族翘首。”卫霓问道。

“依在下看来,袁家大公子袁绍,如今深得大将军器重,况且圣上亲自委任虎贲中郎将,祖上四世三公,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袁本初确是名声在外,不过,徒有耳闻,未得近身,亦不知其秉性、胸襟。”荀彧道。

“文若言之有理,反观秦孟,数次义释黄巾降卒,才换得山口黄巾和铁卫军不作困兽之斗,此等胸襟、远略,非常人所及。”钟繇点了点头道。

“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元常兄今年三十有三了吧?”郭图道。

“正是,公则为何有此一问?”

“嗯,古人云,男子三十而立,元常兄这匹千里马,恐怕要一鸣惊人了吧?哈哈。秦孟帐下满是武将,元常兄此去,必定宏图大展!”郭图歪着头笑道。

“嗳,公则,你酒醉诶。”荀彧忙插嘴道,心里暗叹这郭图真是三杯酒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钟繇自从辞掉阳陵令后一直呆在颍川,并未入京求士,就是对当今朝廷大失所望,良禽择木而栖,钟繇早已名声在外,而秦孟虽说平了颍川,但还不足以令天下名士趋之若鹜,钟繇又如何会自贬身价,毛遂自荐?这郭图真是好不知趣。

“呵呵,今日酒足饭饱,且往城北颖水踏青去罢,二位、卫家小姐意下如何?”钟繇道。

“今日清闲,许多日未出城池,此议甚好。”郭图道。

“难得元常兄有此雅兴,在下自当陪同。”荀彧道。

“小女子尚有琐事未完,就不与三位大才同往了,来日有缘再聚!”卫霓行了一礼道。

“如此,我等先行。”三位回了一礼,就目送着卫霓离开酒楼。

“喜儿,我还有事,你先回卫家商铺。”卫霓三步并作两步去牵马道。

“小姐,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做什么?”喜儿不解道。

“我要去城中军营找秦孟,你别管我了,先回去吧。”卫霓抽了一马鞭,马匹便迈开四蹄跑去。

“唉,又是秦孟,小姐啊小姐,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跟那头牛在一块儿。”喜儿望着卫霓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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