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五十九、何谓头狼
“那么说说看吧，”军官的头像再次出现在屏幕上，虽然是一副笑着的模样，但在那样一张过于坚硬、冷酷的脸上，看到哪怕是最轻微的笑容，都不会是件令人感觉舒服的事。“你都听到了什么？”
楚凡顿时一惊，那双刚才还充满不屑的漂亮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怎么——”
“看来昨晚的经历，让你发现了不少自身的潜能。这很好，你惊人的视力和耳力，以及嗅觉和奔跑速度都是遗传自狼的基因，任何正常人与你相比，不管他自身拥有怎样的天赋，经过何种训练，哪怕是借助于某些高科技手段，还是无法达到你与生俱来的那个程度。”
军官在说这番话时，屏幕上一直不断闪动着一组组亮绿色的数据，以及各种人体和狼的解剖三维图像，这就使数据和图像后面的军官的那张脸，看上去更显冷酷，和不近人情。
“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针对我搞什么特训？”这是一直压抑在楚凡心底的疑问，现在这样尽情地喊了出来，真让他觉得痛快极了。
“你终于说出来了，昨晚我询问了那么久，你不是打定了主意，要闭口不言的嘛？”军官的嘴边露出了得逞之后的快慰笑容。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楚凡攥紧拳头，大声回击道。
“是你不可思议的耳力把你自己也吓到了吧？”军官说着，把嘴边的笑纹抿得更深了。
楚凡又是一惊，为什么他所有的想法都逃不过军官那双犀利的眼睛。
“好吧，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
听到军官第二次这样问，楚凡稍微一愣，但他马上明白了过来——这次换成他得意地笑道。
“原来，你们什么都听不到啊！”
“好聪明的‘狼灵’，你的警觉和机敏越来越让我吃惊！”军官不但没有显出丝毫的难堪，反而赞许似的冲楚凡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看到的，就只是一些表象了。如此说来，还是那个银色魔头，还有他的手下的眼力更好，他们早就把什么都看穿了！”
“你说什么？”军官和尼雅异口同声地惊叫道。
“你们倒是接着往下看呀，好戏应该在后头呢！”楚凡说着，抬手指了指屏幕，“你这个怪老头儿，快些把画面切回来，不然呆会儿错过了天赐的良机，你还不知道呢！”
尼雅转头，跟屏幕里的军官互换了一个眼色。
“看来，特训已经提前开始了，只不过，是我们先被‘狼灵’教训了一回——尼雅，作为他的教官，以后你更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出现像现在这样，甚至是更难控制的局面！这点从此刻起，你一定要时时铭记在心！”军官沉下脸来，直视着尼雅道。
“我——记住了！”尼雅低下头，朝屏幕里的军官深鞠一躬，这一刻的耻辱感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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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过后。
当尼雅从屏幕里看到银色恶魔突然冲上前去，揭下了白色影子脸上的面具，然后跳下飞机，落入云海，就此消失无踪之时，他立刻兴奋地叫道，“长官，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啊！”
楚凡站在他身后，一边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机舱外的动静。
听到尼雅这样说，他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还没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嘛，那个鹰主大人？”
尼雅甩过头来，恼火地瞪着楚凡，“你又听到了什么？”
“越是看到你们这样犯蠢，我越是不想告诉你们了！”楚凡把脸往旁边一扭，冷笑着说道。“鹰主大人还真不简单，你们恐怕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到底跟谁是一伙儿的？”
“这话问得可笑，我倒要反过来问问你，我亲爱的教官，这飞机里的人，和飞机外头的人，哪一伙儿不是我的对手？”说着，楚凡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地逼视着尼雅，厉声道。
那一刻，尼雅在他的眼底清楚地看到了正在燃烧起来的妖绿色的火焰，那是已经觉醒的“狼灵”正在他的体内作祟——这样的目光根本无法令人承受，就像无声炸响在眼前的惊雷，尼雅的双脚不受控地接连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凭什么这样说？”
“既然知道我是‘狼灵’，就再不要把我当孝子看待。想哄我，你们只会反过来自讨苦吃。”说到这儿，楚凡再次抬手指住了屏幕，“鹰主大人已经识破了那些不明发光体的阴谋，和他们所耍弄的伎俩，所以他才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开。”
“他们的阴谋——还有伎俩？”听楚凡的口气，他其实跟鹰主一样，早已就识破了一切。刚才他之所以会去听，不过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
军官说得没错，“狼灵”的确可怕得超乎想象，但正因为他们如此可怕，总裁才会想方设法要将他们驯服——这就是此次特训的目的，不知道楚凡是不是连一点也察觉到了。
“算了，跟你们解释得再多也无用，因为在这场较量里，你们太过被动了，不管他们哪一方下手，你们都是一样的招架不住。”楚凡不再看尼雅，他走上前来，敲了敲屏幕，然后用极为放肆无礼的口气道，“怪老头儿，出来！”
尼雅听他这样称呼这样的长官，只感到头皮发麻。“你怎么可以这样？”
“别指望我像你一样，叫他什么‘长官’，不管他有多厉害，在我看来，都不过是个怪模怪样的老头子！”见屏幕里并没有出现军官那张冷酷的面孔，楚凡便有些不耐烦了。他转过头，瞧准角落里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伸手指着那里道，“如果你还想捉住那几个不明发光体，从现在起，你和你的手下就都得听从我的指挥！”
“你在说什么？”尼雅简直要抓狂了，他从没见过谁用这样的口气跟自个儿的长官说过话。“长官如果在这里，你早就小命不保了！”
“他在这儿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就算到了内华达，他可以借特训的名义，使尽招数来折磨我，可到最后，他照样不敢害我丢了性命——你又忘了我刚才说的，别拿我当孝子，想哄我，门儿都没有！”
“好样儿的，‘狼灵’，你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军官的头像终于出现在了屏幕里，他甚至在那儿为楚凡鼓起掌来。“总裁选你做‘头狼’，真是再英明不过了。你的确天生就具有领袖的气度，更敢于当仁不让的承担责任。看来，我真得重新审视这次的特训了，之前制定的那些计划放在你的身上，很可能根本起不到效果。”
“我也正想看看，你们到底能不择手段到什么地步！”楚凡回头看着屏幕里的军官，不以为然地耸了耸瘦弱的双肩。
其实，他在心里想的却是，他很快就将接受的特训，也将是弟弟们在不久的将来所要面对的。他之所以想将军官的阴险和残暴逼迫到极致，就是想提前经受一下那炼狱般的磨难。
“只要我能存活下来，今后我就将不再惧怕任何考验。”他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更为重要的是，等到之后，弟弟们再去经受他们的特训时，我也才能用我特有的方式去保护他们！”
但这一刻，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些暗自的想法，极尽所有为弟弟们设身处地着想的本能，也正是军官刚才所说的，他之所以成为“头狼”的不可取代的特质。
“一定不会令你失望，我的‘头狼’！”军官这样称呼他时，所使用的口气自然极了，仿佛一切就是顺理成章的，这令楚凡感到莫名的恼火。
“去掉‘我的’，你这个不要脸的怪老头儿！”
“那好吧，我的‘小狼’，说说你的计划。”军官眯起双眼，冲楚凡自负地一笑。
“你还没有答应我！”
“所以啊，我才说你是一头‘小狼’。知道真正的‘头狼’是什么样子的嘛？他永远不会跟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家族成员，他的长辈，他的部下争求意见，因为他只会将控制权不遗余力地抢夺到自己的手中，然后当仁不让地去掌控一切，主导一切。”军官的话，令楚凡感到像是挨了当头一棍。“而刚才你又说什么？我们跟鹰主他们一样，都是你的对手？啊哈哈哈，那你刚才问我的那句话可就显得太愚蠢，太可笑了！你怎么可以去跟你的对手争求意见？还让他们将主宰一切的权利主动交到你的手上？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嘛？我的‘小狼’！”
楚凡的脸涨得通红，因为过度的气恼和羞辱，他的胸脯也在剧烈地起伏，“是你让我抢夺的，你就不要后悔！”只听他声嘶力竭地吼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