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还未开始,却早已结束的报复

在家中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身体上的伤铲本痊愈。但我的心补在傲娇的滞留在我的心中———心补得心药医,我的心药在哪儿呢?我无情地收刮着自己的大脑片片记忆,始终找不到。

我的疑惑与苦楚,还在“善变”与“报复”之间像冤魂一样,徘徊不散、萦绕在我心间。

生病期间,亦桐哥有来过,这次只带了个好消息———他的爱情终于有了进展。看到平素板着的脸荡开了孩童般无忧无虑的笑容,我发至内心地替他高兴,而且,心中那份对他迷恋的神秘女主人公的憧憬变得更加强烈。然而,无形中,心中的丝丝落寞也在偷偷作祟———我自己困在思想的囚笼中,迷惑着、困扰着、痛苦着,挣脱不了、逃避不了、自由不了,只能等待!可是用相信的眼光等待时光的静老,岁月在越发强烈的不安中不会安好~~~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可悲。

真羡慕亦桐哥!

病假结束,整理整理心情、修剪修剪情愫,踏上漫漫校园路。学校,俨然成为现在的我心中讨厌物品的绝佳代名词———没有之一,哪怕曾经的自己因为流连它的美色而邂逅了夏榆,哪怕曾经的自己因为数学而心生上学的冲动。而现在,对曾经那一幕幕关于学校记忆的追忆,都感觉那是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以致几乎可以让人不用想不起的飘渺虚幻印记。随着与学校距离的拉近,心中的不快感越来越浓郁。要编谎言请假然后翘掉所有的课吗?刚刚请完病假这一事实已经直截了当回复上句的疑问———不可能!!!

表情阴暗到可以散发腐臭气息,脚步沉重到看不见悲伤的尽头。这样,我来到了座位上。扬言要报复我的人、对我仇恨值很高的人就在前面,像以往一样,右手肘着右脸颊向着窗外望去。抬起视线看看那背影,我一点讨厌感觉也没有,相反,那背影刺激着我好奇地神经———我有点想了解她。她说的话一直困扰着我,我很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然而,阻断在我寻求答案路上的,是这样的现实--------一心想报复我的她,怎么可能告诉我答案呢………

不知不觉自己的动作变得和岳芷珊一样———放在肘桌面的手肘着右侧脸,视线落点在窗外———这也许就是我俩之间唯一的“交集”吧———这还真具有嘲笑的意味!我苦笑了。

虽说是在看窗外,我其实都是在发呆,所以眼睛基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倒是思绪活跃得飞起。偶尔回过神,总觉得前桌视线正通过窗户浅蓝色玻璃反射盯着我,视线流露出的眼神不带杀气而略显柔情,虽然那冷冰冰的气息仍占据主导地位。但是,我也只是觉得罢了,不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她,那个视我为敌的她,怎么可能会用略带柔情的眼神看我———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除非那在梦中!

又是数学课时间,这次,我连数学书都没有带到学校。我不抱任何希望。几天没见的数学老师一如既往的漂亮、受欢迎,再加上今天穿着淡紫色典雅连衣裙,更显淑女气质,而且这么鲜丽的着装,可以感觉得到最近的她有喜事。一想到这儿,我的心好脆弱,脆弱到连一阵微风都可以折断的地步~~~我很在意她!我绝不否认,我渴望得到她的关注!于是,课上我认真听讲起来:为了与她有直接的交流,我第一次课上举手发言,在全场一片哗然声中,我大声说着绕口难解的函数方程式,而她却像一个聆听者头微微低下头,看都不看我一眼,表情一脸凝肃。于是,课下,没有失去希望的我,利用课间休息十分钟第一次走上讲台问起数学题,这次是全场一片肃静,而她,当着众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给我了这个回复:我现在想起自己的手机落在办公室,我得先回去拿一下,你能下次再问吗?于是,我跟着她去了办公室,她的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从手里的白色公文包响起。最终,我的问题没有问成,在她身体僵直的那段期间,我走出了办公室———鼻尖的酸意感染到心,心也变得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教室里,我成了瞩目的焦点,小心翼翼的议论声,酸溜溜地、嘲笑地拍打我的耳朵。

接下来的数学课,我趴在桌上,掩面泫然欲泣。

一天的课,在恍恍惚惚中度过,除了心中多了份痛苦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留下。下午的放学铃声像苍蝇一样让人烦躁的响起。今天下午六点钟的夕阳格外的大、格外的圆、格外的红,所以格外的美。而我,在这样格外的黄昏中,心情却格外的沮丧!人全部走完了,我还是不想走。但我还是迈开了步伐。放学已经有半个小时,夕阳的空气将校舍、庭院,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暗红色。多亏如此我的脸似乎也被染红了。我走出已没有人出没的学校,漫无目的朝市区走去。“今天还是晚点回家吧。”我想去市区散散心,我不想带着沮丧的心情回到让人郁闷的家,这样会让我更难受。

街上人来人往,我在刚刚下班不久的人潮中逆流而行———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快步疾走,这是在为早早回家而不辞辛苦的穿过街道;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我,慢悠悠的步子同样带着沉重,这样做的目的是晚点回家。马路上此起彼伏的“笃~~~笃~~~”声,放眼一望,焦急的车辆们在排成长龙的队伍中蜗牛似前行………这是城市应有的喧嚣,却显得城市那么的寂寥。生活在城市跌打滚爬的人们啊,你们的生活有多少的心酸与无奈?面对着歌舞升平的喧嚣,你们何时才能有权利选择一个人的高傲孤寂?所以,我讨厌这种喧嚣,我不适合群居,我只愿独处。

前方的那一条弥漫黑色的小巷,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接着,毫无目的地穿过几条无人小巷,天已入夜,然后,我也迷路———这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还继续兴奋地走着———我还在不惶不恐中继续寻求那份舒适的孤独感———一个人孤独且可爱………

“救命啊!救命啊!”尖锐到嘶哑的女性叫声,响彻在冷冽的银色月光下。我望向如同黑色颜料绘制而成、融入黑暗中的前方景色,依循着呼喊声跑了过去。在夜空刚升起不久的月亮投射下来的微弱光芒中,视野模糊呈现这样一番景象:三名身形高大的健硕男子,把一位女子围堵在阴暗的小巷死角处,那女子因为害怕而蜷缩在墙角,嘴中的绝望呼喊声不绝于耳。

“请你们走开。”话语意外的平静的被陈述。

“身上钱财全部交出来,我们就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走开。”三人恶心齐笑起来。

“可是我身上没有带钱啊。而且,我并没有招惹你们。”

“这样啊,没钱啊~~~嘿嘿,那就这样,既然你没惹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惹一下你啊?”站在中间那名男子戏谑地说道。

只听三人再一次发出下流的笑容,我内心的冲动与厌恶感已经完全压抑理智,我取下单肩包用双手握住肩带,抡起书包冲向中间那名男子。突然而来的头部猛击,那名男子瞬间向前扑了过去,随后头撞向墙壁,“碰”一声,那人仰面向后倒去,倒地瞬间晕了过去。其他两名男子见状转向身后面向我,相互点头示意后左右一起朝我扑来,我也就利用中间空出的缝隙,轻松躲过那两人的夹击,并且跳到那女子所在死角的面前。我们就这样互换了位置。

“可恶!臭小子!”一名男子恶狠狠谩骂了句,还朝地面吐了口痰。两人随即转身再次面向我,一声“上”后两人一前一后向我有如饿狼般凶残的扑来。我马上甩动书包砸向最先扑上来的男子的头部,他因为视线模糊和冲量过大的原因而来不及躲闪,瞬间被我从左侧甩过来的书包砸飞向右边,然后他重重倒地,身体缩成一团抱头翻滚在地,嘴中直喊疼。最后那名男子利用书包因惯性过大还在空中甩动而来不及收回硬直时间,高高跃起,重重的一脚踢在我的腹部,我后退撞上墙壁,腹部和背部剧烈的疼痛感同时袭来。接下来,我的身体顺着墙壁慢慢缩滑到那女子身旁。

“没事吧?”这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还来及收索脑中关于这声音的记忆,除了已昏迷的那名男子,其他两名男子已经把黑压压的身影靠了过来。

“小杂种!敢打老子!妈的!”

两双脚踢上前来。我用仅有的力气翻身紧紧抱住那蜷曲缩在一团的身体,鼻尖传来阵阵茉莉清香。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感盖过茉莉清香的舒适感,呕吐也感逐渐上涌,胃部拒绝了一切。这种如同烧灼全身的疼痛到底要持续到何时?沙子流逝的声音在耳边徘徊不去!我越来越用力的抱紧那开始在颤抖的身体,然后喘着大大粗气带着安慰口吻对她说:

“会———会———没事的。”

我的痛觉神经已经变得麻木,剩下的交给了我的生理:空荡荡的胃开始痉挛,喉咙发出干呕的声音,掺杂了唾液的黄色液体不断从嘴唇滴落。

“你小子给老子记住了!今天就是给你的教训!”

“咳~~~咳~~~咳~~~”嘴巴停止滴落掺杂唾液的黄色液体后,我剧烈咳嗽起来,这种咳嗽感觉是要把心脏咳出来一般。

那两人左右扶起晕倒的那名男子,趔趔趄趄走开了。我轻声对还在我怀中的她说了句:

“已经没事了”

随后只觉得头昏脑涨,慢慢失去意识昏了过去。就在昏迷前那一秒,隐隐约约中听到有人带着哭腔呼唤着我的名字———“林宥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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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轻轻抚弄着薄薄的眼皮,我慢慢睁开了双眼。随之而来的是淡淡清香飘入鼻中,这清香再熟悉不过———茉莉系淡雅的清香。眼前的房间不大,而我所睡的床就放置在靠窗的那一角。透过窗户向外看去,窗外阳台上凉晒着几件鲜艳亮眼的女士衣物,其中最显眼的是一条粉红色的内裤。看到这儿,我的确有点不好意思,窗外柔柔的阳光继续挥洒的淡红光芒也染红了我的脸颊。我及时收回视线放眼室内,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天花板,粉刷的洁白光亮的天花板上没有多余的一点污渍,在它的正中央挂着一盏吊灯。床的对面靠门左侧有一个书柜,书柜看上去略显陈旧,不过贴在上面的卡通纸贴把书柜点缀得十分调皮。书柜相邻的那面墙,上方挂着两幅油画,一幅是春意盎然的树枝出芽图,另一幅则是秋意渐浓的硕果累累图,两幅油画的相互映衬,显得生机盎然,也很具有季节跨越的时空感。墙面的下方放在高约一米的储物柜,储物柜顶部正中央则是放着一台大屏液晶电视,其余空间左右各对称放着几个盆景。而对着电视机放置的,自然而然就是沙发了———这是个老式沙发,看起来典雅朴素。整体而言,房间虽然陈设简单,但给人一种亲和感,交织的摩登感和古典感也让人觉得身临梦幻意境般。最主要的是干净整洁的收拾加上巧妙利用空间的陈设又让这房间多了份高贵感、典雅感。关于现在我所躺着的床,除了软绵绵的舒适感之外,还有着女性残留在上面的淡淡体香味,那体香真好闻,肆意地骚动着我纤细的神经、迷乱着我的意识、侵蚀着作为男性的理智………

我微微动了动身体,浑身上下的酸痛感撕扯着脆弱的痛觉神经。正想动动手臂活动活动筋骨,突然间发现右手被什么东西卡住,动也动不了。我已经相当好奇,利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支起上身,视线随即落到床的边沿———靠在床边有一个睡着的女孩,她的双膝跪在铺设着花纹地板砖的地面上,她的双手则握着我的右手,并把它们压在自己的左侧脸颊下。当我完全看清这一幕时,最先的感应是光滑柔嫩的触感,这真真切切的触感激荡起内心暖暖涟漪,而后完全意识到这场景意味着的“严重事态”,大大的惊讶和恐慌的情绪加速着心跳。眼角处感触的七彩晨光柔化我的惊讶与恐慌,我冷静下来后仔细回想起昨晚发生的那一幕,才勉强理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深深吸了一口,加快的心跳频率正在恢复正常,于是,我用左手轻轻推了推把头捂在床边还在熟睡中的女孩,温柔喊道:

“喂~~~喂~~~喂,醒醒!天已经亮了………”

那女孩抬起头,缓缓扭头朝向我这边。眯着的睡眼成了一条线缝,刚醒的脸上嘴角边粘着白色的液体,一个小小张露的呵欠后,带着散漫语调的早晚问候传入空气:

“早啊~~~”“啊”成为话语中拖得长长音节的尾巴,一听就知道明显没睡醒的憨痴样,很是滑稽又显得可爱。然而,就我目前所描述的一切,我很遗憾的说句:那仅仅只是表象而已,真的仅仅是表象而已!!!

“啊!!???”两种不同音阶的尖叫声同时响彻整个房间,连投射进来的阳光也为之战抖而在我的视线中摇曳起来。这次,我的大脑缺氧,然后,思绪开始凌乱!十万个为什么涌现脑海,我把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相信着眼前这一幕!

是梦?

不是梦?

是梦!

整个小屋子的空气凝固了,懒散的晨光下只有尘埃沫芥还在半空中浮动。时间的沙漏勉强继续着这僵局。可是,在我闭上嘴使劲咬着舌头时,我才意识到———这,这~~~这?这!~~~是现实!

“岳~~~岳~~~岳芷珊!你怎~~~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那惊愕的表情慢慢回复成本来还有的冰冷模样,一双直勾勾的眼睛居然带着柔情看向我。

“这是我的房间,昨晚你求了我,所以我就带你来我家里。放心,你家人那边我通过你的电话取得联系,说你有事回不了家;学校方面我也告知了班主任。所以今天你不用去上课,中午你的家人会来接你回去。”第一次见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而且,而且,话语还比较温柔!

一瞬间,我能想到的是:我救了她!救了那个仇视着我的人!仔细一想,也就仅此而已。所以,我平复了惊讶。面对她,至少我没有恨意也没有爱慕。

“哦,谢谢。”我冷淡回复了她。痛觉神经此刻发出警告:警告警告,你的右手是痛源!

“不过,话说,能不能拿开你的双手,你这样使劲握着会很疼哎!”

她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向自己的双手,呆呆看着,脸一下子红得像个苹果。可是,那双手完全没有移开的动向,因为,那人正在发懵。无奈,我没有耐性地轻轻摇动起右手,因为,真的很疼———她的力气是有多大?

伴随意识的清醒,她迅速收回双手头也别了过去。接下来传来的那句根本不可能出于她的嘴却真真切切出至她的口的话语让我当时被吓懵了,话语是这样的:带着孝般姣嗒嗒的语调,及其谄媚的说了句———对不起!

“………”我瞬间石化………原谅我那对她浅薄到没有什么概念的“冷冰冰”认识!

“差不多我该去准备早饭了。”语气总算恢复我在常识范围内理解的范围。

她缓缓起身走进门右侧的厨房。

经过各种情绪洗礼的我,大脑反应变得麻木不少,还好,它还残存着探求的好奇。我掀开带着岳芷珊淡淡体香的被褥,慢慢将身体移动到床边,放下双脚穿好自己的运动鞋,依附床沿缓缓站立好了自己的身体。吱咯吱咯声响由背部传来,扭动腰部左右活动,轻微的酸痛感渐渐消融在心间。“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啊!”不过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勒住似的———紧绷紧绷的。我掀开一角往上一提,绷带牢牢贴在我的肚皮上。“咦?!不对!不对!!”我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诸如我的上身裸体被她看到!然后,害臊的情绪喷涌而出,脸也高调变得红彤彤起来———无疑又是一个大大的苹果。可是,我又有什么害臊的理由呢?而且是在这位岳芷珊的房间!糟糕,现在的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又瞬间凌乱~~~

就在我想着想着,自己的身体已经走到了储物柜左侧的仙人掌盆栽前。为了平复自己无缘无故害羞起来的心,我也就低下头朝那盆景看去。可是,最先映入眼帘的并非仙人掌,而是放在它旁边三张反面铺着的相框。我的好奇侵蚀着我的教养,然后,我拿起最左边的相框翻了过来。照片是岳芷珊和她姐姐的合照,两人手拉着手面向镜头,镜头下是姐姐甜得迷人的微笑和妹妹冷得动人的表情,虽然这似乎看上去格调并不在一个档次上,但画面的那种违和感却深深震撼着我的内心———我觉得,画面很另类的唯美~~~把第一张放回原处,自己顺势拿起中间的那一张,然后小心翼翼翻过照片来。看到画面那个人物的瞬间,我僵持在了那儿,随后心中涌现出浓浓的怀旧和深深的懊悔之情。没错,照片上是两个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女孩,她们相互挽着手面对着镜头,而画面的背景,是我的学校那设计相当顶针的气派门口!面向镜头左边的那个笑容,曾支撑着我,让我第一次体验到梦想不只是幻想、让我对在泥泞的生活充满着对未来的向往、让我懂得人生的全部不仅仅只有孤独还有陪伴。那个微笑,是专属于夏榆的微笑!我想起了与她第一次邂逅时她可爱得让人好想拓印下来保存的微笑、在与她第一次接吻时那紧闭着紧张双眼下绯红脸上露出的青涩微笑、在我被父亲暴打后被她搂在怀中她对我温柔的微笑………

在记忆中逐渐忘却她的微笑时,我又再次看到了她的微笑,哪怕只是在一张静止着那一瞬间的照片上。我已经违背了自己的初心,就在我与岳语薇偶遇在海涯天阶的那一刻,正当记忆残存夏榆仅有的部分在一点一点瓦解时,这张照片带着嘲笑意味的出现在我眼前。此刻,我明了,那个微笑正在嘲笑我,嘲笑我原来那些说得花哨却没有行动性的语言,更嘲笑我这颗正在走向自以为是的心!也许,就在这一秒,我该做的只有逃避。逃避———好美味的词汇,它深深牵引着我走出心灵封闭的第一步。那一种冲动,像一种魔鬼,却又让人觉得病态的舒畅。逃避,都么都么美妙的词汇,我拒绝不了它致命的诱惑!!!~~~

手中的相框滑落,“嗙”的一声清脆地落在地面。相框镶嵌的玻璃片带着锋利的棱角溅向四周。我的心好惶恐!我的周围是黑暗的天堂,于是,我不顾一切冲向门外———我需要呼吸、我需要光明!

“碰~~~”重重的一声,我摔倒在地———没有疼痛感,有的是无力的病态挣扎!

系着围布的岳芷珊跑了出来,看了看储物柜左侧方向。手中的铁勺瞬间滑落。

“喤嘡~~~喤嘡~~~”减弱的金属声沉沉打破着刚要恢复下去的无声环境。

她跑了过来,双膝重重跪在我的身旁。我的含着泪光的眼睛、病态到有点扭曲的脸、僵直到面色苍白的头,都被她温柔地揽入了怀中。哭腔的声音带着自责,在这阳光照射得发冷的房间里回响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一开始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其实在你和夏榆交往期间,因为不放心她,我一有时间就会去跟踪你们,刚开始看见她和你在一起是那么那么开心快乐,我有点嫉妒你、有点恨你,毕竟………”

她的话语开始哽咽起来。

“毕竟,她是我唯一交心的朋友,而你,似乎就在向我庄严的宣布———你要从我的身边把她夺走。也正是对你的嫉妒、对你的恨,我开始留意起跟她在一起的你。渐渐地,我发现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毫无优点,虽然你总是一副忧郁的样子,也很少流露出多少表情,但你却在默默无闻地支持着夏榆的每一件事———你很温柔、你很体贴,你也很专一。”

她已经开始哭泣了,声音碎碎的,揪起了我那颗怜悯的心。但我面对她的话语,已经在自行惭愧了,因为现在的我没有资格和以前那个深爱着孟夏榆的林宥宇相提并论!

“我对你看法的~~~的改观,也让~~~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对你充满了向往。有一段期间,我~~~我十分渴望去~~~去与你接触,想~~~想~~~想去了解你。”

这泣不成声的话语,拉扯着她的咽喉,听到都让人有种心碎的感觉。可是,她话语中的意思,我听到后惊愕了,我那惭愧的心转变成一种不安----------一种让人窒息的不安。岳芷珊咳嗽几声,似乎嗓子中堵塞语气流通的气团因此被咳了出来,但哭泣的苦诉声继续响起:

“但是,那不可能的,因为夏榆深深爱着你,她因爱你而快乐,我不想去打断她甜蜜蜜的、经营不易的幸福。所以,我停止了跟踪行径,把自己的心意慢慢埋藏在冰封的世界里。也就在这时,有一天下着倾盆大雨,夏榆像个受伤的、可怜兮兮的小鸡,失魂落魄地走到我这儿来。那是全身上下都湿透的她,神情恍惚,眼睛带着血丝一脸绝望地看着我。我紧紧抱住那冰凉到感觉不到体温的纤瘦身子骨,她僵硬得一动不动,水湿漉漉留下,滴答滴答~~~我哭了,我狠狠地哭了,因为她没有哭泣却比哭泣还伤心地对我说:‘我失恋了’。之后,我帮她洗了澡换了一身睡衣,就在那张床上,她躺在我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哭了~~~我的心好疼好疼!”

她此刻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的触目感让她大声哭了出来。我明白,岳芷珊的心现在也是好疼好疼!我,心开始绞痛,那像枯木般凋亡在黑暗中的夏榆形象,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以至于我对现在还想去逃避的自己而感到无限恨意、对分手时那个找不到夏榆而没有多少担忧的自己而感到厌恶!

“夏榆后来回家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落寞、孤独、寂寥的背影。就从那时起,我下定决心要去千方百计的报复你。于是,借姐姐调职到你们学校的机会,我也坚持要求地转了学———这是天赐良机来报复你的机会!当时的我一心只想着要让你这个无情的人尝尝什么叫伤心的滋味!可是,每次看见你郁郁寡欢地看着窗外,我明白你在分手后其实很伤心、很难过,我那如死灰般的决心在同情心和爱慕情交织中一点一点瓦解。虽然每次见到你我都在告诫自己要向你复仇,但是,但是,我怎么也做不到。那天雨中对你的伤害,也让我的心疼得要死~~~直到昨晚你奋不顾身的相救,我的心就这样毫不保留、彻彻底底地融化了,剩下的只是一颗爱你的心在复燃!”

她再次紧紧抱住我的头,哭泣的声音渐渐减弱,她的心跳声加速跳动着———这,是她的等待!

但是我的心已经掉入冰窖!我对不起夏榆!我伤害了她!

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

我的脑中没有放下这差劲表白的空间!一点也没有!现在,我讨厌搂住我的这个人!我差劲到我要把这一切的一切归咎于她!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我无赖、我丑陋、我丧心病狂地要去逃避!只有逃避,我什么都不会!

“谎言Q言!一切都是谎言!”我睁开她的怀抱,撕心裂肺、人渣般无赖地向她大声的咆哮。

刚风干的眼睛再次涌出伤心的泪水,她跪着的姿态也因身体的瘫软而软软坐到地上。泪水稀里哗啦的流~~~她紧闭着嘴唇,使劲的摇着头,用“不是这样的!”极力解释着的眼神看向我!

可是,我没有原谅她的理由,我想发疯的人,没有同情心、没有理智,我有的是任性而为的冲动和无处发泄的愤怒。于是,我差劲到极致地大声吼道:

“这就是你给我的真相?!!!”

她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盘坐在地上的她双手抱在胸前。她很冷很冷,她好可怜,她好让人心疼。含着泪看我的那眼神,让我的胸口感觉到贯穿心脏般的痛楚。我也明白,这样暴走的自己深深伤害到了她,平时那么镇定自若、冰冷傲视一切的她,此刻像个心灵脆弱的孝———等待着大人的安慰~~~

“对不起~~~”比蚊子震动翅膀还小声的话语差劲的从我喉咙迸出。我冷静了,巨大的对她的羞愧感和自责感涌入心间。

接下来,除了小小的伤心抽噎声,房间静得怕死人,整个室温仿佛在一瞬间降至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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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一片死寂被打破。

“…………”

“请问有人吗?”

她拭去眼角泪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缓缓起身,朝门方向走去。我也随即站起身,擦去眼角泪痕。

“咚~~~咚~~~咚”

“咔嚓~~~”进来的是负责我家别墅总事务的女管家。

“宥宇,老爷叫我们开车来接你了。您就是岳芷珊小姐吧?感谢你对宥宇的照顾。那么既然没事,我们就此别过。”

“哦。”岳芷珊低着头轻声回复道。

我拖着酸痛的身子,低着头不去碰触岳芷珊跟随着我移动的视线。室外照射进屋的一片刺眼的光芒渐渐变强,我闭上眼睛,泪水没有骨气的再次挤出眼角。

女管家一句“打扰了~~~”后,她轻轻合上门跟着我出来,只留下那个显得些许落寞的屋子,还有那个现在估计开始在哭泣的孤独身板。

这还未开始,却早已结束的报复———就这样草草收场,结果是两败俱伤………

我开始厌恶自己,厌恶自己违背了初心,厌恶自己在慢慢遗忘夏榆。然而,我也对岳芷珊带着深深愧疚感,我不仅伤了她的心,更可悲的是我剥夺了她的心———她爱上了我———但是,我不能回应她的情感,因为,我并不喜欢她!啊~~~我的心灵慰藉在哪?在哪?在哪?

于是,脑中浮现一个清晰的人影———我心灵的安慰剂———岳语薇!一想到她,我的心平静了下来~~~但心中那份对她的情感,我还是很模糊,我不能准确说清楚。虽然她最近一直怪怪回避着我,但丝毫没有妨碍到我对她那种思恋之情。我但愿,在接下来的岁月中,我能与她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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