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红酸梅的赌局
奥莉等人的穿梭机降落在了红酸梅星玫红色的地表上，脆弱的晶体化灌木受穿梭机降落的气流影响而粉碎，红色晶莹剔透的粉末反射着阳光围绕着穿梭机扩散开来，给人一种梦幻的错觉。昔日繁华的旅游胜地，如今也被特瑞玛人庄重的建筑风格所掩盖。
从裸露的墙壁上还能看出往日度假村欢乐繁华的痕迹，但行走在宽阔的商业街上的人，从前来度假的闲适的人类，变成了穿着闪亮铠甲步伐整齐的特瑞玛士兵。人类要想走在这儿，现在除了身份证之外还需要表示对特瑞玛帝国的效忠。
“渡鸦075？”刚刚走下穿梭机，一个高大的特瑞玛人就用熟练的人类通用语偷偷叫出了凯斯的编号。纯正血统的特瑞玛人拥有栗色的光滑皮肤，脸很长，头与地球上的动物马非常相似。他们普遍比人类高大，但其他结构都与人类比较相似。
“我是。”看起来这特瑞玛人就是军情局的卧底了。凯斯也轻声应了一下。
特瑞玛帝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纯正的特瑞玛族，其他附庸种族，还有特瑞玛人内部都依仗血统与贡献划分阶级。这样导致了一些人的不满。而近年来特瑞玛帝国进攻人类，一些特瑞玛人也认为这违背了自己种族的教义。
战争与昔日积压的怨恨在不间断的死亡的刺激下，得以爆发。就算再怎么完美的制度与政策也无法平息所有人的不满。军情局就是钻了这样的空子。
“你就带了这么点儿人？”这个特瑞玛接头人扫了一眼从飞船上走下来的其余三人，这么说，“你以为这儿还是人类的度假村吗？”
“我们不需要与这里的军队正面对决，人数越少越好。”凯斯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冷静而自信。
“我不懂你们人类的策略。特瑞玛人的策略就只有正大光明的进攻而已。”这个特瑞玛人摇了摇头，他说，“我叫瓦拉米，是这里驻军的百夫长。”
凯斯没有说话，他微微抬头示意瓦拉米继续说下去，于是瓦拉米接着说：“我只负责带你们进指挥部，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们自己了。就算被发现或被抓，我也是不能暴露身份营救你们的。”
“你只需要带我们进去。”凯斯这么强调了一下，“其他的也不用你插手。”
“很好。跟我来。”瓦拉米表示非常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凯斯等人走向城镇内部。这里大多是特瑞玛人，还有一些海涅拉人和沃唧人这样的附庸种族。人类也有一些。如果宣示效忠并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查之后，特瑞玛人愿意给任何人机会，这也算是他们的一个优点吧。
“你们要扮成维修工人。因为我们自己的工程师不了解你们建筑的结构，所以在改造时会请人类的建筑师。”瓦拉米说，“真正的工程师小队前几天被你们人类抓走了，但指挥部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看上去一点儿不像工程师。”巴泽尔微微摊了下手，他说。
“别担心。”瓦拉米回答说，“特瑞玛人不知道人类的工程师应该是什么样。”
奥莉听着其他人的对话，什么也没说。在蜂巢做雷霆雇佣兵的时候，她接触过很多次特瑞玛人。这些人的行事准则非常易懂，也很好推测，要不算上强大的火力和高超科技的话，他们并不太难对付。不过特瑞玛正规军仍然是敌人的噩梦。
不过奥莉并不害怕。因为她正和信任的人在一起。她相信凯斯，泽德和巴泽尔和雇佣兵可不是一个水准的。让她担心的，是这些俘虏。
他们为什么会在这种早就被特瑞玛帝国占领的地方被抓？他们从安全的星域特意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从班耐特的态度来看，他们很可能是美杜莎的人。美杜莎在策划着什么事这已经毋庸置疑，但难道上次远古遗迹的事情还不算结束吗？
还有昨天晚上做的梦。那并不仅仅是梦而已。那个从方尖塔中走出的人，对自己说的话……奥莉没把这些事告诉凯斯或者任何人。她希望自己把事情搞清楚。但那自称永恒的人却让她感到害怕。
“百灵？”
凯斯注意到奥莉有点儿心不在焉，他放慢脚步来到奥莉身边：“还好吗？”
“嗯……”奥莉点了点头，她说，“没事的凯斯。”
可你一点也不像是没事。凯斯看着奥莉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擅长说话。事实上昨天晚上的事也让凯斯很担心。自从美杜莎大楼下方的遗迹回来之后，奥莉的状态就不太好。刚开始凯斯以为是因为波文的死造成的，直到昨晚。
昨晚奥莉来到凯斯的房间后就一直抱着凯斯不说话。不管凯斯怎么问她都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也只是趴在凯斯身上睡着了。凯斯不知道奥莉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反正他是没怎么睡。奥莉紧紧抓着他的样子让他担心得没法入睡。
“百灵，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凯斯又问了一遍。
“没有，暂时。”奥莉糊了口气，她再抬头的时候对凯斯露出了一个略有勉强的微笑，“别担心。我没事的。”
你叫我怎么不担心？凯斯微微皱了一下眉，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缓解奥莉的心情，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让他感觉到生气又难受。
“老大。”巴泽尔的声音让凯斯回过神来，现在包括泽德在内的某三人都心不在焉，他得负起责任来让他们都认真点儿，“你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对吧？”
“……抱歉。”凯斯明白巴泽尔不是真的怀疑自己忘了计划，他把注意力集中起来，说，“瓦拉米，我们需要进入地下的权限。”
“啊，那可以。”人类的事情瓦拉米不懂，特瑞玛人的婚姻很少以爱情为基础，他们的年轻人也几乎没有对恋爱有什么兴趣。这主要与他们的信仰和制度有关，“不过，如果你们想带俘虏出来的话，我可就没辙了。”
“所以我们还需要一辆战车。布谷鸟号，或者你们特瑞玛的型号也行。”凯斯冷静的陈述着，“特瑞玛没有人工智能，这是我们的优势。”
“我们认为那是渎神的东西。”瓦拉米听到人工智能这个词，说，“如果你们刚好带着一个，最好别让其他人发现。”
“马修，听到了吗？不要乱说话。”凯斯提醒了一句。
“哈！不让马修乱说话？简直比不让若娜打人还难！”泽德笑出声音来，“好了马修，趁你不能说话，我是不是可以报以前的仇了？”
“我不记得我以前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泽德。”马修的声音突然从巴泽尔的身上传出来，就好像巴泽尔在说话一样，“而且，我才不听凯斯的话。”
“马修，我们小心一点比较好哦。”奥莉紧接着强调了一下。
“遵命，我的小甜心。”一听奥莉说话，马修又高兴的表示自己会配合。凯斯没办法的暗暗叹气，他并不是不相信马修，只是觉得马修这家伙有时候太不像一个人工智能。
眼看着就要到底临时指挥部的大楼，瓦拉米加快了带路的脚步：“我会负责把你们带到地下，但那之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是啊，刚刚你说过这句话了。奥莉有些烦躁的这么想着，而这时候他们已经被带进了临时指挥部内部。门口的守卫看到瓦拉米的脸就直接放行，一个字都没敢说，可见瓦拉米的地位应该还是很高的。
“地下只有一小部分守卫。关键是地上。希望你们真的想好了计划。”瓦拉米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我会把战车放在后门。最后提醒你们一句话，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类。”
人类啊……的确。这里的人类都发誓效忠特瑞玛了。不管他们是真的被洗脑，还是为了生存而屈服，都不会轻易帮助一伙只有几个人的特务小队。联盟抛弃了他们，而不论如何特瑞玛都给了他们机会，所以他们更恨联盟一些。
再加上，人类可不是像特瑞玛人一样那么高尚的生物。他们会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背叛或说谎。真正能够为大义而牺牲的又有几个呢？更何况是在这种偏远的地带。
“现在开始按照计划行动。”凯斯说着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地下，被重新划分的区域已经看不出以前赌场的模样，“确定任务钟。时间为一小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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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需要一个裁决者。因为它腐坏了，快要崩溃了。于是，这裁决者便来清扫一切。让一切都恢复原状，恢复最平静的状态。
世界就是如此运转。谁也不能忤逆。
当我得知这真相时，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所以我感觉到恐惧。但现在，我却觉得淡然无比。
再等等，我的爱人。
再等等，我将带整个世界去见你。
你不会白死，而害死你的世界，也不会苟活。
裁决者会替我，替我们将这肮脏的世界洗净。
“在白霜糖的小队已经准备好了。”陈报告着自己得到的情报，“我们的军情局局长配合的很好。”
“当然。他是个聪明人。”坐在阴影中工匠吸了一口香烟，他说，“实在太聪明了，所以才容易被利用。”
“他迟早会发现的。”陈微微挑起眉毛来。
工匠听着陈的话，露出了微笑，香烟淡紫色的烟雾从他两指之间冒出：“等他发现时，就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