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来.

回家的公交车上,人并不多。

下雨时,街道也是清清冷冷的。

安挽和顾弃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旁边就是车窗,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潋滟开透明的水花。

车窗外,那些熟悉或者陌生的街道好像在移动,因为雨水变得模糊。

“湛海蓝。”安挽微微侧着脸看着车窗外,似乎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一抹纯粹的干净。

然,安挽伸手拉了拉顾弃的衣角。

顾弃看向了她,那双异常漂亮的黑眸里沉沉湛湛的。

窗外交错过的风景都似乎及不上他万分之一的妖孽。

“顾弃,你说如果有灵魂这种东西,那我们死后会去哪里?”安挽看着顾弃,近距离下,连她的睫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长睫下那双眸子似乎潋滟着透明的微芒。

我们。

她说得是我们。

“深海。”顾弃淡桃花色的薄透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黑眸像是深海一样漂亮。

深海。

无光冰冷,可那又怎样。

鱼群还是依旧生活在,在夜晚匍匐在海岸边线上,泛着微蓝的光束。

那么即使后来鱼群葬溺在了深海又有什么关系呢。

深海有鱼孤者何惧。

安挽笑笑,顾弃,你就像深海一样。

只是,她没有说出来。

“也只是如果对不对。”安挽偏偏头看着顾弃,移开了话题,“你怎么越长越漂亮了?”

“用‘漂亮’这种词形容我?”顾弃掀起一侧的唇角,笑得漂亮。

像是青苔遮掩中玫瑰缱绻的盛放,像是极地的温暖光线镀上了冰川一角。

……漂亮这个词太女性化,用在一个男生身上似乎真的很不适合。

“Labelle?”安挽莞尔一笑的样子很漂亮,给人一种温温凉凉的感觉。

“我看的那本小说里,有一个男子就被形容为Labelle,因为他实在太漂亮了。”安挽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很好听,“Labelle在法语里是美人的意思。”

车窗外,雨还在下。

变换的光影掩去了少年最隐晦的心思。

Labelle。

美人。

妖孽。

“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顾弃的语气变得有些凉,渲染一片无温度的凉意,精致漂亮的黑眸里隐隐带着些清冷的光泽。

“为什么这么说?”安挽有些奇怪地看向顾弃。

薄凉。

如深海。

“算了。”顾弃轻笑出声,漂亮干净的手指微微抚过安挽额前有些长的碎发,音质温柔,“以后别看那些小说了。”

安挽看到他眼眸里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像是在白色的素描纸上一笔一画描绘出的精细模样,抚绘了温柔。

“怎么了吗?”

顾弃唇角一勾,黑色的眼眸顾盼生辉,漂亮精致的丹凤眼似乎总带着些妖气,“看那些小说……你是想早恋了?嗯?”

最后一个音似乎迷迭辗转了所有的惊艳。

“十六岁谈场恋爱……挺正常的吧?”安挽眨了眨眼睛看着顾弃,车窗没有关紧,从外渗透进来的凉风微微吹拂起了安挽的长发。

安静的少女,靠着窗坐在蓝色的车椅上,有一种淡淡的静谧。

“正常?”顾弃读出这两个音的时候,唇畔边的弧度略微加深,眸光像是潋滟了深海薄蓝的光,隐隐的薄凉。

深海最深处,无光寒冷。

“猫,你有没听过这样一句话——”顾弃单手撑在了安挽身侧冰冷的车窗上,倾身靠近了她,唇畔边的笑意似妖似邪,黑眸却深不见底。

他对安挽说……

青梅是竹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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