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石堇岩和警察局长在办公室里谈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警察局长心满意足地把石堇岩送出了办公室。

彼时的莫思雨正在摆=弄着指甲上妖=娆的楔，一股冷风吹过，她不由地打了个寒战，轻轻转过头，背后是石堇岩阴测测的脸。

“办完了？”她直起身子，拍了拍屁=股，上前一把挽着他的手臂挂在他身上，语气就像是问他今天的饭做完了没有那么轻松，“办完了我们就回家吧！”

石堇岩盯着她，那毫无情绪的目光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他这样的目光多少让莫思雨有些不爽，她撇了撇嘴，神秘兮兮地靠近他的耳边，“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你想表扬我今天的英勇？”

石堇岩不说话，双_唇紧抿，依旧是那么冷冷地瞪着她。

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莫思雨皱了皱眉，声音也有些不悦，“不就是把那个坏蛋使坏的东西割掉了而已，他罪有应得，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啪——！”

一声巨响在午夜的警察局里炸开，一时间，周围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莫思雨捂着印着五个红红的手指印的左脸，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愕和委屈，声音微微颤抖，“你……你居然打我？”

“莫思雨。”石堇岩皱眉，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平静地没有起伏，“你平时喜欢胡闹我都容着你了，总觉得你小，所以什么都由着你。也许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才使得你现在这么肆无忌惮！深更半夜地去割男人的命=根子，是你一个十八岁小女生应该做的事情么？你给我好好想想清楚！我纵容你也是有限度的！”

莫思雨有些怔忪，她没想到，石堇岩居然会打她，更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教训她！

一时间，恼怒，委屈，愤怒，齐齐袭来。

她居然笑了。

她捂着左脸，咯咯地笑了起来，“石堇岩，你不觉得你可笑么？我有要你管我么？我有要你插手我的事么？是你自己要纵容我！是你说我做什么事情你都会给我担着！是你在莫向兰的墓前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你现在有什么立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她笑，笑得凄厉，笑得泪水都要滑落下来了。

她也不想总是做出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可是如果不这么做，他石堇岩眼里还会有她么！

他眼里永远只有莫向兰莫向兰！

她在他身边两年，在他心里还不如一个死人重要！

她瞪大猩红的眼睛瞪着他，他毫不犹豫地与她对视，眸子里的淡漠让她的心猛地锁紧了，她把唇咬得泛了白，左颊上的指羽辣辣地灼烧着她的手，“石堇岩，我讨厌你！”

“我很荣幸。”石堇岩微微动了动唇，声音依旧没有波澜。

他的淡漠，他的平静，都像一汪深潭，把莫思雨所有的情绪全部吸走，不带一丝外溢。

半晌，她颓然地放下手，抬起满是伤痛的眸子看着石堇岩平静的样子，闭上眼睛苦笑一声，转过身背对他，“石堇岩，你真……让人讨厌。”

凄然地说完这句话，莫思雨转身跑开，金色的身影在警察局一片冷色调的空气中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