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比试
这语气简直携了春风过来,让凝固的气氛顿时舒缓。.让风无情的脸上有一刻缓解。但风无情只是摇了摇头,面带慈爱的看向凤琴羽:“羽儿你还没有长大,这些事情你还不懂!不要因着亲情在就向着自己人,更不要看事情只看表面,多往深层里想想。你呀,就是太善良!”
风琴歌眉色一冷,这凤琴羽是真单纯还是真正的大智若愚?是说的心里话还是想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本吊起的心在听到风无情的话后又放下来了。因为风无情并不相信。但她的话却让风琴歌替原来的灵魂有几分悲哀。凤琴羽小,哼,她大概比她更小,可从她经历生死后也没见她过来关照一句。
凤琴羽拱手一副深受其教的样子。诚诚恳恳的道:“儿臣谨记母皇教诲!”
风无情对着凤琴羽点了点头,转过来抬手道:“既然羽儿都说了,你就起来吧!但下次再让朕发现一次,有你好果子吃!行了,开始第二场比试吧!”
选考官唯唯诺诺答应着。退回原位。望向凤琴羽的眼神一片感激。
而第二场比试便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第二场,比的是下棋。这场下棋,看似简单,内里却蕴含深邃波涛和变换天地。下棋如同战场,而比的就是战术。
战术无非是奇正之术。奇正之变,不可胜穷。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善用兵者,无不正,无不奇,使敌莫测。故正亦胜,奇亦胜。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
与风琴歌对棋之人却是这次本挑衙任命为将军的横江。横江隐居于中林,今年出山。刚出就被邀请为国解难。但毕竟初出茅庐,众臣包括皇上都对他的能力吃不准。因此此次比试也不失为一个考察这横江的机会。
横江本在隐处坐着,听言比试开始便起身。他坐着不言不语还好,他起身后顿时惊艳全场。
墨发用冠带束了,丰神俊朗。.整个人高贵清冷无双。好似天山之顶的雪莲,遗世独立。走动时携了天地仙气,让人望着欲沉。眸中沉静之时如天上暗夜,微动之时抖落万颗星子。一举一动无不凌然不可侵犯。
棋盘设于鹿台中央,为了便于观看,棋盘大如天饼。远处放棋还需要拿长木拨动方可。
横江风姿无双的走至棋盘前,对风琴歌有礼的晗了颔首:“紫王爷!”
风琴歌从一圈惊艳以及觊觎和色咪咪的眼神之雨中掠过。又扫向横江。这横江是处于狼群中啊!只是不知此人是一只迷途羔羊还是一只真正的虎。
风琴歌点点头,语气黑暗但不紧不慢。“横江,18岁。五岁之时被中林老翁收为徒弟。半月前,中林老翁寿终正寝,公子便下了山。横江公子性格沉稳,做事果断。兵法之道尽得中林老翁所传,不止一次被人称赞为仙人神子。十五岁时又被世人赞为天下第一公子。本王倒是也想领略领略这第一公子的棋术了!”
话落,横江那清风明月的神情一顿,眉微凝:“你调查我?”
风琴歌摇了摇头,黑色曜石微微晃动。把她的眼映的如反光的墨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是这些消息,本王随便抓个路人来问,他都能将这些话说的娓娓动听。何用来调查?”
横江眸中闪过暗暗深意。他看着风琴歌第一眼,不仅觉得惊艳,更觉得不简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让他心里“佟”的震惊了一下后更多的是对这场棋战郑之重之,丝毫不敢放松戒备。
风琴歌扫了扫他的神情,缓缓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横江晗了颔首。
风琴歌当头便落了一子,这一子俨然有抢占先机的架势。
横江目测这一子,面上警意更重。但手中不闲,也稳稳落了一子。
两人你来我往,你争我夺。表面跟推杯换盏。可实际上是你死或我亡。
风琴歌不断布局,横江不断拆局。
时间随着沙漏里的沙子簌簌滑下,滑尽再倒过来。人说观棋烂柯。日影从正东缓缓偏到中间。
似乎眼前现出一个茫茫世界。十余里谷地。中间地形开阔,三侧土堆一样高的山丘。
风琴歌观摩过地形,站定后对身边统领沉声吩咐:“此为险地,宜先居之。把一半人埋伏于三面山丘。一小部分人用于引诱敌军。剩下之人你挑选军中最为精锐的阻挡四面可能到来的援军。”
统领眼一亮:“王爷好计谋!此为口袋地形,等到敌军一来,我们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网中捕鱼!”
风琴歌挑了挑眉,对统领所言不以为然。现在她孤军深入敌国腹地,如果四面八方援助敌军,给自己来一个反包围。两面夹击。那自己就叫天不应,哭地不灵了。但正因这险境,这计必须要施。与横江打仗旷日持久,两人处处交锋,却不分胜负。连她都不得不有三分佩服这个横江,感慨北漠国挑选委任这样一个将领是正确选择,北漠并非无抵御外患之人。这仗不能再拖,越拖自己越危险。所以这个丰盛诱饵必须要放。
风琴歌眼中千重暗影。眺向敌军的方向。语气谨慎。
“你告诉军中所有士兵,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准给本王逃跑。如本王发现一个逃兵,不但他死,他一家子都别想给本王活9有嘱咐那些去阻挡援军的士兵,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给本王挡住了!哪怕他下毒设陷阱只要拦住敌军都有军功!本王会大奖他们!令派出一队,二十人一组,每一组都带上大量金银珠宝,到周边城内,找到他们的知府大人。告知她们我们将在此地向横江投降。如果横江要求他们发兵,请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那是横江想借此机会除掉他们。这些知府大人们本王调查过了,有的压榨过百姓,有的贪过财。都不是什么清官,一定要抓住这些把柄,让他们明白横江是想除去他们,让他们绝不能发兵!”
统领一脸钦佩,她怎么没想到周边各个大城可能会来反围攻她们呢。由衷感慨道:“王爷果然虑事周全!下官现在就去办!”
……
一匹枣红高头大马。马上坐着威风凛凛一人。整人高贵淡漠又威仪尽显。如上古战神。
一个小将骑马哒哒而来。禀道:“公子,前面正是关隘口。紫王爷的军队到这里就不见踪迹了。”
横江喃喃道:“关隘口?”之前自己已经阅览过各处地形。这关隘口却是典型的口袋地形。兵法书上说:“遇此地形,若敌先居之,引而去之,勿从也。”他心知这是风琴歌设的圈套,等他的军队全进入这个口袋里,她好把口袋一束对他们举而歼之。
他那如墨的眉略曲,头微低作思索状。良久他头抬起,眼中神色如青天白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这计已对他设了,那么他就将计就计。看一看是你的张良计厉害还是我的过墙梯可行。
沉声吩咐道:“这关隘口,我们进去!但每一位兵士,要牢记了。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不要慌张,要相信我!另外,你,”横江指向那个刚来禀告消息的骑马小将。“你带上我的令牌,去周边几个大城。请求他们发兵援助。把敌军一举歼灭。只要他们援助,我都会向皇上请功!一定不会亏了他们!”
“是!”
十万大军浩浩向关隘口中钻来。风动,虫鸣。肃杀之气凛冽。只听铿锵的部队整齐行军声及大自然新陈代谢的树叶落声,花绽放声,小兽惊动逃匿声。这样宁静,却又这样不平静。
一阵疏冷之风拂过,再定睛看时,却不见了刚才出现的幻像。那十万大军不过是一堆的黑子白子。那铿锵的不平静声却不过是一个官员碰响瓷杯的不和谐音调。
日头已偏西。官员们头张着看着这愈来愈紧张的棋局。看懂的能看出门道,而看不懂的不过是看个热闹。
百姓们纷纷议论,交头接耳。有的已经回家吃顿饭又转过来看了。而有的不愿意失去自己早上占的好位置,等着看高潮,已饿得前心贴后背。面上几分不耐烦,“这都快一天了,怎么还分不出胜负哇!”
一个开棋馆的老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摸着下巴,感慨:“这是俞伯牙遇上钟子期,羊轱遇上陆抗。棋逢对手,乐逢知音哇!”
众人听他的话也听不懂,很是不解,但也没有人追问。只抬头焦灼的张望着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