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辞而别

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严志拿着已经变冷变硬的馒头，心想薛文静应该早已睡觉了吧。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薛文静在门口焦急地说。

严志有些感动又十分不忍心地说：“刚才医院出了点事，我回去处理了一下。”严志没有告诉薛文静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想再让她担心，“你怎么在外面啊，还没去睡觉？”

推开门，菜依然放在茶几上，很明显薛文静并没有吃饭。

“你怎么还没吃饭啊。”严志心疼地说。

薛文静找了双筷子，递给严志，“我以为你很快就回来了呢，就等了你一会儿，等着等着就到这时候了，还好你回来的并不算晚。”

最难熬的时候或许就是等人的时候。你在那里等一个人，在路口了望着，心想也许下一分钟，要等的人就会出现，可人没有出现，又满怀期待也许下一分钟人就出现了，人还是没有，又再期待下一分钟。就这样满怀希望期待着，时间也在这种期待中流逝。想要离开，又怕下一分钟，人出现了，就继续在那里等，等到腿开始发酸发痛，才想起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严志很清楚这种等人的感觉，希望，失望，希望，失望，周而复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就算失望再大，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不想放弃，只要还有希望就一直等下去。

被等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知道不管走得多远，还会有人在一直等着他，还有人在关心着他，爱着他。

菜已经凉了，薛文静不在乎，严志更不在乎。菜虽然凉了，但依然很好吃。严志很羡慕地说：“你炒菜真好吃。”

薛文静笑了笑说：“做饭做常了就会了，你炒菜好吃吗？今天该让你也露一手的。”

严志尴尬地摇了摇头：“我不会炒菜，没人教我怎么做，我只会炖菜，倒点油放点盐倒上菜倒上水，一直炖，炖熟就完了。”

薛文静微笑着说：“我啊，刚开始学的是炸菜，倒不是跟你一样是炖菜。刚开始我以为炒菜放那么点油干嘛，自己炒自己吃，那得多放点油，得犒劳犒劳自己，于是我就倒了好多好多的油。记得第一次是炒蒜苔结果弄了个炸蒜苔，吃得一点儿滋味也没有，还特别腻。”

严志大笑起来说：“哈哈，你真牛。”

薛文静跟着笑起来：“我学了好久才学会怎么掌握油量、火候的。我认为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就尝试着学做大菜，做糖醋鲤鱼，你不知道啊，我刚开始学做这道菜的时候，把醋放多了，就误以为多放点盐能改过来，就多放了点盐，结果鱼弄得特别特别的难吃。”

“怎么，放盐不对吗？”严志疑惑地问。

“当然不行，你放一点还行，放多了，哎呀，可难吃了。”薛文静吐了吐舌头，仿佛又想起了那个味道。

严志还是有点不相信。

薛文静笑着说：“我改天给你做一盘你就知道了，呵呵。”

“你做的饭，无论做什么，我都喜欢吃。”严志认真地说。

严志无意中表达了自己的爱意，薛文静脸红地不再说话。

菜被吃得干干净净，菜吃光了，严志还不忘用馒头蘸着菜汤再一口吃下去。

薛文静笑着说：“吃得这么干净，都不用刷盘子了。”拿着盘子准备去刷。

严志赶紧抢过来说：“菜是你炒得，盘子怎么还能让你刷啊，我来吧。”

严志去刷盘子，薛文静则去收拾床。收拾了一会儿，薛文静说：“今晚你睡床上了吧。”

“不用，我睡沙发就行。”严志一边刷盘子一边说。

薛文静放下手里的枕头说：“那怎么成啊，天这么冷，你白天还得上班呢，生病了多不好。”

严志笑着说：“我是医生，没事。”

最终，严志还是睡在了床上，薛文静也睡在旁边。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他们睡得都很规矩。床很窄，两人躺下就必须紧挨着身体，虽然都还穿着内衣，但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严志尽量把身子往床边一侧挪，薛文静却把严志一只胳膊抱在胸前，紧缩在严志的怀里就像只小猫。

那晚，薛文静有没有睡着，严志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并没有睡着，一晚上心都跳得很快，整晚都在胡思乱想。右胳膊很明显能感觉得到女孩的玉乳给自己带来的强烈刺激，呼吸着女孩身上散发出的处子的幽香更使人心猿意马起来。

清晨，严志很早起来，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胳膊，看着还没有醒的薛文静，温柔的替她盖好被子。

中午，严志下班回家，心里想着薛文静会做什么菜？会不会真的做了加多了盐的糖醋鲤鱼，严志想起薛文静吐舌头的可爱表情，严志就会心地一笑。可等他的，却不是满桌子的丰盛的午餐，等他的只是空空的出租屋。

薛文静走了，毫无征兆地走了。

严志找遍了出租屋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再发现薛文静留下的任何迹象。严志想过跟薛文静分别的景象，一起吃最后一顿饭，送她去车站，鼓起勇气抱她一下。可没有想到，她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就走了。

严志出门顺着足迹想找下去，可外面雪地上的脚印纵横交错，根本分不清。严志无助地站在这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前，想起薛文静的话，你踩进我的脚印，我踩进你的脚印，脚印变得模糊不清，甚至都看不清该走的方向。

严志曾鼓励薛文静，人不可能在原地不动，过段时间就能走过这段脚印。可他自己却一直站了很久很久，薛文静走了，留下的脚印却深深刻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