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长什么样？

“娘啊，我是无辜的，我是为了徐伯伯的清誉才挺身而出，出言相助的，您手下留情啊，爹，救我。”袁旭唁夸张的哭嚎着，其实眼里根本没有半点泪光，他要是不喊得夸张一点，怎么能让他娘心软呢。

“爹、娘怎么了，我好像听见……”

少女爽脆的声音和少年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捎带着连沈艳秋揍袁旭唁的动作也是一僵，大家就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袁旭唁最先闹了个大红脸，少年的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哈哈，哈哈，相公你这是干嘛呢？哈哈……”骆冰儿最先反应过来，笑得直不起腰，头上简单的发饰也跟着乱颤，只差趴在地上捶地板。

沈艳秋此刻也很尴尬，她这样的行为不仅折损了儿子的夫威，也折损了做婆婆的威严。此刻若是袁旭冉在，必定会翻一个大白眼，老娘，威严是什么东西，你有过吗？

骆冰儿实在是笑得不行了，捂着肚子直抹眼泪，袁旭唁的脸红了又青，青了又黑，偏偏这时候自家老娘一个紧张，根本就没打算放开他。

于是袁大少爷黑着脸挣开自家老娘的魔爪，装作若无其事的飞快的逃窜了出去，身后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像恶魔一样缠着他，将他的自尊心击碎。

骆冰儿，本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正笑得欢的少女忽的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察觉到自己的失礼，赶紧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退出大厅，走出不远，又是一阵欢快的爆笑。

低头默默喝茶的袁二少爷眼底泛起一丝同情，只是不知是给谁的。

袁旭唁被这事那么一闹，自然忘记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就算记得，他短时间内也不会想再踏进那个伤心之地一步。

徐韵书又和袁啸天夫妇说了一阵有的没的，约定了一下年末宴请的事，待看见袁啸天夫妇黯淡的神情也是感叹的说了句：世事无常，节哀顺变。

袁啸天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算是回应，沈艳秋的眸子又是一红，往年因为苏晗体弱，受不得长途奔波，所以或是年前，或是年后，她都会带着自家孩子到苏府小住一段时间，和阿容谈谈心，如今阿容做的衣服已经到了，人却不在，让她如何不伤感。

特别是想到阿容唯一的女儿苏晗还流落在外，这大冷天，不知道她穿得暖不暖，吃得饱不饱，有没有受委屈，每每想到这些，沈艳秋就心如刀割。若是自家小子在外面，她也只是惦记着他们别玩野了不想回家，哪里会这般担忧，几日下来，人也憔悴了几分。

“艳秋你素来豪爽，为人开朗，又极为重感情，莫要太过介怀让自己郁结于心，你也知那时生冉儿是多么凶险，让你的身子受到极大的损伤，莫要再多想。”徐韵书沉声劝道，刚刚沈艳秋一进来他就看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细想便知道症结所在。

闻言，袁啸天将沈艳秋揽在怀里，是他大意了，那时因劫匪一事让沈艳秋受到惊吓，以至于生袁旭冉的时候差点难产失了性命，幸好有徐韵书在，否则……

袁啸天手臂微微用力，将沈艳秋拥得更紧，他是袁家的天，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能再将这样低沉的情绪带给自己的妻子，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当更加珍爱生命。

“多谢韵书兄，袁某知道该怎么做了。”袁啸天向徐韵书点头表示感谢，袁旭辰也适时站起身准备送徐韵书出门。

徐韵书也不多留，起身便往外走，袁旭辰安静的跟在后面，眼底却是在深思。

“徐伯伯，大哥说的是真的吗？”袁旭辰突然出声问道，徐韵书脚步不停，回头笑盈盈的看了他一眼。

“是真的，如何，你徐伯伯也有救不了的人，你要不要接我的班，青出于蓝呢？”袁旭辰眸子澄澈如水，对上他期待的目光，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徐伯伯，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把他劝去学医呢。

“徐伯伯当真只是到了门外就没有进去了？”袁旭辰并不在意救不救得活这件事，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谁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对。他在意的是那个半个月前突然出现在醉梦楼，濒于死亡的少女。

“当时门是虚掩着，我在门外便看见屋内死气沉沉，即便是号了脉，我也是无从下手的。”徐韵书很坦诚地说道，不管外人怎么看，对他来说，有一线希望就要救人，但没有希望的事，他也从来不会去做。

“那……徐伯伯看见那少女长什么样了吗？”袁旭辰有些紧张的开口问，徐韵书有些惊讶的抬头，这个向来神色淡淡的少年，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