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抽疯找打

不过在对乌玛镇族民和人质晋王的安置问题上,意见出现了分歧,提出异议的当然就是那个八字胡。.

“乌玛镇的族民不能进入圣殿范围三百里。”八字胡习惯性的捻着胡须,脸上的笑容和前次一样惹人厌恶。

萧静好心里虽气,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同你墨迹,麻烦阁下将异议和原因想法说清楚。”

八字胡瞟她一眼,神色傲慢,尖声道:“原因还需要我说明吗?那么大堆人一起迁居到我圣殿附近,不正是招人耳目吗?依我看乌玛镇本就不该迁移,现在你下了错误了决定我也无话可说,所以他们只能在圣殿三百里范围以外。”

“砰”的一声巨响,萧静好手边的一张木几四分五裂木屑飞散。

数双眼睛齐齐的刷向她,八字胡心虚的抽抽嘴角,鼻子下的胡子突突的跳动,样子滑稽怪异。

“新月族若是再多几个你这样自私的蠢货,离灭亡就不远了!”

字字若刀子,在大殿内来回涤荡!

“你,知道为什么我叫你蠢货吗?”

八字胡还没反应过来,萧静好已经立在他面前,眼睛燃着火苗,一只玉色的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一点点向前逼得他不由得往后靠。

“自私自利只看眼前就是蠢!”

“自大狂妄自求安稳就是蠢!”

“以下犯上目中无人就是蠢!”

“挑战权威口不择言蠢上加蠢!”

“够了!”八字胡恼羞成怒从地上跳起来,瞪着眼珠子大声吼道:“你真将自己当族长了,敢对我蹬鼻子上脸?就算是族长在也不敢指着我的鼻子说话!”

“是吗?”萧静好笑得温柔如水,随即衣袖一挥。

大胡子被她甩出三丈远,落地后滚动的速度不减,一直滚到圣殿神台下撞了个头昏眼花才停下来,神台上的近百座牌位受到震动,颤颤悠悠的磕碰着台面,良久才停下来。

大胡子弓在地上哀嚎,爬了数次爬不起来,狠狠的挨了这一掌,心里再恨也不敢再随便出口骂人,只能躺在地上哼哼。

其余人只在萧静好动手的那一刻有些惊诧,随后危襟正坐,只当没听到那蠢人的哀嚎。.

杀鸡儆猴,这一点大家伙还是懂的。

萧静好冷笑一声,“我不止敢指你,还敢杀你,要不要试试?”

大胡子当然不敢答应试试,躺在地上装晕。

“从今天起……“萧静好回头瞟了眼大胡子,斩钉截铁的道:“他不再是护法,先关入暗牢,等十天后在定夺如何处置。”

自然没人有异议,众人只觉得圣女行事果决,当真有几分一族之长的气魄。

在议到晋王的安置问题上,萧静好坚决不同意将人关入暗牢,理由是晋王身体不好,暗牢寒气太重,关在哪里等于是要他的命,到时候交不出一个活生生的晋王,新月族和北渊就免不了陷入一场恶战,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于是决定安置在圣殿原先易明远的居室内,派人日夜轮流监守。

几场春雨过去,转眼十日过去,乌玛镇的迁移已经进入尾声,萧静好事先已经在靠山不远的地方划出了一片草地肥沃的区域作为马场,由孟和带着原先苍龙部的数千青年加上原先马场的十个帮工一起进驻马场,而扎泰的军队则安置进了格尔勒山,编制进了新月王军里面。

一切安排好以后,又将各位护法聚集在大殿,萧静好将这十日和斥尘衣私下讨论的新月族新的政策颁布,取消所有护法和使者,分为内政和外面各个堂口,内政管新月族所有生意进账和人员划分委派,俨然一个小型的六部,外面各个堂口则管理各处暗线,新月族民在云丹草原的地皮划分,族民的各项所需。

本来萧静好是想要一份安插各地和朝廷中的所有官员名单,但斥尘衣却说不需要,她在新月族地位尚未稳固,这样一份名单拿到手上出了一点岔子就是引火烧身,不如不管,以后并入北渊后,那些人也一样是北渊人,时间长了潜移默化,种族之间已经没有多大区别。

一个月后,新月族重组,新任族长的身份和北渊晋王身陷新月族的消息不胫而走。

南晏永宁帝得知这个消息和知道了萧静好的身份时,一个让他愤怒的猜测在心中成型——逆子借瀛永两州为屏障是为勾结北渊异族之证据!

而北渊孝诚帝而是被枕边风吹的心火燎原,北渊新晋皇后玲珑八面,一张小嘴更是讨人喜欢,借着这次晋王身陷新月族的事件,愣是将她认为的可疑一点点的灌输进了永诚帝的耳朵了,渐渐根深蒂固——原来皇兄的目的就是重整新月族,帮助他母妃的母族占据北渊一方疆土!

由此一来,新月族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尽管太子殿下尽力劝说,永宁帝却是决心已下。

“南晏立国时有一员大将易明远,此人用兵之道诡异奇特,说他为南晏开国冲关陷阵立功最大一点不为过,后来被判谋逆大罪问斩,却不知他竟然逃出生天变成新月前任族长,新月族历来能人无数,只因为有个通晓奇能的先祖,还有个藏着无数奇书的地宫,机关秘术黄岐水经,有了这些我南晏矿脉分布便能物尽其用,新月族若被北渊收服,那么对我南晏将是最大的威胁,得不到唯有毁之!”

岚王殿下元纪这些日子也是忧心忡忡,皇弟果真如元绍所说,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

乌玛镇的事元纪也是事后得知,方开始得到元绍身陷新月族圣殿,皇上还是为了皇兄的安危心急如焚,连连责怪自己行事太过冲动,到后来就开始抱怨皇兄为何不带上整个斥字营将乌玛镇直接围剿干净,最近几日则是招元纪入宫,商量对新月族用兵一事。

该劝的劝过了,元纪嘴巴皮子都磨破了,皇上还是坚持己见——皇兄既然敢只身入敌营,那么他自然有脱身的法子。

就在两国为了新月族准备着暗手明征时,藩镇的睿王在他的地盘发话了。

“皇上,微臣手里有一副堪舆图,关系到北渊绝世矿脉,听说是宝石矿藏,要不要微臣将此图献给永诚帝,也好让两国关系更加和洽呀?”

“永诚帝你好,贵国的龙脉也还好吧?附上半张堪舆图拓本请永诚帝详阅,若喜欢,也许……再次联个姻什么的,小王还是很乐意的。”

四万军,一边两万在南晏和北渊的边界藩篱处天天练兵,气势如虹喊声震天,两国边军每日在震耳欲聋的骚扰声中连连痛骂这个藩王真他妈抽疯找打。

于是……

福德殿里能砸的都被砸了,除了一个砸不得老骨头的孙树德还颤颤巍巍的健在,一连半月,福德殿里面的装饰只有老总管这一件物事不怕死的守在自己的岗位,太子殿下怕惹火上身,每日早朝一下,比谁都溜得快。

御书房里元纪死死闭着嘴坚决不告诉皇上,那个该死的睿王想联姻的对象到底是谁,永诚帝顶着一张气的乌青的脸大口灌茶降火,完了晚上再抓资后降火。

四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草原上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就在此时,在碧洗蓝天下,一目绿色一碧千里,风过草动,远远的随着无数的丘坡起伏连绵,放眼望去,云在动,草在动,就连蓝天和草原也似乎在眼中流动着。

这四个月以来,萧静好时常带着人质出圣殿,说是放放风逼逼供,其实就是晒太阳。

两人枕着手臂相隔两尺平平躺在草地上,身下是一个小土丘,躺着也能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牛羊,这块好位置是前两天龙小妹找到的,丫头两个月前自己找到了圣殿,因为参将府已经易主,皇上终于以玩忽职守这个不算大的罪名将萧静好的官职免除了。

“其实定居在草原也不错,只是没走过其他的地方,心里总会有些向往。”

斥尘衣眯眼望着天空,琉璃色的眼瞳此刻是纯澈的蓝,听了萧静好的感概,笑道:“总是有机会的。”

萧静好侧过脸,看着他微笑的侧面,在阳光下皮肤愈显透明,仿佛随时都会融化一样,一阵堵心,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肚子寻求安慰。

斥尘衣自然的拉过她的手,认真的探了下脉,“孩子目前很好,安胎的汤药不能断。”他想了想,问道:“蛊毒的解药没问过易明远吗?”

萧静好嘴里嚼着草,无所谓的笑道:“问他?那老家伙巴不得我被毒死,只要他不牵动蛊毒就是喔弥陀佛了。”

斥尘衣双眉微蹙,总觉得蛊毒不解心中不安,但是蛊毒并非自己所在行,一时间也想不到解决的方法。

“尘衣,我送你回燕京吧。”萧静好突然道。

斥尘衣眼底黯然一闪而过,侧头看向她,想挤一个笑容,却力有不逮,怔怔的看了她半晌,轻声道:“是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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