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尤柄权无言以对 马小荷演技拙劣

当马猩发现陈皓等人注意她的时候,突然傻笑起来。这样一来,就暴露出了表演的痕迹。

陈皓和卞一鸣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尤柄权已经开始用衣袖擦额头上的汗。马猩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俗话说得好,纸是包不尊的,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要认清形势,千万不要执迷不悟,更不要心存侥幸,我们已经和尤老爹商量好了,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挖坟开棺,等真相大白之后,凶手会遭到最严厉的惩处,隐瞒真相、知情不报者也将以包庇罪论处。当然,我们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这种事情,还是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比较好。”

尤柄权仍然低着头,一言不发,他对陈皓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倒是马猩有了一些变化,虽然仍在胡言乱语,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她的头抬了起来——而且保持着一种姿势,显然是在听陈皓说话,先前,她的头是不断椅的。

“我们希望你能争取主动。县公安局和地区公安局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两位局长亲自出马。种种迹象表明,尤大宽是死于谋杀,如果我们没有说错的话,问题就出在你们尤家大院,你应该知道,我们刑侦队已经住进了黑风寨。”

大概是陈皓的话产生了作用,尤柄权慢慢地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右眼角上还有一小块分泌物。很显然,他刚刚、或者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们是不是昨天晚上离开黑风寨的呢?”

尤柄权开始搓手心。

“你们知道我们住进了黑风寨,于是就连夜下山。这是谁的意思?”

“我们下山有事。”

“这么巧啊!弟兄两个同时下山,而且是选择天黑之后,雪这么大,山路很不好走。你们应该走小石桥,可是你们却选择东山那条路——从那条路下山要绕很远的路。”

尤柄权又选择了沉默。

“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尤大宽的死肯定和你们弟兄两人有关系,抑或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个。至少也是知情者。”

“我们怎么会谋害自己的父亲呢?我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请你回答我,你们为什么选择离开?而且早不离开,晚不离开,正好在我们刑侦队住进黑风寨的时候离开。”

“这完全是一种巧合。”

尤柄权的眼神游离在陈皓的视线之外,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忧郁、焦虑、惊慌和恐惧。陈皓和卞一鸣都预感到“70——12。19”案不是一个普通简单的谋杀案,其中一定夹带着一些不可告人,难于启齿的秘密。“70——12。19”凶杀案的背景资料预示了这一点。

虽然,所有的东西都写在了尤柄权的脸上,但他的嘴巴没有一点松动的意思。

“有一个情况,我们还没有告诉你,昨天早上,滕家人挖开了滕三爷的坟墓,滕三爷的尸体不在棺材里面,你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吗?”

马猩的表演突然停止了,她失神地望着尤柄权,尤柄权也望着她。陈皓和卞一鸣已经捕捉到了夫妻俩眼睛里面的东西。

陈皓和卞一鸣立刻意识到,尤柄权和马猩一定知道内情。所以,陈皓绝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尤柄权和马猩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松动。

“据我们所知,你父亲死的时候,上身穿的是一件蓝缎棉袄,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长褂,无独有偶,三石村的滕三爷死的时候穿的也是那件蓝缎棉袄。”

尤柄权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遗憾的是,烟盒里面已经没有香烟了。

卞一鸣适时地扔了一支烟给他,并且帮他点着了。

尤柄权猛抽几口,因为抽得太急,连咳了十几声,脸憋得通红。马猩彻底结束了表演,从床上爬起来,帮丈夫捶背。

“你们尤家人和这起案子有脱不了的关系,我们过去接触过很多案子,但遇到这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这个案子带有明显的家庭犯罪的性质,我们不希望所有人都卷到这个案子里面来,你们有孩子吗?”

“有。”马猩道。这是她说的第一句清醒的话。

“多大了?”

“今年七岁。”

“所以,你们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你们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啊!”

尤柄权双手捂着脸,那支抽了一半的香烟掉落到地上。

“柄权啦!你们尤家到底发生了啥子事情,你就跟公安同志说吧!有些事请是不能烂在肚子里面的。”大爷道,“这种事情,瞒是瞒不住的。”

“公安同志,我来说。”马猩坐到尤柄权身边,抓住了他的手。两个人紧紧地坐在一起。

尤柄权的眼睛通红,眼眶里面噙着泪。失神地望着脸色苍白的马猩,未置可否。

从夫妻俩的眼神之中,陈皓感觉到,马猩要说的内容一定是一个难于启齿的话题。

让同志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对夫妻竟然抱头低泣。

马猩的父亲低着头,用衣袖擦拭自己的眼泪。他作为一个父亲,已经从女儿的低泣中听出了一些东西。他走到马猩的身边,用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同志们的鼻子酸酸的。

谈话不得不中断,此情此景,是很不适合提问题的。既然当事人已经敞开了心扉,那就耐心地等待那扇大门自己打开吧!

静慧师太推开禅房的门走了进来。

陈皓站起身,将静慧师太让到椅子上坐下。静慧师太的到来,使陈皓喜出望外,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诚,静慧师太竟然毫不回避,这说明,马猩所要说的话,静慧师太是知道的。静慧师太的出现有助于打消马猩心中的顾虑。

“师太,我……”

“说吧!佛祖是会原谅你的,从凡尘俗事中走出来吧!这样,你才能得到彻底的解脱。”

马猩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绢,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尤柄权低着头。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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