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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烛光摇曳人相伴

关夫人离开之后淮南便进来了,看了我一眼后将饭菜端到床旁的小桌上。我久久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还能再见到汉月吗?”我伸手挡住他喂我喝粥的手。“我自己可以。”

他没有阻止,我闻了闻粥的香气,本来没怎么胃口,现在确实想吃了。

“你想见他们吗?”淮南找出手帕帮我擦了擦罪,我抬头对着他笑笑,表示感谢。

“不想。”我俏皮地笑了笑,淮南摸着我的头,我空出一只手挡了挡。“已经没有必要了,我欠他的,已经还完了。这一次就让自己任性下去好了。可以吗?”

“可以。”淮南抓着我的手,吻了吻我的指尖,痒痒的,我一下便抽回手去。“先吃饭。”说着他放开我,靠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我。

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不是很好,可是我不愿意打破这种温情,怀孕以来,我感觉自己变了,不似从前坦荡荡,仿佛无意中总依靠别人。不过依靠他,是很久以前下的决定,我不会觉得尴尬害羞。

“要吃吗?一起?”吃了大半我才想起问他一下,便抬头问了他一句。没想到他真的坐到床边,搂着我在我嘴边轻轻印了一下。“你真傻。”

我推开他,安静地吃着粥,到最后吃饱了之后便把剩下的都推给他,他也没有多说,吃饭比我还安静,我也终于有机会安静看着他吃饭的模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当他抬头与我相对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心中的宠溺与温柔。我想我此时也应该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当我回过神来时我的嘴角正翘起弧度,他伸手拉住我的手指,眷恋地看着我。

“快点吃,都冷了。”我靠着枕头,却不忍心抽出手,其实是不愿意,太过思念他的温度,突然见到他,告诉我,这一切都结束了,他会陪在我的身旁,这一种欣喜是无法言喻的。就想多看看他,很多感受他,余下的时光,只想与他分享。

吃过饭我们便靠在一起,谈话其实很少,大部分时间我都是昏昏欲睡,而一他寡言的性子,是问一句答一句。可能因为太过熟悉的缘故,所以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可问着问着也没了兴致。

“你过来,躺这还是蹲这,我困了。”淮南扶着我躺下,对于我这没由头,他也没什么反应。在为我掖好被子他便在我旁边守着,我看着他,笑道:“我这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他摇头:“我想要呆在这里。”我反应过来笑开开。

“谢谢。”我轻声道谢,谢谢你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

“真傻。”他叹了一句,坐在床沿上看着我。我笑了笑。“忘记喝药了,现在喝还是醒来喝?”他突然转了个话题,我觉得他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将他的害怕隐藏在这温润的声喉中。

“怕我一睡不醒,还像当年那年睡个三年吗?”我打趣他,没想到他却认真应了我一句:“我甘愿再守你三年,这样我就多看你三年了。”

我愣了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又甜又涩。

“我只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谁知道我现在是否也是在做梦,你说对吗?”亦真亦幻,这不就是人生。我想起梦里的所有,庄周梦蝶,不是是蝶化人还是人化蝶。

“你梦见我了?”他伸手碰了碰我的眼角,我点了点头,他复又开口:“不好的梦?”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一直在流泪。”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一定很难过。”

“不,我不难过。”有你在的地方,都不会有难过存在。我暗暗在心中补充了一句,把头抵在他的掌心,我到底是怎么被勾了魂,究竟为什么会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抛弃使命,篡改天命。

“你看着我,我不会抛下你的。”我调整姿势,说实在,现在睡觉有些难受,必须侧睡,而且睡得不踏实。

当然,睡不踏实不等于睡不着,在等待淮南说话的时间内,我还是熬不住睡过去了。再次醒来已亮起烛光,我是被药香唤醒了。醒来的时候淮南正把药倒进碗里。

我有些疑惑:“你知道我要醒了?”

“我们认识很久了。”他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分明不是俊俏的人,却因着一种气质让人沉醉。

“你长得不如凌云木好看,虽然他黑了点;也不如穆依温润。为什么就是觉得你迷人呢?”我说这话的时候大半是在调笑,他没有答话,将药端给我。

等我接过一口喝下的时候又有一杯水递到眼前。我笑着抬头看了他一眼,喝了几口缓解这难以接受的苦味。

“因为你喜欢我。”

我愣了一下,随之大笑出声,看着他:“对,你说得对。因为我在乎你,所以你是独一无二的。也有可能是我没有天仙般的美貌,所以只能拥有同样平凡的你。你说,你会嫌弃吗?”

“你会吗?”他反问了我一句。

“不会。”我摇摇头,我从未想过这些,如今提起来,反倒想好好探究一番。“难道这是因为我们同是三生石,所以接触起来比较容易产生感情?”

他没有回答,任我傻傻地想着,当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多么不像自己,这大概是撒娇吧。我竟然对着他撒娇了。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我挪到床边,脚一沾地便感觉到凉。

“穿上鞋子。”淮南将鞋子放到我脚边。“我知道你喜欢光着脚,不过我不能答应你,穿鞋。”

我撇撇嘴,按照他说的穿上鞋子。在他的搀扶下挪到梳妆台,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开口:“该洗头了,可以现在不行,过几天吧。”

我总感觉这句话不该这样子说的,觉得无比怪异。

“别说了,快点梳头。”我半是害羞半是埋怨地说了一句,他点了点头,认真为我梳理起来。“淮南,没有多少丈夫会为自己梳头,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淡淡地应了句,我不自觉露出笑容,这样一个他,或许是我爱上他的所有原因吧。

“你可真傻。”我往后仰起头,看到他暗红的眼,伸出手,他俯下身,我抚上他的眼角,“这里头,究竟藏着的是什么?原先我一直在想,一直在问,不过现在不重要了。我想我看懂了。”

“我……”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靠近我,吻上我的嘴角,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不觉得害羞,唇齿相依的感觉让我迷恋。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不愿意放开,却不得不放开。

我别过头,紧紧地扯着他的衣襟,随后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对不起。”我轻声开口,他半跪在我面前,将头抵在我的肩膀上,一点一点地平复自己的呼吸。

“是我的错,山月,我……”他看着我,平静的眼中闪现着愧疚。我坚定地摇头,这不是他的错,只怪我不是平常人,不能像寻常女人一样孕育一个孩子,我的身体状况决定了我们不能亲近,即便他是一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可我们聚少离多,总会想着亲近对方,他大概还没能习惯这个孩子的存在吧。

“我不怪你,只是现在……”我低着眉,将所有的话语吞入口中:“是我该说对不起,你还是不要太接近我,这样对我们都好。”我红着脸开口,淮南底笑出声,我瞪了他一眼,他将我搂在怀里,解释道:“我只是高兴,原来不是我一个人……”

我低声叹了一句,这个人到现在都是那么纯真,即便他手上满是血腥又如何,在感情方面,他还真是空白得可怜。

“淮南,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妻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我和你说过吗?”我顿了顿,心跳得飞快,“我在意你,渴望接近你,不仅是心里上的渴望,还有身体上的。我被你吸引着,就如同你被我吸引着,我也有不由自主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与你有着同样不可遏制的渴望。”

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害羞,也许是因为对象是淮南,所以一切都变得简单多了。我看着他的表情由呆愣到惊讶,而后又是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看着我许久,最后只把我抱在怀里,头抵着我的肩,偏过头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与他的手重叠叠着,烛光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泛着橘黄的光。

“得你,是我永生之幸。”他说着煽情的话,我听了只一愣,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没有我,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我不用面对被抹杀的事实,不用难过与悲伤。可是他说,这是幸,是否在世人眼中一份感情总比一条命来得重要,当初关岭是否也抱着同样的心。

相守即是幸。

“说这些东西,也不给我梳头,难道你是想借这话来躲过这活吗?我可不会答应的。”我挣开他,将梳子递给他,又将系在手上的发带解下,暗红色的发带,只用黑色线绣了一个淮字,淮南接过时候看了一眼,低头认真为我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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