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3章
“能走吗？”
顾安森知道，她不会再想在这种污秽肮脏的地方呆下去。
她转身把自己更加紧紧贴在他怀里：“药效还没过。”
不然她怎会无力反抗？
心疼的把她搂的更紧，但是她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气质，落魄而有无可奈何。
“我们离开这里。”
说着顾安森就把她横打抱起，她甚至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浑浑噩噩的躺在他胸膛前，外套把她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今日过后，恐怕她再也没有颜面出去面对任何人。
门口的人严肃的站在两旁，程沛恩看到了王秘书的影子，她的手随意的塌着，冰冷的恐怖。
药效的突然袭击搞得她猝不及防，心里闷气出不来，脑子一阵一阵的抽疼，疼的以至于她没有意识已经离开了酒店来到了车上。
忽然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拉住，她才渐渐有了一点知觉：“安森…我好困。”
“不要睡，不要睡沛恩。”
迷药是什么性质的他不知道，可是他真正怕的是她一睡就醒不过来的危险。
“……冷。”
破土而出短暂的声音把整个车的气氛渲染的寂静无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搂的更紧，搂的更紧。
“不要睡，马上就到家了。”
……
一路上，顾安森都在努力的和程沛恩说话，他怕再一次尝那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离开果然不是每个人都承受的住的。
程沛恩安安静静的呆在他怀里，慢慢一点一点移动，把手交到他手掌里：“抱住我，别松手。”
她的声音可以用悲凉来形容。
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下定决心的顾安森说，即使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隔阂和误会，可是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什么都可以烟消云散。
一个阴影对于程沛恩来说的确太大，虽然师羡明没有对她做污秽之事，但是衣服被撕的破烂不堪，难以入眼。程沛恩很难想象顾安森找到她的时候，她到底是以一个怎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肮脏？
耻辱？
还好的是，这件事被顾安森封口封得很紧，媒体想打探，也被无情的给搏了回来。
可是这事，还是她心里永恒的伤痛。程沛恩自己心里头都记不清楚多少次夜晚自己从梦靥中醒过来，大汗淋漓的蜷缩成一团，师羡明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狮子朝她猛扑过来。.每每想到这些画面，她都是生不如死。
那天回来以后，秦晟给她掉了点滴，他告诉顾安森这药没有危险，只是麻醉的时间长一些。到了顾家她就已经昏睡过去，一直睡了一个夜晚加一个白天。
醒过来的时候身体终于有了一些知觉，可以活动活动舒展筋骨，可是一动，难免还会想到那些不堪的画面，她一遍又一遍的去到浴室想洗掉师羡明和她留下的吻痕，可是就算洗的掉，心里的那块疤也不会结痂，不会愈合。
她躲在浴室里蹲下身把自己环抱起来，任由花洒喷洒着晶莹的水珠频频落在她光滑的背脊上，但是依旧还是让她难过的难以言喻，无法走出这个阴影。
不知道在浴室里待了多久，但是她很明白的一点是，她现在在顾家，这个房间她多么熟悉，所以让她没有一点陌生感，出来之后用吹风机吹干头发以后又继续埋头睡觉。
她不能够让自己清醒着，只要清醒着，她的脑海里都是那一幕一幕揪心恶心的画面，她甚至还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师羡明的双手怎样在她大腿上蹂躏和摩擦，怎样的一道一道解开她的衣服，种种。
月亮已经升起来，散发出神秘的银白色光芒，这边的白色雕饰的石狮子已经被月光把影子射到了窗帘上，程沛恩毫无知觉的还是在昏昏欲睡。
楼下的顾家人已经在进行晚饭，顾尚崇瞥了一眼顾安森：“要不要给她留一些？”
“不用了，等会给她弄其他的。”
现在的程沛恩谁都不想了见，给她送东西估计也吃不了多少。楼上没动静，应该又睡过去了。
“舅妈怎么了呀？”
未未在顾娇倩怀里捣鼓着，明明都五岁大了还要撒娇的让顾娇倩抱着他。
“孝子，吃你的！”
顾娇倩立马排了一个鸡腿进去他嘴里。
“……”
乔未说不出话，又不好的把鸡腿吐出来，只要赌气的咀嚼着。
顾安森对着未未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晚饭完了以后，顾娇倩把洗碗的重任丢给了顾安森和乔琛，今天佣人放假，她说她也想放假，吃完饭就带着未未溜了出去。
乔琛倒是无所谓，正好可以和顾安森聊聊程沛恩。
洗碗池中的水放到温热，于是一幅温馨的图画就展现在了面前，两个背影杀手就这样一个现在厨房拐角擦碗，一个站在洗碗池里清洗，倒是有一些贤妻良母的风范。
“沛恩没事吧？”
乔琛首先问。
“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倒是，她应该也不会走极端。”
顾安森停下了动作，一本正经：“姐夫，如果我想和她复婚，你们怎么看？”
乔琛顿了顿，没多大反应继续着手中的事：“我和你姐本来就支持，只是一直没说。看得出来，你对沛恩恋恋不忘。”
她这个弟媳乔柰顾娇倩可是喜欢的不得了，沈赟还在的时候也对她赞不绝口，总说娶了她是顾家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但有没有想过你用什么样的理由去告诉她你们当初离婚？你当时可是什么都没告诉她，就丢了离婚协议书过去。”
乔琛也不敢保证，若是让程沛恩知道了当初程源的死因，她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顾安森沉默了一会，是啊，当年自己狠心过头了，明明她都卑微到告诉他只要他回来她就可以既往不咎的爱他，但是他还是狠狠的把她撇下，在气氛沉重的医院里丢下她，一丢就是五年。
“理由，她说她只想要当初离婚的理由。”
可是拿什么理由给她？
“我又怎么说的出口。”
乔琛定定的望着他：“衡量两个人之间的爱，理由有这么重要吗？”
“对于她来说，对于当初的那件事来说，是很重要。”
顾安森微微苦笑：“可是我给她什么样的理由？”
“你和沛恩经历这么多，是时候该告诉她真相了。瞒了五年，你也等了五年，现在不说，恐怕就来不及了。这一次她再走，你又有多少个五年可以等？”
这番话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个小涟漪，这一次，说什么也要牢牢抓住她！
顾娇倩和未未回来以后，已经是九点多。这母子两肯定又出去买东西去了，看着顾娇倩大包小包的拎着些袋子，未未绑着个脸几乎都要哭出来的样子顾安森就可以断定，顾娇倩一定又带着未未去买她的衣服了。
自从大学期间有一次顾安森陪着顾娇倩和程沛恩去商场购物，他就发誓死都不要再去陪女人购物，也是家底殷实，换做其他人，等着卡刷爆坐着湖边喝喝西北风吧！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你看着购物的女人不累，自己跟在后面却是累得要死，为他们当做拎东西的人是应该的，但是看着在衣柜前和试衣间这两个地方不停徘徊的两个女人居然体力还这么旺盛来说，顾安森一点都想不通。所以才会发了毒誓一辈子也不要陪着女人购物。
然后忘了自家儿子也需要买东西哄得，看着未未空手而归，立马扑进乔璩里哭个不停：“爸爸，这个女人欺负我！”
平常顾娇倩听到自家儿子称呼她这个妈妈“这个女人”，早就拎着扫帚满屋子追着打了，奈何今天心情好，又买了新货，不停的在身上比对，懒得管他。
“爸爸…”
未未楚楚可怜的看着乔琛，“我…我也想要。”
“前不久你舅舅不是才给你买的？”
“她买那么多！”
说着未未还特夸张的比了个手势。
“这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我花是我的事！”
顾娇倩在一旁得意。
“爸爸！！”
未未再一次发威，乔琛笑着把顾娇倩叫过来：“行了行了，明天我带你去买。”
“未未，过来。”
顾安森突然叫他，未未跑过去：“干什么？”
“走。”
顾安森带着他去了厨房，把刚才熬好的粥盛了一些到碗里，给未未端着，郑重嘱咐：“千万别端掉了，给你舅妈送上去。”
未未一脸惊奇：“舅妈啊？”
“对，就在我房间，去吧。”
未未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就被顾安森骗着去了。
“你怎么不送？”
顾娇倩收完东西开始询问。
“她情绪也许有些不稳定，面对孩子可能更好一些。”
处理这些事情，顾安森已经变得游刃有余。
他们两个也没有了异议，便都上了楼。
未未轻轻推开房门，把东西放着，一股纵身跃到床上，程沛恩睡得太沉，根本就没有反应。
未未趴在床上，细细端详着程沛恩姣好的容貌：“舅妈…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