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识于微时 第10章 跑到谁的地盘来了
那顿晚饭温知禾吃的心不在焉,彭清也看出了异样。
在他们遇到贺宴川之前,温知禾与他有说有笑,很是活泼。现在却像变了个人,沉默寡言。
“明天要我帮你搬家吗?”彭清主动问。
“不用,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温知禾觉得搬家是个很私人的事情,涉及到很多个人隐私,她与彭清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
“你一个人搬会很累的。”彭清继续关心她。
“会找搬家公司的,我负责整理就行了,放心吧。”温知禾微微一笑。
周日上午,当郭丽平看到温知禾准备好的大包小包时,终于火山爆发了。
“温知禾,难怪你天天往外面跑,原来早有准备,铁了心要离开我,是不是!”郭丽平嘶吼道。
“妈,我是上班太远了,我坐地铁的话得一个多小时。”温知禾放下手上的包裹。
“那你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公司,你当我是傻子吗!”郭丽平堵在她面前。
“我已经在家附近上了六年班了,我的大学同学们很多都离父母几百上千公里呢。”温知禾想将心比心。
“你放屁!你的大学同学还都结婚生子了呢,你结了没,你生了没!”
郭丽平瞪着眼珠子,一副要杀人放火的模样。
温知禾被郭丽平的这句话点燃了怒火。
“我一定会搬出去,你要是堵着,这些东西我都不带了,我就带走我自己!”
郭丽平见状号啕大哭,她觉得自己失去了这个女儿。
“周末我会回来的。”温知禾扔下这句话,夺门而出。
除了证件和钱,温知禾确实只带走了她自己。原本约好的搬家公司也只能取消了。
她别无选择,只能一个人去出租屋附近的超市大采购。
“你是在我身上装定位器了吗?”
贺宴川说这句话的时候,温知禾正拖着超市里的几大包战利品在马路边等网约车。
“你好,贺医生。”
温知禾心里也在嘀咕怎么这两天到哪都遇见他。
她瞄了贺宴川一眼,贺宴川戴着耳机,穿着一身浅色跑步服和白色跑鞋。
“拿这么多东西,彭清怎么没来?”贺宴川摘下耳机,擦了下汗。
温知禾知道他是故意在嘲讽自己,于是转过身,佯装找车。
“你要去哪?”贺宴川问。
温知禾看到这个男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汗液带着荷尔蒙的味道吹进了她的鼻腔。
她马上想起了两人的激情一夜,当时贺宴川也是这样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她瞬间脸红到了耳根。
她语无伦次地说:“去…房子里。”
贺宴川看出了她的慌乱,又往前走了一小步,离她更近。
喘息着问:“什么叫房子里?”
“是出租房里。”温知禾马上纠正,她被贺宴川的举动扰乱了心绪。
这时,网约车到了。
贺宴川二话不说,直接帮她把东西搬上了车,放进了后备箱。
温知禾刚想感谢,她就发现贺宴川已经坐进了车里。
“你…”温知禾看着他。
“我帮你搬回去,免费的。”
贺宴川看着温知禾,用眼神示意温知禾上车。
温知禾坐了进去,偷偷用眼睛的余光观察贺宴川。她发现贺宴川很淡定,正悠闲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她不停在心里默念不要紧张,不要尴尬,希望自己能快点平静下来。
“是你自己住吗?”贺宴川突然开口。
“当然是。”温知禾并未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为什么搬家了?”贺宴川关心道。
温知禾松弛了一些:“换工作了呀。”
“公司在哪?”贺宴川偏着头看着她。
温知禾说出了地址。
贺宴川微微一笑:“那写字楼就在我家前面那条街。”
温知禾听到贺宴川说他家,又心慌起来。
她两次去贺宴川家里都是晚上。一次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差一点擦枪走火;另一次情欲上头、浑沌迷乱,倾情一夜,她压根没留意过他家具体位置在哪里。
“忘了我家了?”
贺宴川的语气带着暗示。
温知禾的脸又红了,她瞄了一眼开车的司机,不接话。
很快车就到了温知禾租的公寓楼下,贺宴川用手指着小区外的一条马路,告诉温知禾,沿着这条路步行十分温就能到他家。
温知禾对贺宴川点了点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两天自己在这个区域频繁遇到他。
随后,贺宴川帮温知禾把东西都搬上了楼。
温知禾抓着钥匙站在门口道谢,她不想开门让贺宴川进自己的公寓。
贺宴川猜出了她的心思,笑着说:“有事联系我,再见!”
贺宴川走后,温知禾花了几个小时整理好了公寓。
床上铺上了自己喜欢的床品,冰箱里塞满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每一个角落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布置,每一处都是自由的,温知禾看着这个自己的小窝满心欢喜。
现在,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去买几套通勤装,不然明天上班没有衣服穿。
因为对周边不熟悉,温知禾拿出手机搜索起了附近的店铺信息,这时门铃响了。
温知禾一打开门,发现居然是贺宴川,他已经回去洗过了澡,换了衣服,清清爽爽地站在门口。
“你初来乍到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我正好有时间,带你去认认路。”
贺宴川很绅士,也很妥帖。
那天,贺宴川带着温知禾先是认了一下去君科上班的最优路线,接着又告诉她附近的生活环境和便民设施。
哪里有菜场、商场、超市便利店和数码城,统统跟温知禾交代了一遍。
“你现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贺宴川最后问。
“我要去买几件通勤装。”温知禾说。
“我陪你去吧。”
贺宴川微微一笑,眼神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用了不用了。”温知禾连声拒绝。
贺宴川又一次探身凑到温知禾耳边,声音很低也很温柔。
“你到底在怕什么?”
温知禾呼了一口气,说出了这一整天里最镇定自若的一句话。
“贺医生,我不怕什么,我只是觉得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