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心头忽得一慌。

睁开眼，就发现阿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爹？”

我来到阿爹身边，他闭着眼，脸上还有泪痕。

“阿爹，地上冷，去床上睡好不好？”

可一向温柔的阿爹却没理我。

他的身体一点点变冷。

我只好把被子拖下来，盖在阿爹身上。

钻进阿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希望变得温暖一点。

阿爹就这样抱过阿娘。

当初，阿娘还是戴罪之身，她染上了瘟疫，我们一家三口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

阿娘就跟现在的阿爹一样，脸色惨白，闭着眼怎么也叫不醒。

阿爹抱着她，哭的很伤心：“沁雪，你一定会好起来，我会救你，无论付出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我死……”

那夜过后，阿娘就好了。

可从那之后，阿爹的身体却忽然变差，三天两天都要喝很苦很苦的药。

我学着阿爹以前抱阿娘的样子，抱着他：“阿爹，我不怕喝药，我只想你好起来……”

阿娘现在有很多人在意，阿爹只有我一个。

抱着抱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

我迷迷糊糊醒来，阿爹还是闭着眼睛，他脸上有些发白。

我伸手摸了摸阿爹的脸颊，很冷，也硬邦邦的。

他的脸从来不会这样，平日里都是温暖柔软的，也最喜欢和我脸贴脸了。

我贴脸过去，可阿爹还是没反应。

“阿爹？天亮了，不睡了好不好？”

他从前不这样的，每天一大早就来我床边，笑着叫我起床，给我穿衣服，喂我吃饭。

我有些害怕，又摇了摇他：“阿爹，我有些饿了，你起来好不好？”

阿爹依旧一动不动。

我慌得哭了起来：“阿爹……”

“程映川。”

门外，忽然传来阿娘的声音。

我急得鞋都没穿，冲出屋子，正好看见阿娘踏进院门。

她一见到我，就皱眉发怒：“鞋子不穿，披头散发乱跑成何体统！你阿爹呢？”

我停下脚步不敢走过去，站在走廊小声回答：“阿爹还没醒……”

阿娘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看向屋门，冷声斥责：“程映川！闹脾气也要有过度，连孩子也不管，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是的！阿爹很好。”

我不喜欢阿娘骂阿爹。

明明阿爹做得很好，她怎么样都不满意。

可阿娘却还是生气。

她看着我，嘴里却喊着阿爹的名字：“真是出息了，一再利用三岁的孩子为你说话！”

“程映川，你以为这么闹能阻止什么？”

阿娘的眼神好可怕，我下意识的后退的两步。

却见阿娘看向屋内，冷冷抛出一句话：“我和上官成婚已是定局，你最好聪明点，大度操办我和上官硕的成亲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