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

回相府的路上,品月心事重重地走着,一语不发。

“莫小姐,您借王爷的钱不会用到什么歧途上吧?”纪枫不无担忧地问着,心里实在不解她的怪异举动。

“放心吧,我只是用这些钱去找一个人,不是去干坏事!”她淡淡地解释。

天边夕阳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对了,你……真的没听过媚姬这个人吗?”她心有期许地看他,真不敢相信他就是那个负了媚姬姐姐的人。

“是啊!莫小姐怎么老提这个人?难不成您认为我应该认识?”纪枫一头雾水,满脸疑窦的样子也不像装出来的。

品月暗叹一声,摇头说:

“也不是!应该是同名同姓的人吧!既然不认识,那就当我没问过!”

之后的路程,两个人相对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将品月送回相府,纪枫就离开了。

相府管家则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地转到了莫丞相耳中。

品月刚回到房里就又被通知到偏厅见爷爷。

她匆匆吃了几块糕点后就过去了,没想到锦家的人也都在。

“爷爷,您叫我!”她有些不祥的感觉。

“跪下!!”莫謇怒喝一声,吓得她忍不住轻颤,不自主地曲膝跪到他们面前。

“我来问你:今天后半晌你去哪儿了?”莫丞相一脸的愤怒,似乎恨不能打她一顿。

“我……我上街去玩儿,刚巧碰上璟王爷,所以就和他一起……”

“住口!!”她的话又被打断。

莫丞相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浑身因生气而剧烈地抖动:

“你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你可记得自己已经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了?!可知道自己还有两天就要嫁为人妻了?!”

“梨……梨儿,知道!”她真的被吓到了,因为莫丞相的神情根本就是欲先杀之而后快。

“知道?知道你还敢私自跑到大街上,抛头露面不说,还跟别的男子私会,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莫丞相暴跳如雷地怒声斥责。

品月一时无言以对。

“你过来!”他不甚温和地将她拉到锦玉面前,“你说,当着你未婚夫的面说清楚!”

“我只是出去见了个人而已,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吗?难道在爷爷看来,我就只能一辈子呆在家里吗?!”她也被激怒了!

她对锦玉有愧,她知道!但她也有分寸!

听他的意思,好像她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一样。

“啪!!”一声脆响让锦玉和莫夫人双双惊起。

“你……你无耻!”莫丞相颤抖的手还在指着她,“来人,来人!把她锁进祠堂,让她跪到祖宗面前自省。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去看她!!”

“爹……”莫夫人惊呼,立即跪倒在他的脚下,“梨儿还小,您网开一面,饶了她吧!”

“是啊!莫爷爷,梨儿对规矩还不是太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她这一次吧!”锦玉也开口求情。

可他们的举动不但没起到作用,反而是火上浇油。

“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谁再求情就陪她一起受罚!”莫丞相板起脸,毫无商量余地的样子。

几个家丁涌进来抓住品月。

“放开!!”她用力地甩开他们的手,“我自己会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她气愤地丢下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锦玉不舍地看她走出去,左脸颊红如晚霞,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

莫夫人更是心疼如绞,可又不敢拂逆了莫丞相的意思,只能暗自垂泪。

品月被带走,莫丞相也走了。

留下锦玉和莫夫人一块着急。

“伯母,您也别太难过了。等一会儿莫爷爷气消之后,我再去求求他,梨儿应该就可以出来了!”锦玉看她难过,走过去安慰。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兰儿一走就杳无音讯,本以为梨儿能嫁个好夫婿,没想到却又如此波折……”莫夫人抽泣着感慨。

锦玉对莫夫人所谓的“兰儿”的事知道得并不全面,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愣在那儿。

祠堂里,空旷的屋子中央跪着品月。

在她面前,是三张并列的黑色长条桌,上面摆满了莫氏先祖的灵位。

每张长条桌两头都各放一盏长明灯,头顶上还吊了两盏油灯,除此之外再没有一丁点可以照明的事物。

品月悄悄打量那些灵位上的字,原本是不怕的,因为一肚子气还没消,哪有空去管别的,加上脸颊火辣辣地疼,更不会胡思乱想。

可过了小半个时辰后,心里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脸也不那么疼了,她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多么恐怖的地方。

门外的寒风徐徐吹来,柱子边的帷幔来回舞动,烛光也左右椅,让人不自主地就想到那些超出人类能力解释范围的东西。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用怕!这世上没有鬼的!”她在心里告诫自己,并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东西。

可最后还是发现做不到!以前看过的恐怖片场景不自主地涌回脑海,什么幽灵、僵尸、吸血鬼、木乃伊之类的全都出来了。

她害怕地躲到角落里,看哪儿都觉得有影子在动。

昏黄的烛光虽然可以照明,但它摇摆不定,让整间屋子更显阴森。

“我要离开这儿,我一定要离开这儿……”她下意识地呢喃着,把自己缩得小小的窝在阴影处。

她发誓——只要可以离开这儿,她就再也不回来,死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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