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气血翻涌，无人上前帮柳文清。

她护着心口的肚兜，含泪死死盯着沈慕昭：“你会后悔的！”

她悲呛猩红的眼忽得叫沈慕昭心里一慌。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呼：“瑶瑶公主袖子里怎么掉出了一块玉牌护身符？”

地上果然是那块柳瑶瑶炫耀过的玉牌护身符。

可衣服已经撕了，柳文清的脸已经丢光了。

柳文清疲惫甩开沈慕昭：“东西找到了，你可以放手了？”

沈慕昭回神，手足无措帮她把衣服裹好：“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瑶瑶……”

太子柳乾也赶了过来，却说：“此事到此为止，我会吩咐下去，今天赏月宴发生的一切，都不准外传。”

柳文清没听他说完，就转身就走。

她很清楚，柳乾这个时候终结这场闹剧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护住柳瑶瑶的清白。

能进皇宫的人谁不是人精，稍微都想一想，都能看出这一出是柳瑶瑶自导自演的陷害……

头顶明月高挂。

回公主殿的路，前所未有的漫长。

柳文清一个人走着，仰头咽回眼眶的泪。

没什么可难过，她早就不奢求所谓的亲情和爱情。

……

赏月宴后，柳文清失去清白的流言传了出去，她成了京中笑柄。

柳文清闭门不出，安心准备和亲。

沈慕昭也没再来找她。

直到腊月二十三，大燕小年。

柳文清出宫准备去北狄的书籍药材，刚到宫门口，就碰见沈慕昭扶着柳瑶瑶上马车。

柳瑶瑶没骨头似的贴在沈慕昭身上，笑得一脸得意：“姐姐是听说慕昭要带我出宫，特意跟上来的吗？”

柳文清当即走向另一边。

谁知没走两步，却被沈慕昭猛然扣住：“跑什么？”

“你都偷偷跟上来了，现在又闹什么别扭？想跟就跟着，以前你死皮赖脸扒上来，我拦过你？”

说着，不由分说把人拉上马车，带到了宫外的姻缘寺内。

姻缘寺，姻缘树下。

花灯璀璨，树上挂满了海誓山盟的红绸。

曾经，沈慕昭也带着柳文清在这里虔诚许过愿——

“我沈慕昭对天起誓，这辈子只护着柳文清，只爱她一人，至死不渝。”

可如今……

柳文清砖头，却见到不远处，沈慕昭竟带着柳瑶瑶跪在姻缘树前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姻缘。

最后，夫妻对拜。

柳文清安静看着，不哭不笑也不闹。

沈慕昭拜完堂，回头见到柳文清，好像这个时候才记起她这个人。

他难得撂下柳瑶瑶，主动走到她身边，心虚解释。

“文清，我知道我们俩有婚约，但瑶瑶说想体验一下民间夫妻拜堂的感觉，我只是想满足她和亲前的愿望……”

柳文清没等他说完，就打断：“我知道，你只是想让柳瑶瑶不留遗憾，和她做一次夫妻，我理解。”

沈慕昭一僵，剑眉星目里满是诧异：“你不生气？”

柳文清淡淡嗯了一声，把刚刚拿的许愿红绸绑在树枝上。

沈慕昭盯着脸色平静的柳文清，她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但以前他和柳瑶瑶多说一句话，她不是都吃醋吗？

心头升腾一股莫名的异样，他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问：“文清，你想许什么愿？”

柳文清把刚刚拿的许愿红绸绑在树枝上：“已经许过愿望了。”

她重生的第一天，就在佛祖面前许愿——

【一求和亲顺利。】

【二求跟亲人、未婚夫沈慕昭断绝关系。】

【三求未婚夫沈慕昭，能和柳瑶瑶终成眷属，白头偕老。】

……

拜完姻缘树，天晚了。

柳文清本想回宫，却被柳瑶瑶抱住胳膊：“姐姐，听说西市的灯塔很漂亮，你陪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柳文清想拒绝，沈慕昭却说：“瑶瑶难得兴致高，你别扫兴。”

她被带到了灯塔处。

今夜风大，几十丈高的灯塔在风中摇摇晃晃。

“慕昭你看，好美啊。”

柳瑶瑶不分场合撒娇，柳文清看着高高的灯塔，下意识想离远一点。

可刚抬脚，就听有人喊：“灯塔要倒了！快逃啊！”

柳文清本能后退，却忽得被沈慕昭一撞。

“瑶瑶，快走！”

他看都没看柳文清一眼，护着柳瑶瑶头也不回离开。

下一秒，轰然一声，灯塔径直冲柳文清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