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堂的路，有多远？
手停在半空，她无力的垂下，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她移向莫小茹，双眼似乎淌出血来。
“是她，是她勾引我老公的，我们那么相爱，她却硬生生的拆散了我们”她惨白的脸上，头发有些凌乱，无比幽怨的看着言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对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是要这样贱？”她绝望而又哀伤，眼神犀利，似要吞掉莫小茹。
“莫小茹，我恨死你了，你个贱人，为什么要抢走我老公。为什么？”她跌跌撞撞的想要抓扯莫小茹的衣服，却被言旭挡住。
他像只强悍的鹰，守在她身前，不让任何人侵犯她。
“哈哈，……你们相信吗？相信他们没关系吗？”梨花带雨朝着场下疯狂的大喊，眼泪纷飞，透着碎裂的微笑。
全场一片哗然。
“旭，我累了，心，真的很累”她无力的说，眼里凝结着阴郁的雾气。
有风吹过细碎的声音，点点雪花在会堂顶端飘下，她眼睛有了抹亮丽的色彩，小雪落在他头发上，瞬间融化。
“小茹，下雪了！”他声音飘忽，俊逸如画里的王子。
“是雪吗？几年都没有看见雪了”她呢喃着，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细碎的精灵。
心，瞬间变得明净，忧伤，悲凉的安宁。
“莫小茹，我恨你，哈哈，，，，恨！”梨花带雨似乎已经失控，在场上大喊，眼神如尖刀。
“莫小茹，你真的够狠，当着人家老婆的面，居然还可以那样若无其事，”米娜恍若梦醒，抓住时机随声附和。
她无力的望着漆黑的也空，看那些晶莹细碎的落下，嘴角微微上扬，透着白皙如雪的肌肤。美丽如雪莲。
“丫头”谁在呼唤她？声音如此凄凉和疼痛。
阿乾从会堂外一步一步走近，身上有湿润的水珠，镜片后一双充满怜惜和内疚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过哪个如雪般美丽的女子。
他走进场中央，走近她身边，眼神深深的复杂的看着她，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阿乾，你怎么会来？”言旭问，声音很低。
他似是没听见，依旧深深的凝视莫小茹，那眼神，似要融掉她，他微笑着抹掉眼角即将掉下的泪“丫头，对不起”他声音很轻很轻，带着心碎的颤抖。
然后，他面向所有同学，紧闭着双眼，一字一句清晰的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三年前，……
“阿乾，你疯了吗？”米娜在台下焦急的呼喊，还有，浑身颤抖的梨花带雨，她扯着阿乾的裤脚，跪在地上，似乞丐，不住的摇头，疯狂而又焦急。
“她怀孕后才和旭结婚的，那晚，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我们的安排。米娜。我……她……”他字字如针，似是在三年前的梦里，那些话，狠狠扎进了莫小茹和言旭的心里。
所有的人，都带着惊讶的表情，米娜，梨花带雨，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眼神如死灰一般没有生气。
他和她像陷在梦里，无法自拔。她的世界忽然一片安宁，眼神呆滞，愣在原地，像将要碎裂的花瓶。
“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故意对她冷漠，如果不是我们卑鄙的谎言，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阿乾跪倒在言旭和莫小茹面前，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内疚和悲伤。他知道这个真相一说出来，他和他们将永远站在世界的两端，她幽怨的看着他，眼泪一颗颗滴在他的脸上。
所有的恨，所有的怨，她无从说起，却只是痛，颤抖着，她几乎没有站立的力气，身边是全身冰冷的言旭，他两拳紧握，眼里几乎要淌出血来。
台下一片议论，所有的矛头都直指米娜，阿乾，梨花带雨。他们就是刽子手，残忍而又卑鄙的杀死了一段美好，纯真的爱情。
可是，莫小茹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的世界，她的思绪都在高中年代里游历。
“旭，为什么你突然要对我这样的冷漠？”三年前，她这样问，为什么一下子会变成这样？他眼神痛苦的纠结，“为什么会是他？”他问她。
他最好的朋友爱上了她，注定彼此伤害，彼此冷漠。
雪越下越大，片片雪花落在她身上，落在旭身上，停留几秒，随即消失。
世界一片宁静，片片雪花纷纷扬扬。
没有人会注意到那双充满恨意与绝望的眼睛，没有人会注意到那只冰冷带着寒光的匕首。
“莫小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死你”梨花带雨如疯狂的狮子般咆哮。
那寒冷如冰的尖刀带着绝望与惊愕的表情刺向了一个人的心脏，鲜血瞬间如注般迸发，染红了她的手，染红了满堂的寂静。
一片尖叫，一片混乱。
可是，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全世界，为何这般静默，地球，似乎忘了转动，时间，永远停在了这一秒。
莫小茹被推到了地上，她的身前，哪个修长的身影一点一点下垂，无力而又脆弱。
鲜血染红了一地的悲凉。
她如梦初醒，发出奇怪的嘶喊和尖叫，在哪个身体即将坠入冰冷的地面时，她将他拥进了怀里。
“旭，旭……”她低哑着，用颤抖的双手一点点触到那鲜红，带着温度的血液。
是真的，不是梦，血是真的，匕首是真的。她颤抖着，脸色薄如纸张，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晶莹，苦涩，永无停歇。
“旭，别睡，别睡，地面很冷的，求你，别睡”她嘶哑着，咿咿呀呀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双冰冷的手一点点无力的抹掉她脸颊的泪，他微笑着，苍白而又沉迷的笑容。静美的绽放。
“小茹，别哭。你看，我没有背叛过你呢，从来都没有”他气若游丝，抿嘴浅笑，脸上是冰冷的泪和疼痛的汗珠。
“旭，求你，求你别睡”她绝望的喊着他的名字，然后，慌忙的在包里寻找，拿出那枚五块钱的戒指。
“你看，我戴上它，戴上”她慌乱的套上无名指，可是，戒指又瞬间滑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冰冷的脆响。
“戴上，戴上”她再次套上无名指，眼泪纷飞，唇角透破碎的笑容。
“小茹，好想好好爱你”他的眼神，充满了疼痛的宠爱和渴望。一点一点，将她的脸深深融进记忆里，融进心里。
下辈子，他们不会再这样伤害，他们不会再错过，下辈子，他要记住她的样子，找寻她，给她永久的爱情，下辈子，他们会相亲相爱，不再分离。
他看着她，手一点点冰冷彻骨，他微笑着，看向寂寞，漆黑的天空。
“真的下雪了，十七岁那年，小茹公主，她说会为我美丽，为我成长，她给了我最美的承诺……”他苍茫，悠远的笑，在唇角凝固，一点一点，心，不再跳动。
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的脸，在他眼里逐渐模糊，越来越暗。下辈子，他的小茹公主不会爱上别人，她只会属于他，不会再给他伤害。
静默，没有温度的微笑，永远凝固在他的脸上。
片片雪花漫天飞舞，落在几个年轻生命的身上。
可是，他的身体不再有温度，他的心，不再跳动。
莫小茹的笑容凝结在唇边，苍白而又无力。她望着天空，空洞，寂寞。碎裂。雪越下越大，似是悲伤的歌，他的血，流了一地，染红了一地的眼泪。
世界在这一刻永远的沉淀了他的爱情，带着坚韧的疼痛，带着不渝的信念，深深埋葬。天堂的路，有多远？？
她已经没有眼泪，只是觉得无比寂寞，无比空洞，生命里似乎少了什么，那些曾经拥有的甜蜜而又心碎的回忆在脑海里不断放映。
梦里，繁华依旧，一切，却似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