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
榕树后面，忧伤的身体，忧伤的脸。还有一大捧鲜红的玫瑰，在夜里，它美得极至！
“你不喜欢百合，所以，所以玫瑰，你会喜欢，对吧？”他小心翼翼，声音很轻，透着难以掩饰的心痛。
她愣在原地，脚似乎被粘上了胶水，挪不动，移不开。
黑暗中，她看不清这两个人的表情。
空气深深凝固，她在两个男人中间，看似平静，却手心都冒出了细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子，太过戏剧。
“小茹，生日快乐，终于，你二十了！”言旭看着她，柔情似水。
“恩！”她的回答很轻。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他是谁？”他硬着头皮问，总是心里已经明白，阿乾告诉他，她住在这里，却没有告诉他，他是和一个男生住在一起。
“男朋友，老公”苏辰雨理直气壮的走到莫小茹身前，自然的将手搭在她肩上，心里却一直默默念叨，——别否认，别否认，莫小茹，你别否认。
“小茹，我要你回答，是吗？”他强压住心里窜出的怒气，平静而又渴望的看向她。
他们两人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浓烈，盯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仿佛他们以后的幸福，全被操控在她的手心里。
可是，她却失声了，说不出任何的话。
苏辰雨的心一点点冷却，如同夜的气息，深深的冰冷。
“让我们单独呆会，行吗？”她拉着他的手，眼神似是恳求，那眼神，深深灼痛了他。
她在恳求，恳求他能快点离开，好给她和初恋情人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好让她在生日的时候，多给他一些时间，弥补两年的空缺？
是这样吗？莫小茹，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这样直接？你看不见我的痛吗？为什么，每次给我一点点希望，又随即让它破灭呢？
她凝视他，眼里有着难以说清的迷离。
他将手从她手心抽回，决然的转身，心，在流泪，却麻木着，如同静止。
仿佛是被她赶走，她的眼神，他无法承受。
莫小茹看着他倔强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小茹”夜里，他的声音染着露气，满是忧伤。
她转身，静静的看着他。
世界好安静，只剩下他和她，静静的，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灯光若隐若现，暧昧，忧伤。
“十七岁你生日的晚上，也是现在，我们也这样站着，你和我”他声音很轻，仿佛是在梦里，在梦里对她诉说。
“恩，我记得”她看着他，寻找曾经他的身影，是什么？如此模糊。
“那些证明是你公布的吧，谢谢你！”她说。
“小茹，回答我！”他似是没听见，急匆匆的向她所要答案。
她沉默着，不说话。
“他是你男朋友？”他的眼神，如同隐忍的光。
“恩”她点头。
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勇敢，如此坦白，如此残忍。
他沉默着，如同鸵鸟，藏着自己的伤。
“旭，我们好象再也回不去了！”她的话，如同空气，很轻很轻。
他突然失控的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深至骨髓。
她没有挣扎，心，被啃噬着。
“告诉我，你是爱我的，一直都是，没有他，没有”他轻咬她的耳朵，声音绝望却又期盼。
“我爱你，爱言旭，曾经的言旭”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凝视他，眼里是陌生的依恋。
“你不是他，旭已经死了，死在我的记忆里，在心里，在我过去的生命里，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也许，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但是，他只存在过去，不是现在。更不是未来。你明白吗？”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很安静的说。
“小茹，我是旭，你看看我，摸摸我”他急促的拿起她冰冷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刻骨铭心的，她感觉到了他脸上冰冷的泪。
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伤了她的心。
“小茹，是旭啊，还是旭，以前的旭，我没有变，一直都没有，小茹，我不该放弃你的，不该的”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像个孩子般的痛哭起来。
“小茹，怎么办，我真的丢了你吗。你是我的梦啊，从十六岁以来，一直放在心里最美好的梦，即使和别人结了婚，我的心里也只看记得你，全世界的女人，我只看得见莫小茹一个人，失去了她，我要怎么办，怎么办呢？？”
他搂紧她，他的眼泪，在她单薄的肩上放肆横流，深深的，狠狠的，浸痛她的心。
他就这样抱着她，心痛的索要她的温度。
“你看，这是十八岁的礼物，这是十九岁的，你不是一直想要吗？小茹，我都记得，都记得的！”
他颤抖而又紧张的从包里拿出两个精致的盒子。
她的心，狠狠痛着。
两对情侣表，不奢华，甚至有点幼稚。
三年前。
她和他勾着小指在街上溜达。
“哇，这两对情侣表好漂亮哦。旭，你买给我，两人一人一只，今年戴这种，明年戴那种，好不好？”
她拽着他的衣脚，不停的念叨。
“不，太幼稚了。我才不戴呢！”他丢下她，帅帅的继续往前走。
她愣在原地，撅着嘴，开始撒娇。
“我的公主，别耍赖，乖啦，以后会有更好看的，我买给你，好不好？或者，现在买了。但你别让我戴”他一副恳求的样子，逗笑了她。
“我一个人戴有什么意思呀，那就不要了！”纵使这样说，可是，却还在不停的回望。
……
她淡淡笑着，眼里有泪。
那时，真的很任性，怎么会喜欢这么幼稚的卡通表呢？
“我早就买下了它们，但因为怕你非要我戴，所以，一直放在我这里，没有给你，小茹，我给你戴上，好吗？我也会戴的。一人一支，好不好？”他似在乞求她，如同当初她的固执。
“旭，别这样，我不喜欢它们了！”她很无助，很抱歉的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她舍不得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可现在，她怎么忍心自己去伤害他？
他无助的看着她，纵使千言万语，却抵不过她的固执和倔强。
他是懂她的。
正也如此，所以，才觉得更痛。
“小茹，对不起，是啊，我现在怎么有资格给你说这些呢？你也没有责任要对我好，没有责任再给我爱了，可是，小茹，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好痛，好痛”
她凝视他，凝视这个曾经那么那么爱的男子，心绪万千。
原来，时间真的是最残酷的武器，它可以割断爱情，可以让那么牵丝攀藤的丝丝缕缕都归于平静。
是啊，平静了，心里所期盼的，所怀念的，所幻想的。神奇般的，在可以实现，可以拥有的那刻，书简都只寄居在了记忆里。
他，关于他的爱情，在她心理，在过去，永久留存。
“旭，你信吗？曾经的莫小茹和曾经的言旭还在过去，他们还在恋爱，而且会一直爱下去，会很幸福，很幸福”她面带微笑，凝视他。“你信吗？相信过去还存在吗？”
“小茹，不，那是幻觉，我不要过去，我要现在的你，你明白吗？”他试图唤醒她，唤醒曾经的她。
她轻轻拥住他，声音很轻很轻，半天，哽咽着在他耳边说。
“旭，忘了现在的我，因为现在的我，她只属于苏辰雨”她第一次如此诚实的面对自己，面对心里一直对他困惑的爱情。
在他面前，在曾经最爱的男子面前。
他强烈的怔住，没有呼吸，没有语言。
夜风吹起，很冷，她蜷缩了一下身子。
“你真的爱他？”他低声的问。
“他对我很好，让我再次相信了爱情”她的心，平坦，真诚。
“也许，你不爱他，也许，只是错觉”他似是自言自语，寻找最后一丝安慰。
“也许一开始是错觉，因为他的那句，我走你后面，你可以假装看不见我。这句话，你曾经说过，那一刻，我在他身上看见你了，但后来，我认清了，不是错觉，我喜欢他，慢慢的，就是爱情，一直以来，我都在刻意压抑自己不能爱上他，压抑自己不想他，甚至，忽视他的痛，故意看不见他的伤，但从现在起，我要诚实，坦白的面对自己的感情，为他，我会真的努力，我们会幸福的，会的”
他眼里写满了真诚，充满了期待。
下一秒，她就想告诉他，告诉苏辰雨，——她喜欢他，愿意给他，愿意付出，愿意认真。
“不要再说了。小茹，求你，别说了！”
他的痛，是不是，从今以后，她再也看不见？
“旭，祝福我，好吗？”她抓着他的手，像是朋友。
二十岁，终于等到她二十岁，可是，她二十岁以后的人生，最灿烂，最华丽的人生将不再属于他。
眼前的她，妩媚动人，带着娇艳，泛着点点泪光。
他撇过脸，不让她再看见他的泪。
该祝福啊，可是，心为什么会那么那么痛，两年来，总是默默祈祷，祈祷她能够幸福，祈祷她会原谅他。
现在，她原谅了他，而且，也得到了幸福。
可是，他却心痛起来。却释怀不了，却自私的只想占有她。
“旭，只有你幸福，我才会幸福。所以，求你，你要幸福，好不好？”
明明已经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固执的要他幸福？
“没有你，我怎么会幸福？”
“求你，开心的祝福我，那样，我才会安心”
“你可以安心，一开始就是我对不起你，你没有必要再顾虑我，小茹，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祝福你，我的心，真的很痛，对不起……”
两个人的眼泪，滴在彼此的身上。
他轻轻放开她，颤抖着吻上她的脸，一点点，把泪水吸干。
可是，他的泪水如此滚烫的落在她心里，
旭，对不起，我真的好爱你，可是，那是曾经的你。
旭，我也很痛，但我不能动摇，我们都应该有各自的人生。
旭，曾经的，美好的，甜蜜的，就让它留在我们的记忆里，永远珍藏。
“亲爱的，答应我，要幸福！”她逃离他的怀抱，决然的，痛楚的转身离开，走向黑暗！
痛，也许只是暂时，她终于为自己5年的爱情做了个总结。
即使不舍，即使疼痛，都会成为过去。
她忘着楼上的灯光，楼上有他的家，心里隐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