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其实,方才冷老二在外边和来人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自打外边的喊叫声把他吵醒,他就感觉到情况不对头,赶紧穿好衣服下楼来了,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震惊了,一听外边的喧哗声那么大,就知道了敌我力量悬殊不小,还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就站在院子里听着门口的对话,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仔细琢磨该怎么办。
当他听清楚了是金福成来报复,心里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准是金福贵那个老狐狸出的馊主意,想放火烧我的后院,要挟我罢手放胡金利一码,嗬,想骑到我头上拉屎了,他娘的,还轮不到你个老东西来教训我呢。不行!我得破了他的阴谋诡计,这回要是叫他得逞了,日后我还哪有脸往人前站立,岂不成了他罐子里的蝈蝈让人看笑话了吗?越想越生气,可是上楼顶观望的伙计下来告诉他,外边有二十多人呢,但是他们手里都没拿家伙。
来打架不带家伙,什么意思?是腰里揣着枪支匕首呢,还是真的就赤手空拳来的呢?他还不能断定,但是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是有计划、有目的来挑衅的,决不是来赶集凑热闹的,不可小觑这些力量哟。
来的人太多,这让他心有顾虑了,想到了让周坤求助公安来解围,以打击聚众闹事的理由来驱散人群就解决问题了。嗯,就这么办,不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把人轰走再说,这是眼下唯一简单而有效的退兵办法,他想着就进了屋去要打电话。
可是,正当他要抓起电话打的时候又停住了手,不行,还不能让公安插手,他金福成要是不掌握充分的证据,决不会轻易上门找事,他不上法院告状而是直接来家里找我,必定是不想惹大麻烦,或许只想要赔偿点钱就算了,尽管他是被金福贵利用了,只要他有这个想法,摆平他这件事情并不难,没必要让公安知道,万一他们脑子一热,要对这个历史遗留案子一追到底想立功呢?那可就弄巧成拙,成了披麻救火自讨苦吃喽,不行,这个主意万万使不得。他收回手来,让伙计拿来香烟,点上一支,脑子里快速闪动着思考解决办法。
可是外边的那么多人怎么应对呢?金福成正在火头和占人多势众的时候,我又不能当面认错接那个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他岂会轻易让步收兵?不闹个天翻地覆把心里的怨气释放出来,能善罢甘休吗,这可如何是好呢?
就在这时,里外双方围着大门开始较劲了,眼看大门就要被攻破,没想到事态出人意料地突然发生了陡转,一旦外边的人冲进来,械斗流血就必然发生,甚至是死伤人员都有可能,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的紧急情况,犹如大火上房,已经没有时间容得他考虑对策了,他心想我也只有豁出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他这才大喝一声挺身而出。
什么叫老大,他怎么能成为老大?敢在危急关头把生死置于度外,孤胆斗顽敌的方能称得起老大,而这个性格正是他杰子的特点。
当他蹦出来第一眼看到围困宅院的人群时,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面对人家就要打进家门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娘的我还怕什么呢,看样子要是不豁出去,恐怕今天就过不去,我何不用命赌一把,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才是出奇制胜解决这场危机的胜算办法,冒死我也要挫败金福贵那个老龟孙子给我下的毒套!
当杰子大吼一声,怒不可遏地冲出来站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时,钻山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我原本还以为他这个当家的老大是个膀大腰圆的粗犷汉子呢,没想到会蹦出这么个矬子来,这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嘿,老大怎么着?不过如此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于是他大胆地上前恐吓他。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休得无赖。”
“哟嗬,我当是谁这么大的火气呢,你不就是个土豹子杩?”这杰子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个聚众闹事的不是陌生人,正是自己曾在云岭茶馆里打过的恶人钻山豹,看来此人来者不善,我要是不镇住他,那麻烦可就大啦,想到这里他就冲那又高又壮的钻山豹说:“这可真是奇怪了,打哪山沟沟里窜出来你这只病山虫来,看来不是冤家不聚头哇,你可是又被我撞上了,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来找打不是!”
“嘿!他奶奶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说出来能吓死你。”他说着,扭脸对他带来的那帮人用下巴颏冲杰子一点,有个小子就说话了:“他是我们的豹爷,发起怒来能撕碎了把你生吃了。”
“吓唬我不是?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我问你,你知道爷我是谁吗?”杰子不动声色地问他。
“你,你?”他听杰子这么一问,倒愣住了,仔细端详了一下他,似乎也觉得这小子有点面熟了,可是在哪儿见过呢?他想不起来,管他是谁呢,他毫不在乎地说:“是谁我不管,但你害了人家福成就得有个说法,若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院子里,冷二掌柜的叫伙计们一边去给宁老三和周坤打电话搬兵求救,一边让大家抄家伙准备自卫,顾不得自家人少了,无论如何也得拖延时间等到老三他们外边的弟兄们赶来增援,否则就有倾巢危险了。
“你要是没记性,就让爷我提醒你吧。”杰子蔑视地说:“我想你不会忘记云岭茶馆吧?是谁在那里被我打倒在地,哼哼着爬不起来,躺在那儿装狗熊呀?”
哎呀,瞧我那记性,怎么会是他?真他奶奶的霉气,冤家路窄又撞到了一起。那次丢人可丢大发了,一个没留神被这小子背后偷袭,打得自己是伤筋动骨丢人败兴,以后再也没脸面去那里赌博玩耍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脸红,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给制服的,这下子可又把他气恼起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咬牙切齿地说:“好小子你,到底让老子给碰见了,此仇不报我枉为山人,瞧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抡拳便打,他也顾不得来之前说好的动口不动手的策略了,一心只想着报仇,所以就忘乎所以地打将起来,站在一边的金福成可吓坏了,“哎呀,我的祖宗矣,你们别打好不好,别打啦!”
杰子也没想到这家伙真的要和自己拼命,原本是想吓唬他,令他胆战心惊不敢动手,没想到自己竟然弄巧成拙了,不但没吓唬住他,反而招惹了他大打出手。
那是他太低估了钻山豹了,那家伙其实就是一个狂妄之徒,哪里还有什么知道伸缩进退,何况今日让他看清了上次痛打自己的只是这么个矬子,也太让他大伤自尊了,既然又撞到了一起,看来老天有眼想让我报仇,小子,今天可就别想讨便宜了,他冷笑着就伸拳打了过去。你想呀,浑身是力气的钻山豹能把小个子的杰子放在眼里吗?
他的拳头硕大无比,再加上他使足了浑身力气,把心中的仇恨怒火都集中到了这只拳头上,对准杰子的脑门想要一拳致他于死地,打过来呼呼生风,冷不防这一拳过来,杰子头一偏,险些被打着,但是,钻山豹另一只手的第二拳平抡过来打在了他的头上,震得他晃悠一下差点栽倒。
若论比拳头打架,杰子哪里是他的对手呀,躲过上一拳难躲下一拳,根本招架不住他粗胳膊大拳头的重击猛攻,只有往后退。
眼看老大被打,就要退进门里,冷老二这下也憋不住蹿了出来,接招就和钻山豹打了起来,两人双手撕拽扭到了一起,杰子趁机就从侧面打他,一时间三个人就拳打脚踢,打到一起混作一团。
由于台阶上十分窄狭,院子里出来的伙计也到不了跟前帮不上手,情况危急并对他们非常不利。好在外边其他一些山民们只围着呐喊,并没几个上前动手的,要不然这几个人可就真惨了,还不被人家杀猪般收拾了才怪呢。
俗话说两拳难抵四手,别看他钻山豹五大三粗浑身蛮劲十足,可是一人对俩也不沾光,打来打去,也没制服住这俩人。
“老子今天是山豹子下山,我看谁敢拦?”他一边和冷老二打斗,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因为打不到杰子,他对冷老二的阻拦十分光火,所以对他打得就越发凶狠,刷刷刷,拳头雨点般地全都砸向了他的头上,一个不留神,冷老二被他一拳打得是满面开花,身子一趔趄向后仰面倒了下去,鲜血就从嘴角和鼻子流淌了出来。
“哟嗬,你是鸡毛插到大树上,好大的掸(胆)子呀。”杰子趁他和老二交手之际,从后边照准他的屁股沟里狠狠踢了一脚。
“哎哟哟……”疼得他嗷嗷直叫唤,大声吆喝起来:“弟兄们,给我上!今儿个非砸了他的老窝不可!”
他的喊声一落,还真有几个蹿上来了,这下子可乱套了,顷刻间两帮人马在院门外交起手来,打得是一片混乱,局势完全变了,杰子明知道寡不敌众,心想这下全完啦,照这样打下去可是非要吃大亏不可。
一开始杰子没想到会突然打起来,他知道,只要纠缠住对方,要不了多长时间,外边的其他弟兄们一定会赶来驱散这帮家伙们的,所以,就没想动家伙,可现在援兵还未到就出现紧急情况,已经危在旦夕了,再不采取措施,可就真有倾巢覆灭的大麻烦了。
此时杰子的头脑发热,也顾不了许多了,突然他从腰间拔出手枪,哗啦一声把子弹推上了枪膛,伸过去抵住了钻山豹的脑门子,恶狠狠地说:“别动,叫你的人立即停手,否则我打碎你的脑袋!”
正在内心里洋洋得意的钻山豹,心想马上就要制服杰子他们几个了,这回我要把他捆绑起来,叫他跪地求饶给我磕头作揖,让我报仇雪恨吐出来茶馆挨打的那口恶气,否则我就放火烧了他奶奶的这个小矬子的老巢,叫他尝尝老子的厉害!蓦然被一柄冷冰冰的枪管从后边顶住了自己的脑门子,戳得生疼,他的脊梁骨立时感到一股冷飕飕的凉气袭上来,双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不敢打下去了。
“别,别开枪,有话好说,兄弟,不,爷,爷。”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钻山豹,这会儿蔫儿了,说话直磕巴,像是抽了筋的豹子顿时浑身塌了架,没等杰子摁他,自己就双手抱头蹲下来了。
杰子突然拔出手枪的动作,把冷刀手吓了一跳,这一枪打出去,非结果了来人的性命不可,这可是万万不能的,他向杰子投过去了一道制止的目光,杰子会心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告诉他,只不过吓唬他而已,其实杰子心里更明白,这根指头要是一怒之下搂动了手枪扳机,那子弹就不只是打进了钻山豹的脑袋了,而也是打向了自己的胸膛,不单是他必死无疑,自己的性命也将休矣,现在是用手枪震慑对手,也是被逼无奈急中生智使出的绝招,其实他也根本没有考虑到万一钻山豹不吃这一套的不测后果,但是,他现在面对危机已经没有了万一,有的只是一万,他没有任何退路,当然也没有了回旋余地,在这生死悠关的急迫时刻,也只有出其不意置对方于死地而后生才是唯一的上策,这就是杰子,也只有他胆量过人,敢使出如此狠招。
“呸!算你野豹子撞在我的枪口上,该你倒霉,赶快叫你的人全滚蛋,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杰子用枪口点着他的头,咄咄逼人地说。
“是,是,哎——”一边答应一边扭头,正要给自己的同伙下令赶快撤走的钻山豹,忽然间嘴巴张得大大的停在了空中,喊人的话没出声就打住了,原来不用他再喊了,他带来的人早已经跑光了,这下子他的心更凉了,他奶奶的全都是熊包,只顾自己逃命丢下我不管了,这不是坑害老子吗。
他的那些老乡们,本来都是来混饭混钱的,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看到杰子拽出手枪了,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哎呀我的妈呀,可了不得了,弟兄们赶快逃吧,别把小命丢在这里啦——”
这伙人霎那间是四处逃窜,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只恨爹娘生的腿短跑的慢落在了后边,转眼间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杰子拽出手枪的一瞬间,特别是听到哗啦一声枪栓响,那金福成被眼前这恐怖的情景吓傻眼了,本来自己是想带人过来吓唬杰子一下,好让他慑于威力给些赔偿就算了,他深知这杰子不是个善茬儿,难惹不好粘,自己根本就斗不过他,压根就没指望这群人来替他打人,却没想到事情突变成为两个仇人打起来了,哪儿还由得了他,更是劝不住了,他正傻眼发呆之时,杰子就把枪拽出来了,这下子他脑子可真地就懵了,连惊带吓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了,子亮想把他搀起来快离开这里,可他浑身软得怎么也拉不起来,更挪不动步子。
冷老二不得不佩服老大是个能干大事的人物,动起手来干净利落,一点都不犹豫,瞬间功夫就把这群人给镇住了,惊的他们落荒而逃,迅速扭转了被动局势转危为安。
他用手背拭了一把脸上的血,过去就扭住了钻山豹的胳膊,主动请缨说:“老大,你把这家伙交给我吧,看我怎样扒了他的皮。”
“不用了,这是金爷和咱过招,你搭置他做甚,放了他。”杰子关上枪机保险,把手枪收回去别进腰间,转脸对那吓破了胆的钻山豹说:“老兄起来吧,你可以走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得眼前,今天就算你没来,我也没看见你,全当没发生这回事儿,走吧。”
听杰子说要放了他,钻山豹赶紧站起来,打躬作揖赔不是:“老大,来这儿之前我确实不知道是你家呀,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谢你开恩能够放了我,今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说罢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金福成一看没出人命就结束了这场恶梦,谢天谢地,刚才那一幕的确把他吓坏了,那颗揪起来的心才算踏实下来,跟着钻山豹也要走。
“金师傅且慢。”杰子拦住了他。
金福成刚放松一点的心情,忽听杰子喊他不让走,就又咯噔一下紧张起来,他回过头来战战兢兢地说:“郎老大,对,对不起了,都怪我没脑子,听风就是雨,差点闹出大事儿,你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见识,我这就走。”
“你别怕,有事但说无妨。”杰子显得十分大度,态度缓和许多,但他金福成听着还是觉得咄咄逼人,内心仍然恐惧不安。
“没,没有,没有了。”他磕磕巴巴说着,把那包工具往地上一撂,“算我糊涂,你就饶了我吧,今后我再也不犯傻了。”
“哎,你我都是同行,不必外气,假如你真的怀疑什么,可以上法院去告我,我一定奉陪到底,若是知错呢,今天的事儿我也就不计较了,真有困难言一声,兄弟我也不会忍心看着同行作难。”杰子说着就喊了一声:“来人,去给金师傅拿些钱来,帮他一把,别叫过去的老朋友作难。”
杰子说的话看似无心其实有意,冷老二听明白了,这是杰子的高招,他要当机立断了断此事,今后永远不留后患,于是赶紧回屋去取钱。
哎呀,这哪儿是可怜我呀,分明是要斩断我日后告他的念想,这金福成也不是傻子,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了,不过他也很识相,明知道这是杰子用钱堵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经身不由己了,看来这钱我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再说了,我敢不要吗?那不更得罪他,若是不让他彻底放心,还会有我的好日子过吗?在冷二掌柜的取钱去的这会儿时间里,他的脑子里权衡左右,想得明白许多。
今天这一对阵,他金福成算是彻底知道了这小老大的厉害了,自己哪儿是人家的对手,连山里的一方恶魔钻山豹,还有那么多的人捆在一起,不也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我要是再敢惹他,恐怕连死都不知道会怎么死的,光棍不吃眼前亏,我还是认命吧,能拿回点钱去就算烧高香了,他巴眨着眼睛想了又想,最后还是乖乖地接过了冷老二递过来的两万块钱,看着这花花绿绿的一大沓子钞票,金福成已经知足了,而且他觉得郎老大很够意思,竟然会给了他这么多的钱,以至于他一时感动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得罪了,谢谢老大的恩典,你放心吧,今后若是我再提及此事,就让我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他点头哈腰,谢过他们就回家去了。
一场突发的围攻事件终于被他们平息了,而且也就此了断了一个潜在的危机隐患,并且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兵不血刃,干得十分漂亮。
天上的云彩骤然多了起来,看样子晴天转阴了,杰子望着阴霾灰暗的天空,为刚才机智英勇再一次斗败钻山豹而略微欣慰,嘴角处流露出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但是冷老二观察到了,这是杰子的傲气,但他当之无愧是一个胆量过人、机敏冷静、敢作敢当的领军人物,驾驭这帮人还真的非他莫属了。
此时冷长轩才恍然大悟,他对杰子说:“老大,我看刚才这一仗,是金福贵那个老东西给咱使的是围魏救赵的计谋,差点上了他的当,要不是你及时镇住他们,把人都轰散了,恐怕他真的把火烧到了咱们的头上了。”
“那可是灭顶之灾呀,好悬。”看来杰子心里明白,他说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
回到屋里,杰子点了支香烟坐下喘了口气,对冷长轩说:“你去给老胡打电话,让他告诉姓金的王八蛋,他请来的野豹子叫我给杀败了,赶快去把钱退给人家,别再使弯弯绕耍花花肠子,还想磨唧什么?要是还敢不退,就留着让他媳妇给他买棺材等着收尸吧!”
其实,在接到冷老二电话之前,胡金利他们就知道了消息,因为金福贵派去观战的探子已经飞车回去禀报了闹事现场的详细情况,听完后,胡金利像撒了气的皮球一样倒在了椅子里,一蹶不振,再看那金爷,此时的脸色更是铁青难看,蹲在地上一言不发,胡金利就知道他斗不过杰子,也只有接受现实了,斗不过人家就认输吧,再对抗下去杰子还会这么有耐心吗?他十分了解那杰子说出口的话是覆水难收,谁都知道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的常理,我若再与他们僵持下去,恐怕连这条好腿也保不住了。
现在杰子又下了最后通牒,我不去送钱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