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玄门山贼（三）
大厅内
“毛师父，你们没事吧？”看着大厅内一片狼藉，桌椅早就激得破烂，宋子隆关心的问道。
“没事。”毛小方说道，目光瞬间移回到身边的偌瑶身上，她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倒。
“子隆，你们怎么会来？”阿海连忙问道，怎么这么巧？
“有村民来警局说看到穿兽皮的人进了伏羲堂，我担心会是山贼就带人来了。”宋子隆解释道，“毛师父，他们……”下意识的，宋子隆又环视了大厅一下，山贼，应该没这么大的本事。
“他们应该不是山贼。”毛小方说道，的确，山贼没这么厉害，“他们应该是术士之流。”
“术士？”大家一惊。
“嗯，术士之流喜欢滥用法术，干一些不良的勾当。”毛小方说道。
“咦，那不是和警察厅现在关着的三个犯人一样了。”阿初接口道。
“是啊，师父，这些人怎么突然跑到甘田镇来了，该不会是有什么关联吧？”阿海担心的说道。
下意识的，毛小方微微皱眉。
“毛师父”经阿海他们一说，宋子隆也不由担心的看着毛小方。
“这样吧，子隆，你回去问问那三个犯人还有没有同党，我让阿海阿初查一下刚刚那两人，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联系。”毛小方沉思了一下说道，如果是和那三个犯人有关，他们跑到伏羲堂来做什么？下意识的，他心中疑惑这。
“好，毛师父，那就有劳了。”听毛小方帮忙，宋子隆微微放心的说道。
夜渐渐深了，阿海他们因为收拾了整整一下午大厅的残局，累的都睡了。然而，此时的院里，有两个人似乎仍丝毫没有睡意。
毛小方站在院子里，偌瑶则仿佛小鸟依人般靠在他怀里。两人正一起看看离着自己很遥远的夜空，以及那上面丝絮一样的浮云。
偶尔，天际会划过一刻流星，快的让人来不及看第二眼。然而，偌瑶却总会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立即闭起眼睛仰首天空，嘴角渐渐牵起一丝醉人的微笑。
她这种孩子气的表现每每会令毛小方感触起来，心里会刹那间充盈了淡淡的欣慰感。
这时，原本安静的靠着他的偌瑶忽然抬起了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小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让阿秀拉我走，不止阿秀，阿海。阿初。还有舒宁，谁都不可以。”她的语气故意渲染着淡淡的委屈。下午的事让她有些莫明的害怕。不知道为什么，阿秀拉着她离开的那一刹那，心里会那样的慌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在你身边。”
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毛小方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刘海，承诺般的点点头。想起白天的一幕，心中，是不着痕迹的感动。然而下一刻，心中又是一惊，她的眼神，隐隐之间，扯起淡淡的不安。
依旧是这张美丽的脸，却似乎有别于过去的那个偌瑶。莹然的双眸，如汇聚漫天的亿万星辰般等明亮清澄，时常会流出的一丝孩童般的不解与迷惑。然而，这样的眼神，为什么会莫明的无神，甚至没有人的影子……
怎么会这样？
然而，偌瑶没有察觉到毛小方此刻心中的担忧和疑虑。她见到他点头答应，于是，便似乎放心般呼出一口气，孩子般的笑了。随即。又轻轻的靠回了那个怀抱，云一般温宛，顾自的开始把玩毛小方领口的扣子。
望着她动人的笑容，毛小方的心竟突地一疼，水样的温情就这样蔓延到身体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拥紧她，从容的双眸中掩去了该有的担忧和不安。
算了，不去追究其他，偌瑶，如果你能快乐，那么，其他便不重要，一切即使就在这一刻转为平淡，一切也是幸福……
郊外的一个山洞内，外面是无尽的黑暗，里面却灯火通明，里面，站了好几个人。
“老三，老四，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没有我的允许进进了甘田镇，还去找毛小方斗法？”一个中年男子厉声说道，五十多岁的样子，正是他们的头，雷大。
“大哥，我们只是不服气，同样是学道术的，那个毛小方就可以被人称作一代宗师，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道堂。我们呢，不但什么都没有，还跟只过街老鼠一样。”老三不满的说道。
“是啊，大哥，所以我和老三才会跑去找那个毛小方斗法，我们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这么厉害。”老四解释道。
老三老四，正是白天去伏羲堂挑衅的二人。
“好了。”雷大似乎不想听二人的解释，“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们这次是要救阿星他们。等救了阿星，你们爱找毛小方什么麻烦随你们找。”
听雷大这么一说，想到这次的主要目的，老三老四连忙收声，“老大，我们到这也有些时间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手。”
“我打听到再过些时候，省城就会派人押阿星他们到一个专门关押重犯的监狱。我们就等那帮警察带着阿星他们出甘田镇的警察厅，那时，应该是他们警觉性最低的时候，而且，又一定会有大量的村民围观，我们那时候动手，成功的可能性最大。”雷大说道。
“嗯”老三他们赞同的点点头。
“对了，有领翎那丫头的消息了吗？”雷大忽然想到般问道。
“暂时还没有，老大。”其中一人说道。
“废物，就这么个甘田镇，这样也找不到”雷大不悦的说道，“继续找，尽快把翎翎找到。”
“是，老大。”
伏羲堂大门
阿秀买完菜回来，就发现伏大门口站了两个女人，一个身影很熟悉，是陈秋桐，另一个却陌生，很漂亮的样子，大概二十几岁。
“师姑”阿秀连忙上前叫道。
“嗯”陈秋桐点点头，“你师父在吗？”
“你找师父啊，师父去隔壁镇看风水了，晚上才回来。”阿秀说道。
“哦，那伏羲堂就你一个人吗？”陈秋桐问道，其实，毛小方不在，卡卡一早就来报告了。她今天来，就是想实践一下多日来苦思的战果
“二师兄也在，偌瑶也在。”阿秀说道。
“哦，对了。”陈秋桐看了一眼阿秀手中的菜，“我留下来吃顿便饭应该不介意的吧。”她很轻易的便找了一个毛小方不在，当是名正言顺进入伏羲堂的正当理由。
“当然了，师姑，快进来吧。”阿秀连忙说道，这时，才注意到一直和陈秋桐寒暄，忘了她身边的另一个人，“师姑，这位姑娘是。”
“哦，她叫陈翎，和我一样也姓陈，就是和我一起住在来来旅馆的那位伴。”陈秋桐连忙介绍道，“小翎，她叫阿秀，我师侄。”
“秀姑娘，你好。”陈翎礼貌的说道，她很婉约，盈盈带笑中，竟有一丝偌瑶婉约的感觉。
“你好，叫我阿秀就好了，陈小姐，进来坐吧。”阿秀连忙说道，对这个陈翎，阿秀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不了，下次吧，我约了人在这里等。”陈翎说道。
“是啊，人家佳人有约了。”陈秋桐笑着说道。
这时，“小翎”宋子隆快步走了过来。
“子隆”看到宋子隆过来，陈翎盈盈一笑，显然，他们彼此很熟悉。
“宋队长，原来陈小姐等的人就是你啊。”阿秀笑着说道。
“是啊。”宋子隆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帮我向毛师父问好。”
“再见”陈翎礼貌的对阿秀和陈秋桐说道。
“咦，师姑，陈小姐和宋队长他们”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阿秀不禁好奇的问道。
“在谈情说爱，年纪轻轻就这么好管闲事，快进去吧。”陈秋桐催促的说道，她还有重要事要做呢。
一进大厅，阿初正趴在桌上写符，桌上黄纸朱砂还有一大堆，符却没几张，应该是没什么心思在写。
“二师兄，我回来了。”阿秀叫道。
“去买菜怎么就去了这么久啊”阿初连忙抬头，这才发现，阿秀身边还站了陈秋桐，“师姑，你怎么来了？”他连忙站来来。
“怎么，不欢迎？”陈秋桐说道。
“欢迎，当然欢迎”阿初立即嘻嘻哈哈的迎上前来，说道“自从上前在师公坟前见过后，好多天多没见师姑了，我都不知道多想师姑。”
“油嘴滑舌”陈秋桐没好气的瞪了阿初一眼，“对了，不是说那个丫头也在吗？”她下意识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大厅里，没有偌瑶的影子。
“哦，你说偌瑶啊，师父替她在后院做了一个秋千，她在后院玩呢。”阿初说道。
“嗯，你们做自己的事吧，我去看看她。”陈秋桐半挑柳眉，做了秋千，师兄，平时看你木木讷讷的，没想到，还这么细心体贴啊。说着，已经大步往内堂走去了。
“呃？”阿秀和阿初同时一惊，师姑要看偌瑶？不会还是想报仇的事吧？“师姑，我们陪你去。”
阿秀他们和陈秋桐到后院时，偌瑶正坐在秋千上悠然的一晃一晃的玩着，神情轻松。
“阿秀，你回来啦。”看到阿秀他们偌瑶笑着打招呼。而下一刻，她就看到了陈秋桐。不禁微微一怔，两人自从上次在祭拜毛小方师父的时候见过后就没见面了。偌瑶记得那时她对自己的态度并不是很有善，但似乎是碍于毛小方，对卡卡的事和自己上次耍她的事，她似乎也无可奈何的认了。所以，这么多天过去了，偌瑶几乎也就淡忘了。
“偌瑶，师姑说来看看你。”阿秀有些不安的说道。虽然上次的事过去好多天了，而且陈秋桐也不再提起，但是，阿秀，阿初他们总还是隐隐的觉得“不安”。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想单独和偌瑶聊。”陈秋桐已经自顾坐到院中的石桌前了。
“师姑，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要做，我们留下来陪你啊。”阿初立即机警的接口道。
“做什么啊，怕我吃了这丫头不成。”陈秋桐没好气的看来他们一眼，桐自然看出阿秀他们在“不安”些什么。
“不是的师姑，我们”
“不是就听话出去吧。”然而，阿初还没说完，陈秋桐就直接打断，“阿秀，你看看你手里的鱼死的多惨，还不快去做饭，阿初，你去帮忙，都快中午了，你们不饿，我和这丫头也饿了。”
“……。”阿秀阿初无奈，陈秋桐要是想支他们走，他们想留下是几乎不可能的，“是师姑。”
然而出去前，阿初在陈秋桐身后拼命的对偌瑶打手势，示意她万一“有什么”，就大声叫他们。
阿秀他们出去后，偌瑶也下了秋千架，同样走到石桌边坐下。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偌瑶礼貌的问道，对于上次两人的“初次交手”，她似乎并没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小方的这位师妹为什么刻意把阿秀和阿初支走。
“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小事想问问你，但阿秀和阿初两个小鬼在，对你可能不是很方便。”陈秋桐非常“友善”及“好意”的解释道，“听阿初他们说，你来甘田镇后就一直住在伏羲堂？”
其实，那次见过偌瑶之后，陈秋桐多少从阿海阿初那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偌瑶的事，也了解了她失忆的原因。也因为这样，对偌瑶上次对自己的“冒犯”，她愿意把报复减到最低，“小惩大戒”一下就算了。
“好像是的”偌瑶点点头，“可是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了，而且，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小方。”她的笑容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甜蜜。
“那你喜不喜欢师兄？”陈秋桐立即追问道。
“喜欢啊”偌瑶肯定的回答道，微微有些奇怪，她说有事问自己，就是这些事吗？
“那师兄有没有抱过你？”陈秋桐有些激动，开始步步为营。
“有啊”偌瑶坦白的说道，然而，脸颊两边竟浮上了两片淡淡的嫣红。
“哦”陈秋桐貌似了解的笑着，马上进入主题了，师兄，你别怪我啊，“那，你们有没有，你，有没有和师兄圆房啊？”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偌瑶倏然抬头，侧着脑袋，“圆房？三角房？”她的脑海中此刻浮现“圆房”同“三角房”等一些列几何图案……
“……”下意识的，陈秋桐开始冒汗了，这个丫头不会这么单纯白痴吧，这都不懂？虽然，否定的答案早在她意料之内，但这样的反应也……哎，师兄，看在你的份上，算了，“我的意识是说，你这么喜欢师兄，你们有没有那个过？”这个她该听得懂了吧！
“哦……”偌瑶点点头，但瞳孔中分明在疑惑，“那个什么啊？”
陈秋桐努力压制住想倒地的欲望，算了，换个问题，“我是听人说，师兄他是因为同情你，所以才照顾你。对你好，并不是喜欢你。”
哎……有人在空穴来风，加油添醋啊……
“不喜欢？”偌瑶一惊，下意识的就皱起眉头，“小方他没说不喜欢我……”
“哦，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陈秋桐故作无知的样子，然后问道，“那师兄他有一边凝望着你，一边很温柔的吻你么？”
“……”偌瑶冥想了许久，印象中好象……“有”
“有？”陈秋桐大惊，那个木讷的师兄？不敢相信的追问道，“师兄真的吻过你？”
“是啊，就是这。”偌瑶很得意的伸出了食指。
“……”陈秋桐一下子愣住。
“上次我被花刺扎到，就是小方帮我把刺吸出来的啊。”偌瑶解释道。
“……”陈秋桐开始冒汗了，这个也算？这丫头到底是失忆还是……算了，为了报仇，我忍。“这个不算，还有亲到其他地方的吗？”
“不算？”偌瑶一怔，为什么不算？“没有！”她很老实地回答。
“所以说师兄并不一定爱你啊，而且你甘心被别人说成毛小方不喜欢你么？”陈秋桐开始放长线，钓大鱼。
“好象……不是很甘心……”偌瑶依旧实话实说，对刚刚奇怪陈秋桐为什么问自己这些事已经完全不知丢哪去了。
“所以说，那你就要去主动证明啊，证明师兄是喜欢你的啊！”陈秋桐确信某人已经上钩了。
“怎么证明？”偌瑶则依旧不耻下问。
陈秋桐一笑，“过来”她示意偌瑶靠近些，将嘴凑到偌瑶耳边，“……”
午饭后，陈秋桐就心满意足的走了，临走时还不忘非常“善意”的对偌瑶眨眨眼，示意她千万别忘了早上说的事。
“偌瑶，师姑她没有为难你吧？”陈秋桐一走，阿秀就立即关心的问道。
“没有”偌瑶摇摇头，忽然想起很重要的事般，“阿秀，你师父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师父晚上就回来了，怎么了？”阿秀回答道。
“没什么”偌瑶轻盈的笑笑，立即闪到下一个话题，“那帮你一起收拾碗筷啊。”
“好啊”阿秀笑着说道。
夕阳开始西斜，逐渐西落的太阳发出最后的光芒，似乎将所有的事物都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缘，就连天空都被染成了金黄色。然而，寒冷的空气，路上行人呼吸时偶尔带出的几抹白气，却在这刹那的金色的世界里提醒着人们冬天正在靠近。
伏羲堂大厅内
舒宁帮着阿秀在摆碗筷，阿初悠闲的正在喝着茶。
而偌瑶则站在大门口不断的张望着。事实上，午饭后不久，她就已经不时的在大门口徘徊了。
“阿秀，偌瑶怎么了，今天怎么一直站在大门口啊？”舒宁奇怪的向阿秀问道。
“一定是在等师傅吧。”阿秀同样望了大门口一眼，笑着说道。
“你们女人真是奇怪，师父要回来自然会回来了，要是不回来等也没用啊。”阿初放下茶杯，摇头晃脑的说道。
舒宁不以为意的瞪了阿初一眼，随即，对阿秀笑笑，“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回来，偌瑶在门口站了很久了，我还是去叫她进来吧。”
“好啊”阿秀点点头。
大门口
“偌瑶”舒宁说道。
“呃”听到舒宁的声音，偌瑶回首，“舒宁，为什么小方到现在还不回来啊？”心急之情溢于言表。
“我想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舒宁说道，“这里风大，我陪你到大厅里等好不好？”
“……”下意识的，偌瑶又向外面张望了一下，站了好久了，感觉脚真的有点累了，“好吧”她温顺的点点头。
大厅内
“偌瑶，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饭啊？”阿秀关心的问道。
“是啊，饿了就先吃饭吧，也不知道师父什么时候才回来。”阿初立即也殷勤的说道，其实，是他饿了。
而偌瑶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饿，虽然坐在大厅里，视线却一直停在大门口。
阿秀和舒宁不禁对视了一眼，感觉有些奇怪，偌瑶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急着见师父的样子。
这时
“师父，这么说，是不是只要再开条路，陈家村的风水就会有所好转？”
“嗯，这个村的风水格局本来叫状元披甲……”
毛小方和阿海终于从外面回来了。
“咦，师父他们回来了……”阿秀说道。
而这边，偌瑶似乎是双眼一亮般，不等阿秀他们说什么，立即起身。
“小方——小方——”她飞奔向大门……
“偌瑶”毛小方微微一笑。
而下一刻，偌瑶已经轻盈的偎依进他怀里了。
似乎是比平常更强烈的温情和依赖，毛小方不禁一怔，这丫头怎么了……
然而，还来不及说什么，偌瑶忽然踮起脚，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随即，水润的小嘴像小鸡啄米似的频频落到他的额上。鼻尖上……
毛小方一怔，一时间完全反应不过来，这……。
而阿海。阿初。阿秀。舒宁，嘴巴全都清一色本能的形成了“O”字形，完全难以眨眼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这一幕……
而偌瑶，直到毛小方的脸上印满她的口水才满意地松开了手，然后突然飞也似的跑开了……
半晌
所有的人似乎才从刚刚的“震惊”当中缓过神来。
比起几个徒弟，而毛小方则似乎更是慢了一拍，这一瞬间才完全回过神来。“……”看着四个绝对不怀好意笑着的徒弟，他不知是尴尬多一些，还是完全不会处理眼前的状况，一代僵尸道长，已经只能连忙用咳嗽掩饰此时内心的起伏，“嗯哼，你，你们四个，我，我先去一下书房，你们，先，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往大厅快步走去。
“……”阿秀他们又是一怔，随即立即反应过来，故意大声叫道，“师父，您不吃我们怎么可以吃饭啊，我们去叫偌瑶吃饭啊……”
“……”然而，什么回应都没有。
留在原地的阿秀他们，相互的对视，半晌，终于忍不住跺足大笑，“你们有没有看到师父刚刚的表情啊，我从来都没见过师父这个样子，真是，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阿初笑得快岔气了，“我想，也只有偌瑶才有这个本事让师父完全这么愣住不动。”
“可不是”舒宁笑得捂住肚子，“好可惜啊，刚刚没用相机拍下来，师父的表情，真的是，呵呵，我想，要是可以瞪出来，一等会成为头条……”
“……”
不过，所有人心里都奇怪，偌瑶怎么了，怎么会忽然做出这么“伟大”的举动啊？
而这边，“卡卡，你快去告诉秋桐姐姐，我办到了，我亲到小方了，而且还很多次呢！”一回房，偌瑶就颇有成就地对特意奉命守候的卡卡说道，好象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使命一样。
然而，“……”卡卡却快晕了，刚刚那一幕，它远远躲在角落里早就看见了。心里不禁怀疑，主人，你到底有没有跟这个丫头解释清楚啊？“老大，主人说的是吻他，不是让你在他脸上印满口水印……”潜意识的，卡卡极度怀疑这偌瑶的理解能力……
“呃？”偌瑶一怔，刚刚，不是吻吗？
“算了，我还是帮你再问问主人吧……”卡卡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自己任重而道远啊……
夜幕早将甘田镇完全笼罩在内，星光点点，秋末冬初的微寒在夜深时更是明显。
书房内
“阿初，我让你去查那天来伏羲堂的人，有什么消息了吗？”毛小方问道。
“……”阿初微微一愣，今天在伏羲堂晃荡了一天，哪还记得这件事？“师父啊，本来以我的办事效率，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可是，今天你和师兄都不在，舒宁要去报馆，阿秀早上又要去买菜，这样一来，伏羲堂不就剩偌瑶一个人了。所以，在这个时候我怎么可以贸然离开，当然是留下来帮师父照顾偌瑶了。”连忙为自己找借口。
“也就是说什么也没查到了。”毛小方无奈的暗暗叹气，几个徒弟中，阿初天资最高，可是，却偏偏偷懒不上进，做事爱投机。
“师父，明天我就和阿初一起去查，两个人，一定很快可以查到一点什么的。”阿海连忙替阿初说话道。
“嗯”毛小方点点头。
“对了，师父，下午的时候，宋队长来了。”这时，阿初忽然想起般说道。
“哦，有什么事吗？”毛小方问道。
“宋队长说，明天那三个犯人就会送交由重犯监狱了，他怕途中犯人闹事，所以想问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确保安全。”阿初说道。
“那三个家伙喝了师父的符水，法力已经被克制住了，怎么还会闹事呢。”阿海说道。
“我也是这么说”阿初立即接口，“不过宋队长还是不放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毛小方则是若有的点点头，说道那三个犯人，下意识的就就想到那天的那两个人，隐约的，有些不安，“这样吧，明天一早，你们送几道符给子隆，这样应该没事了。”
“是，师父。”阿海阿初应道。
“小方，小方”这时，偌瑶欢快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下一刻，她已经跑进书房。然而，却似乎是没有考虑如何刹住脚步，幸好毛小方及时伸手将她扶住。
“怎么了，跑的这么急？”毛小方关心的问道，神情，不似片刻前的严肃。
“你喜欢我吗，小方？”偌瑶顺势靠近毛小方怀里，一双铜铃般水润的瞳孔温婉却不失天真，红唇轻抿，晶莹秀气。
“……”毛小方一怔，下意识的便看了一眼站在另一侧的阿海阿初，完全没料到她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而且，眼角的余光，他扫到两个徒弟在偷笑了。
“呃，小方，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见毛小方半晌不说话，偌瑶半是委屈，半是担心的问道。
“呃。”看着偌瑶委屈的事情，另一边是在窃笑的两个徒弟，毛小方无意识的挑了一下眉头，这刻，似乎真是难倒了一代僵尸道长。
“小方，你说话啊。”偌瑶委屈担心的神情更重了。
“喜欢”无奈，努力忽略两个徒弟，毛小方半是尴尬的说道，下意识到，心里想到，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那你亲我。”然而，不等毛小方想明白，这边，偌瑶已经是一脸认真的望着他了。
“……”毛小方显然大惊，这一次，比刚刚的那句喜不喜欢威力可大太多。
“喜欢我的话就亲我！”偌瑶的表情相当严肃，似乎在说什么非常要紧严肃的事情般。
而毛小方则完全有些手足无措了。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似乎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最大的限度也不过是拥抱，而亲吻……除了傍晚的“小鸡啄米”，还有的就是在湖中落水那次，可这，似乎都不算吧。现在……
这丫头这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怎么忽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而一抬头，又赫然惊醒发现，旁边还站了两个徒弟。
“偌瑶，你先回房好吗，我一会儿来看你。”毛小方尴尬的说道。
“不要，你还没亲我呢。”然而，没想到的是，偌瑶丝毫不考虑后果地反驳道。
“呃”毛小方几乎有些招架不住了，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棘手的问题，“乖，先回房去。”他耐心地哄她道。
“不要，快亲嘛！”偌瑶却抓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而且，似乎带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而一边的阿海和阿初，面面相觑，早已忍笑忍到面红耳赤了。
“师，师父，那个，我们不打扰你们了，先，先出去了……”阿初拼命的忍着笑，然而，却几乎要到达极限了。
师父的表情，真是，真是……哈哈哈，但是却只能在心里大笑……
“是啊，师父，我们，先出去了。”阿海一边附和道，一边和阿初挤眉弄眼，快去告诉阿秀和舒宁，师父的表情，比傍晚的时候还好玩，一溜烟的便跑出来书房。
见阿海阿初出去，本能的毛小方似乎微微松了口气。现在，偌大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毛小方的神情下意识的自然了一些。
“呃，偌瑶，为什么，突然要我，要我亲你啊”看着一脸期待的偌瑶，好不容易，毛小方将心里的疑问说出口。
“因为，如果你亲我了，就可以证明你喜欢我啊。”偌瑶答道，神情很是认真。
这是什么逻辑啊，毛小方却有些无语，“为什么这么说呢？”然而，他还是耐心的问道。
“是秋桐姐姐说的呀。”偌瑶回答道。
“师妹来过？”毛小方微微一惊，忽然有些明白，偌瑶怎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暗暗一叹气，这不会就是她的报复手段吧。
“嗯”偌瑶点点头，有些难过，更多的或是一抹不着痕迹的担忧，“秋桐姐姐告诉我，你留我在身边，也许并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一种同情。可是，我不要你的同情。所以，她就让我去证明，她说，如果你亲我，就证明你是喜欢我的。”莹然的双眸，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梦幻似的朦胧，却有种泫然预泣的感觉。
这样的眼神让毛小方心中一颤，她的潜意识里在害怕，无法忽略她此时在尽力掩藏惊恐的瞳孔………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患得患失？
“小方，那，你可以亲我吗？”这次，偌瑶小心翼翼的问道。
此时偌瑶的声音即使小如蚊吟，毛小方也能清晰的听到。内心深处，隐约间又微微一颤，就在那，那个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被深深的触动着。望着眼前的人，此刻，她同样静静的回视自己，长长睫毛下清澈的琥珀色眼眸水晶般纯洁，即使汇聚星辰，又如何这般晶莹清澈。这样的双眸，什么都可以融化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这样，他一直凝视着她，期间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渐渐的，毛小方缓缓的低下头去，一切仿佛慢镜头般，终于，甜蜜在二人唇齿间化开。
偌瑶很温顺的闭上了双眼，有泪水，淡淡润湿了睫毛。她似乎有些羞涩的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便安静无声的软软的靠进他的怀中，长长的睫毛覆在她脸颊上，映着迷离的光线微微发颤，两人的唇就这样亲密相接。
一瞬间，仿佛无数美丽的花朵在两人心中盛开着，照亮着彼此的生命。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就是在这一刻，只是，它驻足了片刻。
毛小方轻轻放开了怀里的人。
此刻，眼前的人，脸上淡淡的布满了红晕，仿佛是不敢直视般羞却的垂下了眼睑。垂下来的长睫毛如夜之羽翼般在脸颊上投下阴影，淡淡的唇在月色的掩映下闪动着淡淡的光泽。
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心里，隐隐的，被一种名为感动抑或是幸福之物盈盈填满。
害羞而红了脸的她，看上去别样的温柔。夜风透过半启的窗子拂面，吹动了她不经意间散落在额前的几根发丝。发丝调皮的抚过她的脸庞，然后，温顺的发梢停留在她的眉梢。漂亮的双眼皮轻扫到鬓角里，宛如凤凰羽翅。两个身体靠得那么近，仿佛呼吸的气息都可以在彼此周围感觉得到。
偶尔，偌瑶会悄然回眸，然而，当视线与他相遇，她又会小鹿般立即将视线迅速收回。
这样，毛小方伸出手，再次将她瘦弱的身躯轻轻搂入怀中，轻柔的笑容在彼此的脸庞绽放。
片刻的寂静无声，只有彼此心跳的声音，呼吸的声音。
“小方！”忽然，偌瑶轻声唤道
“嗯”
“小方！”
“嗯”
“小……”
“嗯？”毛小方低下头，有些奇怪地望着怀里那眼中泛着雾气的人：“怎么老是叫我？”
“我……”偌瑶羞赧地将头埋得更深了，“就想确认你是不是真是在我身边？”
望着她，怜惜之情油然从幽潜之处升起，抱紧了她。“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嗯。”偌瑶使劲的点点头，“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都要在，不管是天上，还是人间”
和你在一起，天上，人间，这些都不重要了。
“好”毛小方笃定的回答，一时间，有种并不熟悉的，苦涩的平静。可是，却是一种很塌实的存在。
“我答应你。”毛小方承诺的说道。
不管是天上还是人间，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生生世世的承诺。
生生世世的誓言。
“天上人间，我就在你身边。”
人生，本来也就一场比梦更长一点的梦，中间所有的悲喜哀乐，都不过是从生到死，从开始到消亡之间泛起的微微涟漪。
只是，有爱，是梦，非梦，天上，人间，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