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彼岸花（二）
伏羲堂内
“李偌琼约偌瑶喝茶？”书房内，毛小方听完阿初对今天情况的报告，有些隐约的奇怪。
“不但遇到李偌琼，还碰到了徐峰”阿海补充道，有些不解，“不过很奇怪，那个徐峰不知道为什么，拉了偌瑶就跑，好像很怕偌瑶和李偌琼在一起一样。”
“哦”毛小方微微一惊，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莫名的，心里有些淡淡的不安。
“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发现毛小方似乎若有所思，阿海有些奇怪的问道。
“呃”毛小方回过神来，“没什么，你们去休息吧，明天再去盯着。”
“是，师父”阿海阿初说道。
夜深了，就连爱闹的秋蝉也困了般入睡了。
伏羲堂内，很静，所有人都入睡了。
然而，一个黑影翻墙闪入，随即，熟练的进入了一个房间。
黑暗中，黑影的双眼闪着幽幽的光芒，黑暗中，带着一丝寒冷。
他停在了床榻前，床榻上，是一个熟睡的人。
睫毛密密地扑下，眉头紧缩，却锁不住深藏的哀伤。
偌瑶，你，为什么，总是满怀心事，即使睡着，也是不安。黑影心中在暗暗的叹息。
下一刻，黑影的视线落在了偌瑶脖子上的玉佩上。
对不起，偌瑶。
手伸出，朝向玉佩。
然而，忽然，玉佩闪出一道光芒。
“唔”黑影瞬间被玉佩的光芒镇住，下一刻，沉闷的嘶吼，尖锐的獠牙。
然而，似乎是冲破结界般，黑影手一挥，那块玉从偌瑶脖子上滑落。
夜色黑的令人窒息，两个身影在一座隐晦不明的残破的庙中交谈着。
“你该有所行动了。”月亮被乌云半遮住，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肯定是个男子，隐约间只见一头隐白的长发，在黑夜中似乎隐隐发光。
“我一直在行动，虽然还没有立即达到您的目的，但是，很快就有好戏看了。”与银发男子对面而站的是一个女子，月光下赫然是李偌琼的脸，“不过，您也不要忘记给我的承诺。”
“你放心，只要你完成任务，你想要的，随时奉上。”
“好，很快，这个甘田镇就会变成一个永远黑暗的世界了。”
深秋的甘田镇，比起往常安静很多，空气略微有些干燥，人们走在路上，呼吸偶尔会带出几抹白气，在这不算不太寒冷的时间里提醒着人们冬天的靠近。
伏羲堂内
和平时并无两样，差不多的时间，大家都在吃饭，
“大师兄，你们这几天在忙什么啊，怎么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啊？”饭桌上，阿秀一边吃饭，一边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啊，”阿海连忙辩解着，跟踪徐峰他们的事，不止偌瑶，阿秀她们也都不知道，“我们，我们到山上采药啊。”
“采药，有这么多药要采吗？”舒宁同样有些奇怪，这几天，阿初连帮她发报纸的时间也没有。
“是啊，药房里，很多药都用完了，阿初他们还要一段时间要忙吧。”见阿秀和舒宁似乎有些不相信，毛小方上前圆场道。
“哦”阿秀她们似乎是信了。
见此，毛小方和阿海阿初他们不禁下意识的挑了一下眉，没想到，撒谎还真是有些难度啊。
“咦，偌瑶，你的玉佩呢？”这时，阿秀忽然有些奇怪的问道。
经阿秀一说，大家才发现偌瑶脖子上真的什么也没戴。那块玉，偌瑶从不离身的。
“在这呢。”偌瑶连忙从腰际的荷包内拿出玉佩，有些奇怪的说道。“不知道怎么弄的，今天早上起来，才发现链子断了，玉佩就掉在枕边。”
“正好，我认识聚宝斋的老板，我帮你拿去修啊。”舒宁连忙说道。
“嗯，那麻烦你了。”偌瑶点点头，顺手将链子递给了舒宁。
午后，空气中少了几丝凉意。伏羲堂内，阿海阿初不在，阿秀和舒宁也出去了。
院子里，偌瑶正帮阿秀晾早上洗的衣服。
俯身，忽然，她发现一个蚂蚁洞，蚂蚁从里面进进出出，然而，很奇怪，那些蚂蚁个头大的有些不寻常。
“偌瑶，怎么了？”毛小方步入院子，发现半蹲在地上的偌瑶。
“快看，这儿有好大的蚂蚁。”偌瑶微微回首，奇怪的说道。
“蚂蚁？”很自然的，毛小方在偌瑶身边蹲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那个蚁洞。
此时，几只硕大的蚂蚁正在洞口进出，然而，每只蚂蚁竟都有成年人的手指粗细。
龋蚁，伏羲堂怎么会有龋蚁？毛小方一惊，眼中闪过不着痕迹的疑惑。这种蚂蚁毒性很强，一般人要是被它咬了，不出一个时辰，毒素就会行走到全身，然后中毒而亡。好像是术士用来修炼邪术时食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方”见毛小方似乎有片刻的失神，偌瑶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毛小方连忙收回的思绪，刚想说话，哪知，
“好大的蚂蚁，我想如果舒宁在，一定很高兴，说不定可以给她带来一片自然专稿。”这时，偌瑶竟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捏起一只蚂蚁来，为舒宁留下点什么。
“别——”毛小方一震，连忙想阻止，然而，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偌瑶凝眉，“啊！”紧接着，只见她迅速抽回手。
毛小方一震，赶快抓住她的手，仔细查看。只见她的食指顶端有一个细小的伤口，看似不是很严重，但是从伤口处渗出的却是黑色的血液。“遭了”
“我没事，只是被咬了一下。”见毛小方似乎脸色都变了，偌瑶连忙淡淡一笑，表示自己没事。谁知一站起来，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就有些站不稳了。
“偌瑶”毛小方大惊，本能的一把接住她即将滑倒的身子，“别乱动，蚂蚁有毒。”
“有毒？”偌雅已经有些神思恍惚了，在她恍惚之间，毛小方已经将她抱起快步往药房走去了。
药房内
强忍着痛楚，偌瑶让毛小方替自己清理伤口。
因为，疼痛，她的脸色微微泛白。
“忍着点”不自觉的，毛小方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对准她食指上的伤口，捏住银针向伤口里面扎去。
“唔”偌瑶倒吸了口冷气，疼痛立即从指尖传到全身，果然是十指连心。
然而，即使是这样钻心的疼痛，她的身体却没有移动分毫，手也老实的放在毛小方的手中，没有抽走的意思。看着眼前握着自己手的人，他，好像在为自己紧张。这样想着，好像渐渐感觉不到疼了，取而代之的，是心中隐隐泛起的，令人心悸的幸福。
“你，不疼吗？”发现偌瑶似乎安静的异常，有些迟疑的，毛小方问道。
“有点”倏然回神，偌瑶忍痛回答道，双眸中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雾气。
“那，你为什么不躲开？”毛小方不解的问道。
“躲开？我为什么要躲开？”盈盈如水的双眸中带着几丝痛楚，但清晰如故。
“任何人对于疼痛的正常反应都是躲避。”毛小方手中的动作没有减慢，用银针固定好伤口，再使劲挤压伤口四周的皮肤，努力的把其中的毒血挤了出来，直到从伤口中留出的血液重新变回鲜红色为止。
然后拿过经准备好的干净纱布，仔细的拭干伤口的血迹。最后，再拿起一根棉签，蘸着已经调好的药轻轻在伤口上涂抹着。
终于做完了这一切，毛小方暗暗轻吁了一口气，“好了”
“嗯”看着包好的手指，偌瑶点点头，“小方，院子里怎么会有这种蚂蚁啊？”
“我也不知道”毛小方摇摇头，下意识的他微微皱眉。回过神来，他看着偌瑶，莫名的，心里竟有隐约的担忧，“怎么样，还疼不疼？”
“没事了”偌瑶摇摇头。
这时，“毛师父，毛师父……”外面传来了着急的呼叫声。
“是宋队长”偌瑶一惊，“他怎么来了？”
当毛小方和偌瑶来到大厅，大厅内，不止宋子隆，还战了好个个警察，而且，地上有一个担架，三元竟躺在上面。
“宋队长，出什么事了？”毛小方问道。
“毛师父，你快看看三元，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肚子就越变越大，还疼的很厉害。”宋子隆急急的说道。
“哦”毛小方一惊，立即俯身检查。
“毛，毛师父，救救我，好痛啊。”三元痛苦的叫道。
“好，你别紧张，我看看”毛小方安抚道，伸手轻轻的按在三元早已撑破了警服的肚子上，鼓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毛小方微微一皱眉，随即竖起双指在肚子之上凌空一指。这时，三元的肚子竟“咕咕”的作响，紧接着，便看到三元的肚子里似乎有异物在挪动。
“这”偌瑶和宋子隆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啊”而其他人半是吃惊，半是惧怕的一退。
“是蛊毒”毛小方一惊，
“蛊毒？”宋子峦手下不禁面面相觑。“那怎么办，有办法解吗？”
“偌瑶，快去拿毛笔和朱砂来。”毛小方微微沉思，随即皱眉道，显然，这件事有些棘手。
而另一边，一个幽暗的山洞被无数烛火的光芒照亮着，虽然是白天，那里却处处透着阴森。
李偌琼正跪坐在神案前，一块玉佩供于坛前，上面不知道画了什么。她双手结印，以一种奇异的旋律念着咒语，嘴角，带着一个若有若无的诡异的笑。
伏羲堂内，毛小方已经用朱砂在三元隆起的肚子上画满了符咒，“宋队长，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扶住三元。”
“我来”宋子隆主动的说道。
“嗯”毛小方点点头，将手中的毛笔递给偌瑶。
这时，画在三元身上的符很快产生了作用，三元原本隆起却光滑的肚子出现了很多狰狞的肿块，并且慢慢的开始蠕动了起来，越动越快，像是无数蠕动的巨型蚂蟥。
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有几个警察还握紧了腰间的配枪，似乎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
而这时，反而当事人三元却开始昏睡，似乎一切都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般。
见此，毛小方不敢有片刻耽误，立即盘坐在地，并起双指抵于三元眉心处，希望借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将三元身上的蛊毒逼出。
然而，毛小方的努力似乎更加激烈地跳来跳去，蛊虫开始在三元肚子内激烈地奔突冲撞，更好象就要破肚而出。而且，似乎远处无形中有另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制着三元体内的蛊，而且和毛小方的真气形成了对抗。这样的较量几个回合下来，不仅三元的脸色开始惨白，连毛小方的额头也已布上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偌瑶更是担心毛小方，她手里的毛笔就快被她拧断了，下意识的，连大声呼吸都似乎不敢。
随即，毛小方积聚了更多的真气在掌心，他的额头渐渐的渗出了更多细小的汗珠，神色变得凝重，似乎在抵抗着什么。而这样一来，蛊虫竟真的放慢了速度，最后似乎终于慢慢地温顺下来。
而这时，远处无形中对抗着的那股强大的力量似乎也暂时安静下来。痛苦暂时解除，三元的神志似乎开始恢复了，甚至慢慢地睁开眼睛。
众人不禁微微的呼出一口气。
然而，毛小方没有松懈，继续催动真气，引导蛊虫慢慢地从心口向上蠕动，蛊虫慢慢地上行，经过胸部，脖子……。。。
山洞中，李偌琼念咒的声音突然停了，她蓦然睁开了眼睛，她知道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开始阻碍她。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震怒的感觉，反而，轻轻的扬起嘴角，正中下怀呢。连忙，她结了个新的手印，念咒声加强了许多，奋力对抗着不可视的敌手。
三元体内，蛊虫仍在上升着，然而，谁知在喉咙卡住了。
而且又开始躁动，无形中的那一股力量似乎又一次发挥强大的力量。三元的喉咙怪异地跳来波动，头一点，又一次的垂下去。
破喉而出就是死！
此时，毛小方的眼神显得凌厉，他变化了手印。
忽然，“嗤！”的一声，三元体内的蛊虫突然从三元的口中疾冲而出。
而这时，“噗”毛小方喉头同时一涩，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小方”偌瑶大惊，连忙上前扶住他。
而这时，毛小方暂时顾不上理会自己的伤势，他顺手伸手摘下偌瑶发髻上的一支小簪子，敏捷的掷向飞走的蛊虫。
蛊虫从空中被打落，跌落在地板上，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一下子僵死。
远处山洞里，李偌琼的手印一下子挣开了，她败了，然而，她却高高的扬起了嘴角。
“小方，你怎么样？”扶着毛小方，偌瑶脸色煞白。
“我没事”毛小方借着偌瑶的力站起，然而，他面容苍白，唇色灰黯，额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毛师父，三元没事了吗？”宋子隆问道。
“喂他喝点黄酒就没事了。”毛小方扶住胸口说道。
本是正午的天，此时竟阴暗起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征兆，空气中夹杂着丝丝的寒意，不断的凉彻心肺。
房内，偌瑶细心的帮毛小方换下了染血的长衫。
“谢谢。”毛小方的礼貌换来偌瑶淡淡的微笑。
不知是不是错觉，相处久了，无意间似乎会产生一丝淡淡的依恋……但是，毛小方不会知道这份依恋来自哪里。。
他靠在躺椅上，下午发生的事让他觉得疲倦不堪。疲倦地闭起眼睛，本身却没有一丝睡意。
“小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偌瑶担心的将茶放在毛小方的身侧的书案上。
“没有，只是有些累。”张开了眼睛，毛小方微微的扬扬嘴角。
“你确定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偌瑶在半跪在椅子前，不放心的说道，眼中的不安如水般击碎。
“嗯”毛小方点点头，侧头，正好迎上那如秋水般的眸子。而在这样的一刻，这样的眼神，毛小方微微一怔，他从她的那双眼眸中读出了一种似乎是撼动心扉的担忧，还有那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深深心痛……
这样的眼神，她心里，真的是接受了当日自己的决定，真的，可以风过无痕？还是，她只是把那段被我遗忘的记忆埋在心里，只是，不愿再在别人面前提起。
一度以为，不要再让她抱着一个几乎微乎其微的希望，让她看清眼前所可能存在的现实，或是唯一的可能，那么，时间久了，她就会慢慢的淡忘，然后，也许她就可以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将来。
也许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痛苦，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伤痛迟早会慢慢愈合。这句话，是当时做出决定时告诉自己的。可是，这段日子她的表现，自己心里那份莫名的、偶尔出现的悸动，此刻她的眼神，真的，那时的决定，真的是对她最好的选择吗？
一时间，连游走阴阳两界的僵尸道长也茫然了。
瞬间的失神，却倏然回神，“别担心，我想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偌瑶点点头，没有注意到毛小方瞬间的内心起伏。
这时，凉凉的晚风吹进房内，偌瑶抬头看了一下半开的窗子，于是，便细心的站起准备关窗。
这时，“师父，师父”阿海阿初一路叫着跑进房来。
“师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一进门，阿海他们就发现毛小方脸色不大好，而且，好像很累的样子。
“没什么，你们”倏然的，毛小方坐起身来，对偌瑶说道，“偌瑶，你去厨房看看阿秀煎好药了没有。”
“嗯。”偌瑶点点头，便转身出去。
目送偌瑶消失在房门外，毛小方回过头来看着两个徒弟，“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师父，那个李偌琼真的有问题。”阿海连忙说道。
毛小方不禁神色一正。
“中午的时候，她一个人离开了旅馆，后来我跟着她到了后山，因为担心她会发现，所以不敢靠太近。”阿海继续说道，“后来，她进了一个山洞，但是大概有一个时辰也没出来。”
“中午？”毛小方微微一怔，“是不是未时？”
“是啊，师父，”阿海阿初一惊，没想到毛小方猜的这么准，“你怎么知道，就是未时。”
“可是，她进去足足有一个时辰都没出来，我觉得奇怪就想上前看看，哪知道那个山洞口一丈之内，好像是挡了一面无形的墙一样根本不能靠近。”阿海不可思议的说道。
“她封了结界”毛小方微微皱眉，同样是在未时，这么说，替三元解蛊时的那股不明的力量真的是来自李偌琼？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徐峰呢？”
“他还是一直待在旅馆，听来来旅馆的老板说，不止徐峰，连他的那些手下都是，好像日夜颠倒了一样，白天睡不醒。”阿初奇怪的说道。
“白天睡不醒”毛小方喃喃的重复了一下阿初的话，这么说，真的是有问题了，徐峰手下好像有二十多人，如果真是这样，那问题就大了。
“师父，是不是真的有问题？”阿海看出了毛小方的神色凝重，“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现在该怎么做？毛小方微微沉思，然而，刚想回答，胸口那里竟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体内的某个地方似乎忽然躁动起来，好象有个什么东西在他心里扭动，越来越急，瞬间就变成强暴的翻滚。伴随着一阵刺心的疼痛，他下意识的踉跄了一下，差点站不稳。
“师父”阿海阿初一惊，立即上前欲扶。
“没事”毛小方深吸了口气，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偌瑶端着药碗进来，“小方，药煎好。”
“师父，你吃药吧，我们下去了。”见偌瑶回来，阿海阿初半是因为李偌琼半是识趣的说道。
“嗯”毛小方点点头，的确，这个话题暂时最好还是不要让偌瑶知道，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前，还是不要让她担心了。
看着两个徒弟出去，房里只剩下毛小方和偌瑶两人，一时间，房里似乎隐约的存在一种淡淡的微妙感觉。
下意识的，收回刚刚略带沉重的思绪，毛小方有些腼腆的一笑。偌瑶没说什么，同样只是回以盈盈一笑，“药再过滤一下就可以喝了。”说完，便将药放在桌上开始过滤。
毛小方看着偌瑶娴熟的动作，随即，又将视线移到了窗外的天际。
天空中的星星不再璀璨，反射出黯淡的光辉，似乎预示着灾难的降临。
想到三元的事，想到阿海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毛小方心中暗暗担心着，看来，甘田镇又有麻烦了。
此刻，深沉的黑夜贪婪的吞噬着天空中的光辉，虎视眈眈的俯视着大地，如同一个巨人般，藐视着世上的苍生。
风中夹杂着不安和烦躁，从西方吹来，但是没人发现，此刻，正传递着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