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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赶尸(上)

我和海婴惊慌失措地逃回镇上。

在麦场上停下,转身远望坟场,阳光普照之下,那儿是一片广袤的田野,在这个万物萧条的季节,坟场上的植被都已经凋零,因此散落在田间地头的坟茔分外凸兀,十分显眼。

坟场上空的那片黑团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但它的阴影似乎还依然笼罩在我们的心里,远处的坟场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活生生的鬼片啊,现在完场了。”海婴望着远处,喃喃地说。

“意犹未尽是吗!”我说到,显然我的情绪仍然没有稳定下来,海婴戏谑似的话让我不胜其烦,甚为恼火,我也终于找了发泻对象,“开眼了吧,劝你别去,你却不听,偏偏要在这种时候到那种鬼地方去看什么狗屁风景,差点把命都给搭上了。自打遇到你这姑娘起,我就日子没没安稳过,你怎么就这么让人闹心啊。”

“你怕了是吗?”海婴转过脸,盯着我问。

“我怕?我怕什么啊?我什么事没见过啊!”我吱唔到,然后甩手离去。在心里把海婴恨得痒痒的,这丫头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看到我一个表情,就能预测我下一个动作,把我看得透透的。

可是遇到这种事情,要说不紧张,那肯定是自欺欺人,何况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仿佛就是昨夜那个梦的延续,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家之后,我翻箱倒柜地把老馆长的遗稿找出来,从中抽出那张印着血红色狐狸图案的稿纸,对海婴说:“这张纸上的狐狸跟刚才我们在坟场上空看到的那只是不是一模一样?”

海婴接过去,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猛地点点头“是的,一模一样。天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太邪乎了吧!”

我瘫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它们之间一定是有联系的。”

“也许那个孔先生知道答案。”海婴若有所思地说,“他曾经告诉过你关于这个图案的一些故事,你难道忘记了吗?”

“是的,他告诉过这个图案出自一枚印章,名字叫做‘化狐枚章’,而且我一直怀疑,在蒲陵王乡长那里见到的那个金色印章,就是‘化狐枚章’。很遗憾,没有把它搞到手。”

“可以去问问孔先生。”

“怎么,现在你开始信任这个倔强的老头了?”

“发生的一些事情让人不能不有所联想。刚来蒲陵的时候,我身上就纹了一个这样的图案,然后就莫明其妙地大病一场,正是这个孔先生拿了什么‘狐泪’,竟然治好了我。而且刚才在坟场上空出现的那只狐狸,跟我曾经纹在身上的那只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这一切决不仅仅是巧合。还有,你还记得吗,阿莲身上也曾经有一个这样的图案,后来她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你没白跟我,你终于开窍了。”我继续说到,“而且我现在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昨晚见到的一切可能并不仅仅是一个梦。”

“可你昨晚的确是睡过去了。”海婴很认真地回忆到,“大约九点去家堂看望孔先生回来,吃过晚饭,你躺在床下了。”

“那你干什么去了?”

“我也回房睡下了啊。”

“我十点,十一点,十二点,还在床上躺着吗?你看见了吗?”

“这我到注意。你自己都说了已经睡下了,跟个猪似的,你又没有梦游的习惯。你能跑到哪儿去呢?”海婴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

“这就是问题。”

“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当然听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也许只有一个人明白。”

“谁?难道你说是孔先生?”海婴一脸疑惑地问。

“他既然能用一瓶什么‘狐泪’把你的怪病神奇地医治了,也能对别人做出点稀奇的花样来。”

“你指什么?难道你认为你昨夜被孔先生催眠?难道世界真有什么催眠术吗?你真会异想天开!”海婴叫到

“外婆活着的时候,曾经略懂一二,只不过在她眼里,这些道术只不过是些左道傍门,股子里是不屑的,不过可以肯定,这种道术的确是存在的。孔先生也算是个高深莫测的人,行走江湖也有些年头了,懂得一些诸如此类的道术并不奇怪。”

“你不是一直很信任孔先生吗,难道担心他会害你?”

“这倒未必。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也只是猜测而已,因为果然如此,孔先生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我的记忆当中,新年的第一天往往会过得很快,刚起床,还没做多少事,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下来了。大约是小时候习惯守夜,过于疲倦,形成的一种错觉吧。

但是这个新年的第一天似乎例外,时间像蜗牛一样在慢爬,我和海婴靠在火炉边,心猿意马地聊着天,话题总也离不开孔先生,也许我俩已经都感觉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能只有这个老人能为我们理清一下头绪,他肚子里一定有货,让人头疼的是,这个老人本身就是一道解不开的迷。

海婴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地给我分析她的每一个观点,我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对这些错综复杂,充满迷离的事情感兴趣,像她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充满兴致,也许她只是为了给我那颗不可扼制的好奇心做陪衬。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美丽聪明,充满着单纯幻想的女孩子,跟所有这个年龄段的女孩一样,逛街,恋爱,朋友,理想都应该成为她们生活必不可以的元素,可是我却带着她去倒腾古玩玉器,现在又带着她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地,搅进了一个险象环生的迷局。

有时候,我跟海婴开玩笑道;赶快找个人嫁了吧,你可以带着那小子,随便挑选几件我收藏的最珍贵的宝贝做嫁妆。

这时,海婴总是盯着我问:你最珍贵的收藏又是什么呢?我竟一时语塞,无法回答。这也是我需要问自己的问题,那些收藏品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呢?

也许这就像那面神秘的古铜镜对人的吸引力一样,历史学家,考古学家,还有不可胜计的古玩商和探险者为那面铜镜消耗了一生的精力,散尽家财,最终一贫如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有任何结果。

可是他们是在狂热中结束生命的,始终处于探索的状态,让自己的生活充满了想象和幻境,这应该也是我想要的。

可以肯定,坟场的那一幕仍然让我惊魂未定,一整天的时间,我都是在心神不宁中度过的。我和海婴也没有去拜访孔先生。甚至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个老人了。

晚上。海婴已经回她的房间睡下,我独自一人,在屋子里转着圈,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我并没有跟海婴提及,多年曾经我收罗到当地一本县志,竟然能从上边找到小石镇的一些史料,据这本县志记载小石镇建成于东汉末年,这样算来小石镇已经起码有千余年的历史了,县志详细地记载了小石镇的年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是,到康熙朝时,却出现了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录。县志的作者不详,县志内容的真伪也不能一一考证。

如果在一册稍有名气的正史中出现这种断代情况,必然会引起史学家们的种种猜测和重视,可是现在它仅仅是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的历史当中,是不容易被那些专家学者注意的,即使他们偶然看到,大概也不会化力气去考证。

在见到这本县志时,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一点,我想这应该是编写者的一时疏忽吧,毕竟编写这种史志的大都是些无名小辈,写这些书也只是搏一时之痛快,并无严谨可言,难免会发生粗枝大叶的情况。

但是一联想到昨夜的那个梦,我的这种想法也许就过于的简单了。

“当,当。。。。。。”悬挂在墙壁上摆钟,打断了我的思绪。这是口老式的古钟,外婆生前就一直用着,我来到这儿居左,几次想把它摘掉,因为它每到钟点时发出的巨大敲击声,让我无法忍受,像是击打铜锣一般聒躁。

我抬头看看了摆钟,它的指针已经转到零点的位置上,已经是午夜了。

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之后,我的睡意上来了。我决定先把头疼的放一放吧,好好睡一觉再说。

可是摆钟的击打声似乎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它在不停地响个没完,我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过脸去,重新扫了一眼那钟表,想看看这摆钟到底发了什么神经。

让我惊讶的是,那钟表已经停止了摆动,但是“当,当。。。。。。”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

很快我就意识到,声音根本就不是这口摆钟发出的。它是从镇上传来的,声音惭惭的有了异常,时而急促如快马奔驰,时而缓慢如滴水入池,频率在或高或低的变化。

有人在敲击铜锣!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中传播,分外刺耳。

我跑到院子外边,想听个仔细,可是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镇子又恢复了安静,苍穹一片暮色,偶尔有几颗颗若隐若现地眨着眼睛,闪着萤火,偷窥着底下的人间。

整整一夜,我都处在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似乎耳边还环绕铜锣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又没有,像是幻觉一般,又想起昨夜的那个梦,一些似人似鬼的身影仿佛在我的前眼晃来晃去,搅得我心神不宁。

铜锣!铜锣!

我突然记起了当地的一种风俗,不禁直冒冷汗,难道有人在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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