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寮头之争

幻女事件总算过去了,宫中恢复了难得的表明下的暂时的安宁。

晴明府邸前的那条明亮的溪流依旧寂寂无声地从戾桥下穿过,时值十月,两旁俱是火红的枫树,落叶不断,碧水中如同火焰燃烧般一直延展到周遭的青黑色的泥土,顽固地荼蘼下去。

京都的人也好像就沉浸在这虚幻的火焰里不能自拔,眼睁睁看着它在心中燃烧。

无论外界如何,晴明府邸的樱花依旧美丽绽放,纷纷落下,飞花如梦又如烟,没有一丝痕迹,粉色的樱花花瓣随风飘落在回廊上,让人都不忍心踩上去。

林偌雅躺在樱花树下,一时间陶醉与这缤纷花雨中难以自拔,她轻合双目,细细的体会着那柔弱的花瓣划过脸庞的感受。她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樱落如雪,风过无痕。

“偌雅,怎么躺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映入耳中,她睁开了眼睛,安倍晴明云淡风清的浅笑印入她的眼帘。

“晴明,你看完公文啦,快躺下来,这样躺着看樱花树真的很漂亮哦。”林偌雅朝他嫣然一笑,微微红嫣的唇,淡淡的黛眉,清秀的容颜,神色宛若宁静秋水,清丽不俗。

安倍晴明的嘴边噙着一丝宠爱的笑,“嗯”轻轻应了一声,躺了下来。

隔过细细的树枝,漏出一线蓝天,天空格外的蓝,那在灿烂阳光下白的近乎透明的樱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两人的脸上,身上,轻盈柔软的一瓣瓣,暗香四下浮动。

“晴明,你说我们会不会被花瓣埋起来哦。”许久,林偌雅望着天空抿嘴笑道。

安倍晴明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舒臂一手将身边的人儿搂入怀中,一手轻轻拨开落在她脸上的重重花瓣,望着她一副陶醉的样子,淡淡的语气中是另人陶醉的被风吹散的雾气般的气息,“再睡下去,你可真要被樱花埋起来了。”

“其实,埋起来也没有关系,就像一个樱花冢呢。”林偌雅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个梦幻般的笑,真的,樱花冢也很美啊。

然而,安倍晴明的笑容一滞,他半坐起身来,下意识的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嘴唇,“不要胡说。”

林偌雅睁眼看着安倍晴明,他的神色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是一份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只一瞬间,她明白了,将双手轻轻地勾上他的后颈,一双铜铃搬水润的瞳孔,散射着一份化不开的温柔,那一瞬间,所有人都为那双漂亮得叫人无言的瞳孔惊异,“晴明,我要永远的留在你身边,不管是一千年前,还是一千年后。”

吹气如兰,象春日里落英纷纷的花瓣,片片地拂落在恋人的面颊。

风一样淡淡的笑容,狡黠的双眸中眼波宛如天际浮云般的流转,令人沉醉的优雅……

林偌雅被深深的吸引,从这人对她展露的第一次浅浅微笑开始,宿命般整个身心全然投入进去,永不再回头。

这样近的距离,她又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那阵湖面结冰的清香。安倍晴明俯下身去,吻在那张依然质薄柔软而迷人的嘴唇上,那轻柔谨慎的吻象雪花一样融化在爱人的唇上。

清凉殿

庭下砂石地上跪着众多朝臣,中间一个身着黑色束带的男人正持着象牙笏向天皇汇报,此人正是中纳言,隶属于中务省。

“叛逆多桑死去多时,阴阳寮寮头之位空缺多时,臣以为,应该再选出一位法力杰出的阴阳师担任寮头。”

“左大臣,你认为如何?”天皇低沉的声音从垂帘后传出。

跪坐在殿上间的左大臣藤原颌首恭敬地回答,“臣认为的确如此,依阴阳道力强者胜的惯例,由晴明来担任寮头一职是最合适不过的,而且,他近日驱除鬼魅有功,寮头一职受之无愧。”

“嗯”天皇微微点头,的确,安倍晴明也是自己心中的不二人选。

见天皇表示应允,超下的众臣也纷纷表示赞同。身为京都首屈一指的首席阴阳师,由安倍晴明来担任寥头本是毋庸争议的。

“安倍晴明的法力是阴阳师之中最厉害的没错,可是大家也不会忘记‘那个传闻’吧?要是被人家在背后议论,说朝廷阴阳寥的寥头会在暗夜里变身什么的,那会对我们皇室的声誉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呢?”一个毫无预兆的声音恍若忽然打破平静。

殿上间上原本打着瞌睡,听得有点想睡的原博雅被这么轰隆隆一大串话炸得瞌睡虫全跑光了。

发言的是伊藤亲王的长子青木。青木为人一向温和友善,平日讨论事情的态度也颇客观中肯,此刻提出这样的质疑,没有人觉得他是妒恨安倍晴明才说这些话,反而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交谈内容也越来越不掩饰。

“说得是呀,听说他的母亲是信太森林里一只名叫‘葛叶’的白狐,他是狐狸的孩子,这种血统能当寮头吗?”

“我也这么觉得,还是贺贸保宪比较适合吧?要担任寮头,除了法力,威望也很重要,来历不明的人始终不行啊!”

“本来嘛!虽说是法力高强,如果是像其他阴阳师一样勤修练成的还没话讲,若这种法力是来自‘天生的血源’,对其他努力的‘普通人’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议论声嗡嗡不绝于耳,蓦然一道声音鼓足了勇气似地怒斥的打断这些言语,“你们说够了没有啊!”说话的是平日很少在朝上开口的原博雅。

原博雅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老实的他此时沉着脸,“不准你们这样说晴明大人,别人在外面这样讲无所谓,在朝堂上,你们绝对不可以无礼的的议论!晴明大人是所有阴阳师当中最厉害的,他当然有资格争取寮头的位置。”

瞬间,一阵出奇沉的默笼罩大殿,大家都知道,安倍晴明是这位老实的殿上人原博雅中将最好的朋友。

“其实并不是只有阴阳寮中的阴阳师才算得上阴阳师,才可以胜任寮头的位置。”这时,一直不语,似乎是有意坐着看热闹的右大臣忽然开口道。

“什么意思?”左大臣问道。

“我是说,朝堂以外也不乏高明的阴阳师呀。”右大臣慢悠悠的回答道。

“是吗?”天皇似乎也来了兴趣,安倍晴明的身世还的确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如果有个法力比安倍晴明还高的人可以镇着他的话,那自己不就可以安心很多。

“臣认识一位名叫柳川真君的阴阳师,他是臣的家将,是位法术相当高超的人物。”右大臣的神色显得颇为得意。

“把安倍晴明和柳川真君两人召进宫来,让他们两人斗法,较量一下方术,赢的接任寮头。而晴明他若当不成寮头,原因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败在其他阴阳师的手下,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妖狐后代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天皇的兴趣越显浓厚,还不忘讲些场面话,这样,似乎是一举两得。

“那晴明那里,谁去告知此事呢?”天皇问道,这可并不是件好差事。

“博雅大人平素便与晴明大人很有交情,不如就劳驾博雅大人吧。”大纳言泱泱的说道。

“好主意。”有几个人随声附和。结果,被逼到毫无发言权的原博雅便无奈的接受了这项任务。

晴明府邸

晌午时分,阳光犹如碎金一般点点洒落在庭院里,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一蹦一跳走在上面,时而欢叫两下,声音清脆。古樱树枝繁叶茂地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丝丝缕缕光线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到地上,斑驳陆离。

“晴明,晴明,外面……”林偌雅一路小跑的来到外廊,很疑惑地问正在整理昨夜星象记录的安倍晴明,“在外面徘徊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女人?”安倍晴明倚停下手中的事,抬头看着因小跑而涨红小脸的林偌雅,奇怪的说道,“我没感觉有人来啊,你会不会看错了?”

“怎么可能!”林偌雅立即保证,自己的视力可是很标准的。

两人正说着,一道身段优美的黑发白衣人影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出现在院子里,盈盈微笑着看着廊下的两人。

“就是她!”林偌雅指着那个女人大声地说道,终于证明自己的视力没问题了。

然而,安倍晴明霍然起身:“母亲大人?!”

“母亲?”林偌雅尴尬得忘记把手指收回来。来的人,正是葛叶。

“晴明啊,好久不见了。”女人缓步走了过来,抚摸着安倍晴明的脸,“你已经长成一个很棒的男人了嘛。”

安倍晴明淡淡的笑着:“母亲,怎么会突然来的?”

“很久没见到你了,就想来看看你罢了。”葛叶笑着,绕着安倍晴明和林偌雅转了一圈,随即站在了林偌雅面前,从上往下仔细地打量着,很明显的是婆婆观察未来媳妇的眼神,一时间,偌雅小姐还真是有些紧张,手足无措,第一次见家长啊。

“那个……夫人……我……刚刚真是太失礼了?”林偌雅红着脸说道。

“呵呵……”葛叶笑着转头对安倍晴明说,“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叫偌雅是吗?……”随即,又把目光移到林偌雅身上。

“是的”林偌雅颔首,恭敬的回答道。

“晴明……是个个性别扭的孩子,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葛叶微笑着,非常温和的看着林偌雅,”别叫我夫人了,跟晴明一样叫我母亲吧。”

“母亲”林偌雅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不过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幸福,得到未来婆婆的承认啦。

葛叶满意的点点头,再走到安倍晴明面前,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他:“晴明,虽然你的咒术一流,但不可能每个妖怪都会败于咒术之下,这把匕首里有我的法力,希望能在危险时刻助你一臂之力。”葛叶拍拍安倍晴明的脸,“孩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珍惜偌雅哦。”

“母亲大人……”安倍晴明握着匕首。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能有偌雅这样的妻子,我也替你高兴。好了,我走了,不用送了。”说完,葛叶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两人面前。

“晴明,母亲她,还会再来吗?”半晌,才反应过来的林偌雅轻声问道。

安倍晴明微微一愣,“不知道。”看着林偌雅那纯净的脸,他的心情似乎突然好了起来,眼角眉梢挂着那种只有他才有的似笑非笑:“偌雅,这句母亲你好像叫的挺亲切的啊。”

“啊”林偌雅的脸蓦然的红了,许久,”我,我要去帮蜜虫摘樱桃了。”她嚷出这句话,随后回转过身想跑开。

“啪!”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安倍晴明拦腰将她抱住,轻轻的在她耳畔说道,”不要走,我很喜欢你叫母亲的样子。”

安倍晴明的神情似乎有些认真,似乎有些淡然,又似乎有些萧然,说不明白,然而,眼底深处却涌动着一丝淡淡的失落。看着这样的安倍晴明,林偌雅忘却了羞涩,转而是一抹浓烈的怜惜,她将脑袋紧紧的埋在了他的怀里,是熟悉的湖面结冰的味道。

晴明,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你是永远漂浮在天空的云,即使我是一闪而堕的流星,也会永远追随着你。

安倍晴明紧紧的拥着怀里柔弱的身子,望着母亲消失的方向,心里默然的问道,母亲,您感知到了什么吗?

已然午后,阳光柔和地照射在庭院内。

此时,整理完昨夜星象记录的安倍晴明竖起右肘,右手撑着头部,闭着双眼,似乎正在小憩。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放着一只剩了半杯酒的琉璃杯,阳光投射其上,闪闪发光的绿色投影映在地板上。

而琉璃杯稍前一点,放着另一只酒杯,酒杯再过去一点,是刚从宫中出来就赶来的原博雅。

他满脸迷茫,望着安倍晴明已有一阵子了,看上去好像还有点近于怒容。

“晴明,你真的不在意吗?”原博雅终于忍不住问道,一进门,他就将早上朝堂之上天皇要求安倍晴明斗法的告诉了好友。不过,关于众臣对好友身世议论的那一段,博雅刻意的省去了。

“什么事?”安倍晴明依然闭着眼睛。

“就是斗法的事呀。”原博雅急急的说道,有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味道。“我担心得不得了,特地一出宫就赶来看你,你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优哉游哉地躺在这里闭目养神。”

此时,投射在琉璃杯上的阳光,反射回来,在安倍晴明闭着的眼睛上舞来跳去。安倍晴明似乎感觉炫目,睁开了眼睛,不徐不疾的说道,“太麻烦了,我没兴趣。”

“可是,胜出的一方,就可以担任阴阳师寮头一职耶,而且,这是天皇的意思,你”原博雅紧张的说道,这可关系到晴明的仕途啊,况且,好歹人家是天皇,如果拒绝,天皇会很没面子吧。

“博雅,晴明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争斗,赢了还得担任没几个人服气的什么寮头,既辛苦又没价值,有什么好玩的呢?”这是,林偌雅端着一盘烤好的香鱼走了过来,跪坐在两人中间。

安倍晴明扬起嘴角,宠溺的看着一脸调皮笑意的林偌雅,了解他的,只有她。

“而且,如果晴明担任了寮头,每天就会有忙不完的事了,到时你还可以每天和他一起喝酒吗?”狡婕的眼神,越来越有安倍晴明的味道,偌雅小姐开始威逼利诱博雅大人了。

“好像是的”某人开始上钩。

安倍晴明在一边好整以暇的品酒,难题丢给自己的私人助理了。

终于,博雅大人在偌雅小姐的“威逼”(口水战)“利诱”(以后来,多加一些下酒的小菜点心)下叛变,决定帮好友向天皇进谏。

由着两人的内部谈判,安倍晴明将脸庞移向旁边,避开反射的光线,穿在身上的白色狩衣,有一部分被阳光照着,令人目眩。

“斗法啊?”他的目光瞟向庭院,仰头喝尽了杯中的清酒,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浅笑。而院中,是那漫天纷飞的缤纷,肆意飘洒,粉色的飘雪。

寂静的夜悄无声息的来临

窗外庭院里,肆意生长的草木在微弱的月光下吐出新芽,花儿们收紧了蕾苞,似乎是期待着天明时的怒放。

安倍晴明倚坐在可以眺望整个庭院的房间里,厅院里的樱花开的正好,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轻轻荡着,沁人心脾。然而,此时的白衣人却似乎有些若有所思,一抹不易觉察的忧虑从他清俊的眼眸中划过,如同流星陨落。

“晴明,我来道晚安了。”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林偌雅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刹那打断了思绪。

看着那带着纯真笑容的面容,安倍晴明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招手示意她过来。

温顺的依进了在他怀里,闻着淡淡的湖面结冰的清香,“今晚的月亮真美啊……”林偌雅轻声的感叹。

听到她的感叹,安倍晴明有意识的仰望苍穹上那一轮满月,今晚的月色确实美得不同以往。夜晚的天幕透着一丝奇异的孔雀蓝色,挂在上面的月亮因此显现出并非千篇一律的金黄色,而是一轮空灵的、令人迷恋的神秘光泽。也许,有这样的心态只是是因为彼此的存在吧。两人的内心都有一个声音在回荡。

“晴明,还记得那句关于月亮的话吗?”望着月亮,恍然间,林偌雅轻声的问道。

“嗯,是什么呢?”安倍晴明拥着她,嘴角噙着一个浅浅的笑。

“用一个咒语,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送给自己最爱的人啊。”林偌雅把脸转过来,月光下,不难发现微微晕红了的脸颊。

安倍晴明立即想起来了,这是当时取笑博雅时随口说的,说的是,你指着月亮,这样说:我心爱的人,我将把月亮给你。如果她说‘好的’,那这个月亮就是她的了。嘴角的幅度变大了,望着眼前如此纯真的面容,他紧绷的情绪渐渐软化下来。

“你可以把那个月亮送给我吗?”林偌雅的语气突然变得更加羞涩,轻轻垂下眼睑,不敢再直视那对纯黑的眸子。

安倍晴明一愣,想来好笑,这个法子,当初是看博雅为了个女子神魂颠倒,于是抱着种打定主意看笑话的心情教了给他。未料到了最后,这个丫头居然用在了自己身上,不晓得算得自食其果?对怀中向自己提出小小要求的人苦笑一下,挑挑眉,故意不去回答。

半天都没有等到期盼中的那句话,林偌雅侧过脸去,看着窗外皎洁明月,仿佛是对安倍晴明,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不可以是吗?”

“偌雅”安倍晴明双眉舒展,黑色水晶般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温柔,鼻端闻着她淡雅如水的清香,宛如日间的樱花盛开。

“嗯?”林偌雅轻轻的回应中尽是温柔,充满了期待。

“愿意接受我的月亮吗?”对上那深沉得难以琢磨的深邃双眸,耳边的声音清澈却低沉。

管他镜中月,水中花,这份由他送上的礼物,会是自己心底最刻骨铭心的真实。“愿意。”那双灵动闪铄的剔透眸子,与他对视后流出的是一丝孩童般的快乐和纯真。

她不知道,这难能可贵的纯真却是多么吸引着安倍晴明。

阴阳师默默伸出双臂将她更紧的环绕住,低头在那美好的唇瓣落下蝶般轻柔的吻,怀中的人总会让淡然如水的自己情不自禁会产生怜惜之情,想到要用一切来保护她。管他什么世间纷乱,人心叵测,有她在,人事如何又怎样。

紧拥着自己生命中唯一的涟漪,印衬在银白月光中的那袭白衣,竟如融在了这夜色般无二。

清晨,秋日的天亮的比较晚。京都的大街上还没有什么行人,只是偶尔有几个大宅院的仆役,立在各自的府邸前低头洒扫着。京城的子民们,这时都仍在睡梦之中吧。

青石板的道路上,远远传来牛车辗压的声音。

牛车内,安倍晴明懒懒的倚在车壁上,嘴角含笑,望着沉浸在快乐中的林偌雅。

就这样,一辆无人驾驶的牛车向着朱雀门驶去,带路的是一个只蓝色的彩蝶。

同日,偌大的清凉殿内,天皇携众臣等待着,不经意间,几片落叶飘过身前,直至日落西山,原本热热闹闹的斗法却无端取消了,因为选手之一自己跑了……

真是凄凉到令人忍不住要取出叶二来为其伴奏一曲的场景啊。(晴明大人放了所有人鸽子啦)

原博雅再次奉命到晴明府邸时,沉重的木门依旧为他自动打开,然而,府邸内的两个熟悉身影却不知去向,只在外廊上留下一张纸,“博雅,我和偌雅去登高了,十日后回来,宫中的事就拜托你了。”

熟悉的字迹,原博雅瞪大了眼,不满的叫道,“太过分了,去玩居然不带我一起。”

由于和安倍晴明的约战不了了之,右大臣所谓的家臣便自然而然的成了阴阳寮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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