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偷证据
Z市，高尔夫球场。
林霖慢吞吞地整理着文件，看似悠闲，实际上却在小心地观察着另一间办公室里刘荣生的动向。还有几天就是结算日了，按照惯例，他老婆快来这里做帐了。
可令她失望的是，刘荣生一处理完文件，就把一些重要的东西全锁到保险柜去了，之后还仔细检查了一番：这个老狐狸！看来像上次一样趁他不小心接触到帐簿是不可能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林霖接起来，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姓黄，帮我转下刘总监。”
姓黄？他老婆娘家人！
“好的，请稍等。”她拿起内线电话：“总监，有位黄先生的电话。”
“快转进来。”刘荣生的声音里有着兴奋。
隔着玻璃看到刘荣生兴高采烈地接起了电话，表情里满是谄媚，林霖觉得恶心透了。
可转念一想，刘总监的表现有些反常呀！他急切的口吻似乎表明，这个电话很重要！她看了看四周无人，手不由自主地向电话伸去。
因为紧张，手不停地发抖，又有些犹豫起来。脑子里突然冒出秋思辰信赖的笑脸，她一咬牙，轻轻拿起了电话，用手捂装筒，悄悄地听起来：
“管他呢！做完这笔就收手了。老子就说不干了，反正合同快到期了！那个新来的娘们软硬不吃，这些天盯得紧，我都不敢轻举妄动。”
“你一走要查帐怎么办？”
“我老婆你妹妹做的帐，还不放心啊！没问题的！”
“小心点好！对了，你今天干嘛不开机？打座机不安全。”
“妈的，刚才手机掉厕所了！等下去买个新的！”
“好了，明天见面再说。把文件带过来。”
“嗯，挂了！”
林霖赶紧轻轻挂下电话，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文件。一边整理，一边思考：这个刘总监，到底是要做什么违规的事呢？
过了一会，刘荣生走出办公室，看了眼正在发呆的林霖，脸上立刻堆满色迷迷的笑，悄悄绕到她旁边：“小林，在想什么呢？”
林霖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回答：“没，没想什么。”
刘荣生笑得更加色了：“何必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刘总监，你别这样！”她厌恶地拿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小林，干嘛这么生疏？对了，今天晚上我要请规划局的领导吃饭，你陪我一起去！”再次捏了捏林霖白嫩的手腕，咽了下口水，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林霖恶心得快吐了，屈辱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于还是掉了下来。每次叫她陪领导吃饭，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你是秘书，不带你去带谁去？多认识一下领导，对你将来有帮助！结果那些人每次都变着法子吃她豆腐。
要不是思辰姐交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宁愿马上辞职也不要去和那些人渣一起吃饭Ｍ刘荣生混在一起的人，有几个是好东西！
趁刘荣生出门，林霖拨通了秋思辰的电话：“思辰姐，今天刘总监接了一个姓黄的打来的电话，好像是他大舅子。”
“哦？”秋思辰兴奋起来，狐狸要露出尾巴了吗？
“他们好像谈了件什么重要的事，还说什么做完这笔就收手了。”
“你确定？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晚上要好好合计合计，看怎样才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
“我晚上没空，他说晚上请规划局领导吃饭，叫我作陪。”林霖的声音里明显低下来。
“那我陪你一起去！”秋思辰不假思索地说：“你到了饭店给我电话，我再找借口过去。”
“这样不好吧，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能去我干嘛不能去！再说以后踢开了刘荣生，我们还得继续工作呢！现在先摸摸路子。
“那……好吧。”
晚上，Z市迎宾大酒楼。
一进包间，刘荣生就一直坐在林霖旁边，她看发短信不太方便，也就没打算叫秋思辰了。
这顿饭请的是规划局的张副局长和Z市政府一个姓王的科长，同时还有张局的司机，及几个林霖不认识的人。
几个大男人，就林霖一个女孩子，还长得如花似玉，真有点羊入狼窝的味道。不过眼下还好，虽然一道道贼溜溜地眼光直往美女那瞟，但看在刘荣生的面子上，都不敢造次。
林霖在刘荣生的暗示下，不得不频频向领导敬酒。
“张局长，我敬你一杯！希望领导多多关照！”
看着林霖怯生生地样子，张副局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好好！一定关照，一定关照！”几杯黄汤下肚，姓张的酒劲就上来了，也不管刘荣生在场，开始口不择言：“我到是想关照一下小林，就是不知道小林肯不肯让我关照哈！”
屋子里的男人传递着暧昧的眼神，一阵爆笑！
刘荣生心里暗暗不爽：老子都还没占到便宜呢，哪轮得到你这老王八蛋！表面却满脸堆笑：“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正在说笑间，刘荣生接了一个电话：“我在吃饭！哦，那你亲自送过来吧！在卧龙酒店！到了打我电话！”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又接了一个电话便出去了，回来时手上多了个黑色皮包。林霖有些敏感地盯了盯那个黑色皮包：里面装的是什么？非要亲自送到他手上？
一伙人很快便酒足饭饱，但这种腐败的饭局，哪会那么轻易就散去？于是，姓张的副局长又在一伙人的前呼后拥下去了酒店KTV包房。
想起包房里灯光太昏暗，多少会有些不自在，林霖就想找借口离开，可这伙色狼哪个不想在她身上占点便宜，怎么舍得她离开，都极挽留。
想想刘荣生旁边那个神秘黑皮包，林霖也只好咬牙留下了。不过她总算明白了，那些贪官污吏为什么总是长得肥头大耳——这边才结束饭局，那边又开始大吃大喝，不满脑肥肠才怪！
“来，喝喝喝！”
“不行了，开不了车了！”
“喝喝喝！怕什么！大不了晚上开个房，明天再回去嘛！”
所谓领导喝开心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刘荣生深谙这个道理，于是拼了老命陪着领导猛灌。啤酒促销小姐更是能说会道，让刘荣生心甘情愿地频频掏着腰包。
很快，司机衅最先倒到沙发上，其它几个人也撑到了，张副局长和那个科长都嚷着要上WC，刘荣生只好陪着两个人上厕所去了
因为要扶着张局长，刘荣生起身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那个黑色皮包。林霖心里一阵狂跳，看了看倒在一旁鼾声大作的司机，伸出发抖的手，轻轻地拉开了皮包的拉链。
帐本！居然是帐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林霖赶紧拿出手机，稳住发抖的人，拍起照来。由于紧张，手机不止一次从她手上掉下来。在KTV那么吵闹的音乐声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犹如擂鼓。
平生第一次做贼，虽然是为了正义，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永远也不想再尝试了。上帝啊！菩萨啊！求求你们，保佑我千万不要被发现啊！
旁边烂醉如泥的司机突然动了动，翻到沙发另一边又睡着了。林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觉得自己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负荷，她赶紧把帐薄放进刘荣生的公文包，把一切还原成刘荣生离开前的样子，再坐到角落给秋思辰发彩信，准备把刚才拍的相片全都发出去。
她一边发一边担心，这里的灯光那么昏暗，自己因为紧张手又老是抖，拍出的相片效果会怎么样？能不能看得清？要是放大了看不清楚，今天的罪就白受了！
她正在等待最后一条短信发送，一颗男人的脑袋突然伸到了手机面前：“你在干什么呀！”
“啊——！”林霖吓得尖叫一声！
那个男人也吓了一跳！本来已经醉眼朦胧，突然就清醒了几分。
“你过来干嘛不打声招呼，真是吓死人了！”林霖急中生智，立刻先声夺人，同时把手拿到背后，悄悄地按了返回键——短信还没发完，被人看见了就惨了！
“你还不是吓了我一跳！”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方是个美女，怎么好意思对着美女发火呢！
“算了算了，你醒了我们就唱歌吧。”
“好！”
两个人刚刚开唱，刘荣生和张副局长就回来了。
林霖见状，赶紧站起来：“总监，你们慢慢玩吧，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再唱一会！”刘荣生兴致正高，哪里肯让她走。
“就是嘛！再玩会儿。”张副局长一边挽留，一边用色迷迷地瞟着林霖漂亮的脸蛋。他露骨的眼光，让林霖心里一阵恶寒，也让刘荣生心里很不爽：这么个可人儿，自己还没上手呢，哪里轮得到他！
“还是下次吧，今天真的太晚了。明天公司还有事，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林霖小心翼翼地推辞着。
刘荣生嘲讽地看了眼张副局长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转头亲切地对她说：“那好吧，小林就先回去吧！注意安全，一定要打车回去哈，明天我给你报销！”
“这怎么行——”张副局长还想阻拦，刘荣生赶紧附在他耳边说：“她走了，我们正好叫几个漂亮小妹来玩玩呀！听说这家店的小妹个个水灵，你不想爽都不行！”
张副局长一听，立刻两眼放光：“好Ｃ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