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10）没有先兆的临时起意犯罪

几天的调查没有收到具体效果，几个侦查员的情绪都不高。秦高明鼓励大家说，虽然咱们现在是没有查出什么来，可是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非常必要的，因为通过这几天的工作，现在我们可以排除柴五都是在银行期间与人结仇致残的可能性，这就是一个巨大的收获啊！这就说明柴五都是在来平安公司以后因为某种原因被人致残，这样我们的调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这不是收获是什么？

秦高明的话既是鼓励大家，说出的也是实情，下步他们就可以把工作重点放到柴五都来平安公司以后了。

柴五都是前年三月份来到平安公司的，六月份被任命为副总经理，三个月后就出了事。

通过调查，柴五都到平安公司以后的几个月时间里，主要任务就是跑银行，每天他基本上就是和王寿庭在一起，然后就是跑银行联系业务。过去银行的业务都由公司财务人员去办，自从柴五都来了之后，所有银行方面的事全由他去跑。可以得出结论，柴五都之所以辞去银行信贷科长的职务到平安公司来，主要就是利用他在银行的人脉，给王寿庭联系贷款业务，并借此得到了王寿庭的赏识。到平安公司以后，柴五都并无与任何人发生利害冲突，就是他当上副总经理以后，由于他善于处事，人际关系也一直很好，手下员工对他也都多有赞誉。

秦高明把工作情况向华山作了汇报。从工作情况看，现在调查工作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下步工作从何处查起，一时之间难以理出个头绪来。

华山把大家又聚到一起研究下步工作情况。

一个侦查员说，要我看不如干脆把柴五都抓来直接讯问，就让他说清楚那个伤是怎么来的，不怕他不说。

华山说，既然他们当初没有报案，一定有其不想告人的原因，现在我们把他找来讯问，如果他拒不配合，他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对他没有任何办法；如果他干脆说我的伤哪儿来的不用你们警察管，我不想追究任何人，我们同样无话可说。这样一来我们的意图可就完全暴露出来了，下步工作将难以开展。

秦高明补充说，我们只能走秘密调查的途径，才能拿到迫使他开口的证据。

侦查员何小勇思索着说，通常意义上说，犯罪都是有其因果关系的，可是也有些犯罪是没有因果关系，或是因果关系不明显的，比如那些临时起意的犯罪。这个案子会不会是一起临时起意的犯罪呢？

另一个侦查员说，哎呀，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从其接触关系和矛盾关系入手，就走弯路了！

徐铁成冲何小勇说，我问你，如果这是一起没有先兆的临时起意犯罪，那么受害人为什么不报案呢？

何小勇略一思忖，不禁拍了拍脑袋，说，对，看来这一条不能成立。

刚才表示赞同的侦查员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华山不禁笑了，说，没关系，我们就是要多设想，多思考，善于提出问题，不断解决问题，

秦高明看了看华山，凭自己对华山的了解，他感觉华山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于是他说，华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华山说，我看现在应该从接警上查一查，说不准会有意外收获。

秦高明想了想说，那工作量会很大的。

华山说，是啊，我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可是我们可以有重点地查，把重点放在平安公司所在派出所辖区内，不行再慢慢向外延伸，时间段上也可以排除一些，这样范围就熊多了。

秦高明说，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而且据我们调查，发案当天柴五都并没有外出，他应该是就在公司和家附近出的事。

华山说，那太好了，这就更坚定了我们的信心。

秦高明他们来到了市局指挥中心，查了前年九月二十五号这一天的所有接警记录。这一天指挥中心共接到群众报警764件，其中各类求助347件，刑事警情91件，治安警情311件，火警15件。他们对治安警情和刑事警情逐件进行了排查，凡是指挥中心接处警记录上没有标明处警结果的，他们全部逐件到出警单位查了详细记载。没有明确记载的都找到当时的出警人进行了解，有的出警人已经不在原岗位工作了，他们就找到新的单位去调查，做到了每件警情都查实落靠。这项工作他们用了十二天时间才查完，结果是没有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于是他们又按事先制定的计划把视线延伸到外围，对平安公司附近的几个派出所进行排查，第一次他们先把距平安公司最近的三个派出所纳入了视线。这三个派出所当天可供调查的警情共有56件，他们全部排查了一遍，还是没有上来期待的情况。他们把工作的触角继续向外延伸，把他们认为可以涉及到的有关派出所这一天的警情都查了一遍，几个侦查员连续工作了二十多天，最后仍然是一无所获。

面对这样的一个结果，侦查员们都茫然了，难道是我们的侦查方向错了？还是我们的工作出现了疏漏？

秦高明组织侦查员坐下来对案情进行再分析，再研究。他们认为这样做虽然是慢功夫，笨办法，可却是目前所能采取的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除此之外再无良策。

坚定了信心后，他们又扩大了调查的范围，把一些求助警情也有重点地纳入了排查之中。

求助警情通常都是群众遇到了什么困难，才打110报警，以求得警察的帮助。这一类警情一般都与案件无关，主要体现的是新时期人民警察的服务职能。可是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对九月二十五号当天发生的求助警情也都进行了排查。真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求助记录引起了侦查员们的注意。

铁峰分局前进派出所的接警记录记载：九月二十五日晚九时许，一个女人打电话到前进派出所，希望警察能帮她接一趟女儿。经值班民警询问详情，她说自己是一个卧床的残疾人，家中只有她和女儿两个人，女儿正在读高中，每天晚上都要补习到九点多才能回来，现在女儿马上就要到放学时间了。因为刚才她听到门前好像有人在打架，于是她放心不下，万不得已才求助到派出所民警。民警听说这一情况后，就派一个警员去把她女儿送回了家，在她家门前也未发现有异常情况。

本来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这类群众求助派出所经常能接到，不足为奇。让派出所民警留下特别记忆，也让秦高明他们感兴趣的是，第二天中午，那个高中生的母亲把电话又打到了派出所，说今早上女儿出门上学，看到邻居在议论昨晚的事，地上还有很多血迹。中午回家女儿和母亲一说，母亲感到很担忧，特意往派出所又打了个电话，希望派出所民警能把这件事查一查，否则她这个当妈的怕女儿天天晚上回家会不安全。

当时派出所针对这一情况做了一些工作，可是由于没有查出什么情况，也没有被害人报案，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了。

最后把时间段内所有的报警情况都查完了，在这一天里再无其他可疑情况。

秦高明立即组织侦查员们对现场附近群众挨家进行了走访。这是一个平房居民区，发现血迹的地方就在临街拽门前的路上，当晚九点多有好几户群众听到路上有人厮打的声音，有机动车来去的声音，但很快就没动静了。有好事的出去看了看，可是由于天黑，也没发现什么情况。第二天才看到地上流了不少血，大家才知道昨晚这里发生了流血事件，而且能看出这人一定伤得不轻。

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不报案，看来这里就是柴五都受伤的现场，可是仅查到了这些对整个工作来看，仍然是没有太大的帮助。

陆曼玲把房子的钥匙交还到平安公司的当天，谢宏达又打来电话，他说，曼玲，我听说你和丈夫之间出了点事，现在还好吧？

陆曼玲冷冷地说，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谢宏达说，曼玲，就冲我们在一起工作六年时间，你应该能理解我的为人，我至少还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吧！至于我有时冲动冒犯了你，那也是我一时把持不住自己的感情，偶尔的真情流露，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陆曼玲说，怎么样才叫原谅你一次？

谢宏达说，你还回到公司来当你的副总经理，我以前开出的条件还都算数，一样都不会差的。

陆曼玲说，你要是真想让我回到公司去，也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谢宏达说，你说吧，什么条件？

陆曼玲说，你必须给我写下书面保证，从此对我不再有失礼的举动。

谢宏达沉思了一下，声音凄凉地说，曼玲，我想让你说句真心话，我真的就那么让你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