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6)就是一个临时性的活儿
呵呵,我是大男孩?你才是一个小女孩呢!看她这样说自己,郎俊才感到很好笑。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看到郎俊才拿回来的入院手续上,一字不差地写着陆曼玲三个字,陆曼玲奇怪地问。
我会掐算啊!郎俊才逗她说。
陆曼玲说,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了我包里的身份证。
郎俊才说,错,我怎么会做出未经允许就翻看女士挎包的事儿。何况我还知道你是恒信公司的副总,这个身份证上应该没有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是……陆曼玲想说,莫非你是狗仔队,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因为她想这样说人家不礼貌,再说自己也不是名人。
我就是专门刺探他人隐私的狗仔队!哈哈哈!郎俊才竟然听出了下面的话,坦然相接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陆曼玲嘴上这么说,心中暗想这小子够聪明。
谈了一会,由于有共同语言,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郎俊才告诉她自己参加了恒信公司的一个开盘仪式,并说到她如何机智敏捷地化解了“白狗门”事件。说得陆曼玲哈哈大笑,她说那个不速之客差点毁了她,要知道那是她升为副总以后负责筹办的第一个酒会,出现这种状况着实吓了她一跳,实在没有办法,她才急中生智站出来打圆场,虽然明知是瞒不过去。好在大家都还给面子,没有影响酒会的秩序。事后总裁不但没有责怪她办事不利,反而还表扬了她。
陆曼玲说,要是大家都拂袖而去,那她可就惨了。本来她当副总就有很多人不服,只是嘴上不说,如何那天出了事,就真会授人以口实了。就这样也有人到董事长面前嚼舌头,董事长说,你们也看到了,她随机应变的机智公司哪个能比?这是与生俱来的优势,也是做生意所应具有的最宝贵的素质。一句话,就堵住了那些进谗言的嘴。
陆曼玲在医院住了五天。这五天里,郎俊才天天到报社点个卯就往医院跑,为陆曼玲送饭,打水,叫医生,喊护士,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陆曼玲开始很过意不去,可是看到郎俊才天天哼着歌曲出出进进,态度坦然的忙前忙后,她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就从内心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所以也就放心地接受了他的热情。两个人的话题越来越多,从小时候上学谈到初中,高中,又谈到大学毕业,经常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有一次俩人不知不觉地聊到后半夜两点多钟,郎俊才一看表大吃一惊,说,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得走了。可是出门一会又回来了,说医院已经锁大门了。原来最近医院连续发生了几起病房被盗案件,于是这几天一过了后半夜,医院保卫处就将住院部大门锁起来了。虽然有些不方便,但却真见效,再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郎俊才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看门的人,就只好返了回来。
郎俊才说,我去走廊的椅子上将就一会儿吧,反正再有几个小时就亮天了。
陆曼玲说那又何必,这不是有现成的床吗?
陆曼玲住的是贵宾病房,是单独一个人住的,费用要比普通病房贵得多。病房内设两张床,一个是病人用的,一个是给病人家属准备的。
刚说完让他留在病房过夜,陆曼玲就又有些后悔了,感到这样有些不妥,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没法儿改了。再说如果真让他睡到走廊的椅子上,她也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是一看到郎俊才掩饰不住的兴奋样子,她心中又不安起来。一有心事,她的话立马就少了。
看到突然沉默下来的陆曼玲,郎俊才猜出了她的心事,陪着小心说那我们关灯休息吧?陆曼玲连忙说,不,不,关灯我睡不着。郎俊才就明白她是心中戒备着自己,于是他说那我先睡了,就在一边的床上合衣而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陆曼玲脸朝墙静静地躺了一会,由于心中有事,也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过了一会儿,从郎俊才那里传来了均匀的鼾声。陆曼玲悄无声息地翻过身来,抬头一看,只见郎俊才身体放松成一个大字,无拘无束地睡得正香,姿式放松而舒展,让人看了都解乏。
陆曼玲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想又是自己多虑了,不禁为自己私下恶意揣测他人而惭愧。同时也有一种怅然的失落,看着他睡态可掬的样子,弄不明白他是真的没心没肺还是在故作姿态。她蹑手蹑脚地下床,轻轻地走到门前把灯关了,又悄悄地躺回到床上。
这时她听到郎俊才翻了个身,嘴里咕噜一句什么,好象是说了一个什么人的名字,然后又睡着了。
七月里一个碧空如洗的早晨,一个一身运动装的酗子按照上班点准时出现在平安出租车公司门前。
这天正赶上公司给员工开会,出租车停了满院子都是,会一散又都出来急急忙忙地往门外赶,一时间人挨人车挨车,人的叫喊声声声相连,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好看。酗子就站在公司守卫房门前,默默地看着出出进进的出租车,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观看。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才和那个守卫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说,大叔,我要到这里开出租车,到哪去办手续啊?
守卫的男人看他一眼说,啊,你去二楼东侧第一个门,那里管这个事。
酗子说了声,哦,谢谢您啊!就迈步走进了公司院里。
他上到二楼一看,东侧第一个门挂的牌是“车管部”,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有人说话的声音。他有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应声,他又敲了几下,里面有一个女声边笑边说,还敲什么门啊,进来吧!
酗子进屋一看,屋里有一男二女三个人在闲聊,也不知说到什么可乐的事儿了,三个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的。那个高个女的边笑边骂那个男人道,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全是混蛋!说完这话一回头,可能是看到走进屋的也是一个男人,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不好,忙把话收住,说道,这样说打击面太广了,不能说全是,应该说一部分人是,对吧?另一个岁数略大一点的女人看出同伴是顾忌这个刚进来的酗子才改的口,就说,说全是也没关系,他还是个孩子嘛!然后用眼睛看着酗子说,你找谁啊,孩子?
酗子似乎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冲问话的女人说,我不找人,我要开出租车,是门卫的人让我来这里办手续的。
听他这么一说,那个男的把话接过去说,要开车?你多大了,有驾驶证吗?
酗子说,我二十一了,我办驾驶证已经三年了。
男人说,嗬,不错啊!说着话把手伸过去说,拿来我看看是什么证?
酗子从上衣口袋里把一个小本本掏出来,递给男人。同时说,是C证。
男人把驾驶证拿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的里外看了又看,似乎是怀疑他这是假证一般。他的举动把酗子逗乐了,他说,是真的,假的包换!
男人没理他的话茬儿,把驾驶证拿在手里,念道,毕小舟,又对着照片和他本人看了看,进行了验明正身。
毕小舟等着他把驾驶证还回来,才问道,我什么时候能上班啊?
那个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你都开过什么车啊?
毕小舟说,我开过吉普车,轿车。
那人又问,开了多长时间?
毕小舟迟疑一下,说,二年多吧。同时也略显不耐烦地说,你们到底用不用我啊?要是不用我我好到别的公司去!
那人说,那好吧,你明天早上来吧,直接就让你上车。
还得明天啊!毕小舟小声嘟嚷着。
那个年龄略大的女人说,明天你得先交八千块钱押金,咱们再签个协议,你就可以上车了。
毕小舟说,啊,还要八千块钱押金啊?
那个女人说,是啊,这是规矩啊,哪家公司都一样,八千还是少的,多的一二万还不止呢!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毕小舟来到了平安公司,交上了八千元的押金,双方又又签了一个协议。协议内容他也没细看,无非就是双方的责任义务,如规定因人为因素造成车辆损坏由司机负责,正常行驶状态下的自然损耗由公司负责,出现事故要及时与公司联系以便公司及时向投保的保险公司报案等等。还有就是规定每天每辆车要向公司交240元的份钱,然后除去油钱所挣的钱才是自己的。派给他的车是一辆七成新的捷达车,车的状态还可以,开着也还好用,就是外型旧了点,甚至有点狼狈。去选车时其实有很多好车,可是人家不给他,大概是看着他年轻,对他的技术还不太放心,所以才给他一台旧车,让他用着练手。他看出来公司是这个意思,也就没有再去争取,他想反正自己也不是想以此为生,就是一个临时性的活儿,车好车坏其实是无所谓的,自己的挑剔只是出于本能和做做样子的心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