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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当殿对质挑分明

像是睡不够一般,我想醒却总是醒不过来。

脸上,有一抹轻轻柔柔的触感,像是丝绸抚过脸庞,那舒畅的感觉让我即便是在梦中也忍不住轻声的叹了口气。

“可是醒了,莫言?”耳畔,那轻柔的如同春风拂过的嗓音,我缓缓的睁开眼。

意识还有些浑顿,身上的外衫已换,伸手一摸,那信仍在,还好还好。转过头,便看到那熟悉的眸子。

“玉诩?”微皱着眉头眨着眼,我向他伸出手去,而他亦伸手紧紧的握住我的。

那温热的触觉告诉我,真的是他,不再是我的幻想也不是再是梦,他真真正正的就在我的眼前。

眼角的泪滑入发丝之中,我撑起身子,投入他的怀中。

肆虐的泪水是我长久以来对他的思念,是委屈,是解脱。

“玉诩,玉诩,”紧紧的抱着他,一遍又遍呢喃的叫着他的名字,生怕他又会离开我,这种感觉一次便够了,“真的是你,我,呃,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大声哭着,抽噎着,像是要背过气一般,吓得他不停的伸手轻拍着我的背,轻柔的哄着。

“是我,真的是我,对不起,莫言,让你受苦了。”

“呜呜,不要再离开我,我求你。”发丝沾着泪水紧紧贴在脸颊上,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喘着,额头更是渗出了颗颗汗珠。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莫哭了。”他推开我,伸手抹着不停从我眼眶中溢出的泪珠儿。

我大声的抽噎着,努力的克制着,透过迷离的双眼,牢牢的注视着他。

他的手在我的脸庞轻轻的划过,小心翼翼的疼惜着:“可怜的莫言,你好憔悴,伤痕累累的都快认不出来我的莫言来了,是我的错,才让你变成现在这模样。”

我摇着头,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

“莫言,一切都过去了。”他淡淡的笑着。

我却笑不出声,一切的一切如云雾一般将我紧紧围绕着,有太多的纠结我还未理出头绪来。

“玉诩,在夷礞山谷底的那个人是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起身,塞了一床被子在床头,扶着我轻轻的靠在床头。

“那时,父皇下旨赐婚,而玄琪和玄瑞一直盯着我,我没有法子,只能诈死。原是想告诉你的,只是不曾想那两相的动作竟会那么快,我只得让穆龙和穆虎先将你带出那个困局。”

他叹一口气,又接着道:“原想着,既然你要去莞南,在那比在北应安全,便也由着你了,哪知你竟又回来了,令我想阻止都来不及,只得在一旁护你。”

“护我?”我侧头看着他。

“奚彦,我和他时常交换着身份出现在你身侧。”

奚彦?原来有时给我熟悉感觉的人真的是他,难怪那次在夷礞山谷底才见到的人转瞬间比我还快回到军营,原来根本是两个人。

“你是说你易容成他的模样是吗?”看来真的有易容这种高深的技艺。

“是,但也不是。”但他的回答却将我弄的更加迷惑,“他此刻正在宫中,待他回来我再解释。”

宫中?!

“糟了,二皇子。”我猛的直起身子,慌忙的抓住他的双臂,“二皇子与凌国私通,我在凌国三皇子的军帐听到他们的交谈,他想要王位,他要凌国三皇子助他夺得王位,现下他知道我逃回北应了,青帝一定很危险。”

玉诩霍的站起身来,转身便想离去,却被我唤住了。

“玉诩,等等,”我掀开被子,慌忙的下床找着鞋子,他闻声又回来床侧,蹲下身子替我穿上鞋子,“我与你一道去。”

“不行,你身子还弱,且宫里现下也如你所言危机四伏,我不能带着你去涉险。”他扣着我的双肩说着。

“我一定要去,我怕你会再离开我。”挣脱他的钳住,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腰,心惊的颤抖着身子。

“好,我带你去,莫急了。”他终于答应我了。

玉诩拉着我穿过曲折的长廊,罗裙层层翻飞,耳后的长发随风轻舞。待走到府门口,我这才看出自己适才是在太尉府。

从下人手中接过马绳,玉诩一个翻身轻松的跃上了马,向我伸出手来,柔柔一笑。我伸出手交到他厚实的掌中,微微一借边,我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身前。

缰绳一抖,马儿便冲出了太尉府。

策马一路狂奔,路人慌张的躲避着。

我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焦急,从那坚实的胸膛不停的散发出他烦杂的情绪。

伸出手掌轻轻的搁在他绕着我身前的手臂,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是他却收紧了手臂,将我紧紧的揽在怀中,不停的呵斥着身下的坐骑。

宫门口的守卫见我们直直向他们冲去,原是想跑出来阻拦,但见到我身后的玉诩,个个都如见了鬼魅一般,吓得推攘着避得远远的。

他们定是以为自己大白日的见鬼了。

骏马一路驰骋,畅通无阻,反到是宫里的婢女侍卫都被吓得惊慌失措的乱成了一团。

然而,我们却怎么也找不到青帝或是玄琪、甚至连奚彦也不见踪影。

若大一个皇宫里,除了三两个看到玉诩惊慌逃窜的人,竟然静的出奇。

“这人都去哪儿了?”

站在大殿正门前,我们彻底失去了方向。

一群侍女匆匆而来,不经意间见到了玉诩的面容,惊叫着摔了手中的什物,反身便要逃开。

玉诩一个箭步跨上前去,伸手便扣住了一个侍女的肩。

“皇上在哪里?”

“皇……皇上……”她吱唔着,眸子却直直的瞪着玉诩。

“快说,皇上在哪儿?”

“在……在议事殿。”

玉诩甩手便向议事殿奔去,我忙跟上去。

议事殿的门紧闭着,连个守卫都没有。

玉诩直直的奔到门前,伸手便推开了,我跟了进去。

殿内,青帝、玄琪、奚彦,甚至连瑾之也在。他们闻声纷纷转过视线来看着我们二人。

“玉诩。”

“莫言。”

青帝和玄琪惊的连连后退数步,如见鬼魅,只有瑾之欣喜的冲上前来,握着我的双肩上上下下打量着。

“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我还道那小乞丐是诓我的,原来那人竟真的是你,只是为何你不在树下等我?你,你的脸是怎么了?”

瑾之也不顾着自己所处的地儿,只是抓着我喋喋不休的说着话,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一旁的玉诩亦然。

“瑾之,这些待回去我再细细与你说。”

他这才回过神来,重重的点点头,站到我身侧。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玄琪也回过神,伸手指着玉诩问着。

“我?自然是人。”玉诩上前几步,“还是说二皇兄想见的是我的鬼魂?”

“不可能,你不是在夷礞山时,摔落谷底死了么,我眼前见你掉下去的,荣铮也说你的尸身被火烧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玉诩低头嗤鼻一笑,“我未死成,你定是很失望吧,二皇兄,看来你的计划行不通。”

“计划,什么计划?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他侧过身子,避开玉诩的厉眸,也躲开青帝的疑问。

“哦,原来二皇兄不知啊,我还道二皇兄在夷礞山和凌国三皇子白渊打猎聊天,是在谈论什么计谋呢。”

“你……”玄琪瞪大了双眼。

未想到,玉诩竟如此轻描谈写的就将这等大事说出来了,我原以为那种场景该是很激烈才是,不料竟会是如此。

“玄琪,”青帝厉声叫道,“玉诩说的可是真的?”

“我,父皇,你切勿听他胡言,三皇弟已死,那是你我亲眼所见的,我看此人定是心怀不诡之人假冒的,以此来挑拨我们父子之情。父皇,你一定要相信儿臣绝不会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那么二皇子,可还记得这封信?”我从侧过身子避开众人的视线,从内衫之中抽出信封来扬了扬,看着玄琪倏然睁大的双眼,我讪笑着。

“你,你怎会……”他被我的步步前进逼得连连后退着,不敢上前来接我手中的书信。

一旁的青帝一个箭步上前,从我手中夺过书信抽了出来,一字一字的看着。

“父皇,这些都是他们冒假的,是要除害儿臣,父皇。”玄琪仍狡辩着。

“既然如此,那为何二皇兄要派人追杀龙玉宸?还是那龙玉宸知道了些什么?”玉诩上前一步站到他跟前质问着。

“混帐,我何时追杀过他,再者,他被凌国所掳,现下却安然无恙的回来,定是被他们收卖成了奸细,他的话怎能信。”

“哦,龙玉宸他回来了?”玉诩侧着头,故意问着。

“这……”他吱唔着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虽知我是女儿身,却到现下还未认出我来,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龙玉宸,玉诩所说可是真?”

那知,那一直被我视作如入黄昏的老人,却一眼看穿了我。

“是,玉王爷所说的句句是真的。”我上前一步,看了一眼玄琪,惊的他脸色突然,“我被凌国三皇子白渊所掳之时,在他的帐中听到二皇子与他的约定,白渊助二皇子得到皇位。在此其间他们亦有书信往来,这是臣从白渊的书房之中窃得。”

“你……”玄琪指着我的指颤抖着,这才认出我来。

“玄琪。”青帝转身对着他,厉声大吼。

“父皇,我没有,没有。”他步步后退,急于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莫言。”此时,从大殿外传来柔柔的一道脆音,我闻声转过头,惊得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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