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此时女儿已经冻得鼻子通红了，我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随即大力敲门：

“开门，小妹，不管你今天跟我有什么矛盾，你都不能把你侄女关在外面，开门啊！”

飘过的雪水打湿了我们的裤脚，足足在门口站了十几分钟，都不见她敲门。

婆家农村的房子是平房，我房间的窗户正好就在一边。

我把女儿安顿好便绕到窗口去喊她，却看见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拿着我的化妆品摆弄。

时不时还嫌弃地把我用过的丢进垃圾桶：

“是啊，那阮梅烦死了，早知道我就得拦着，只要我不同意，看她怎么进门。”

“今天就喊她起来做个年夜饭，居然还想打我。”

“一个外地媳妇敢跟我这么嚣张，信不信只要我闹，我哥肯定跟她离婚！到时候我看谁要她。”

她说得极大声，明显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敲了一会窗户还是没人开门，正当我要打电话给老公的时候，他回来了。

“老婆，你怎么不进去啊，这么冷的天。”

我冷喝，“我倒是想进去，你妹妹开门吗？”

老公不信，上前去敲门，可他一敲，小姑子就来开门了。

“呦，会不会带孩子啊，把孩子冻成这样。”她看了眼我女儿开口内涵我。

“不是你........”

“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不开门吧？我可是一直在客厅根本就没听见有人敲门，不信你们问妈，听到有人敲门了吗？”她先发制人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就是你女儿冻感冒了想赖给我吧？”

我刚跟他吵起来，老公就抱着女儿把我拉进厨房。

他好声好气劝我，“大过年的，要不，就算了吧，我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她怎么会做出这么过分的事呢？肯定是误会。”

我丢下手中的榴莲，“赵强，你自己妹妹什么性格你不了解吗？还是你觉得我在说谎？”

他一噎，一时无言以对。

“好了，咱们不提不开心的事了，大过年的是吧，你做嫂嫂的大度点，我来帮你弄菜吧，晚上跟咋妈打个视频，最多再待一天就回去了。”

他不等我同意，就戴上围裙开始忙活起来，才刚拿起碗，婆婆就冲进来从他手里抢过砸了个稀碎。

“我生你养你这么大，是让你跟个女人似的进厨房吗？”

她又怒指着我，“一个婆娘懒成这样，做顿饭都需要老公帮忙，也不知道娶你回来干什么的，儿子生不了……”

看她越来越激动，老公连忙把她拉出去。

这次我不想忍了，我准备过去跟她们理论，女儿却拉着我，委屈巴巴，“妈妈，我好饿，我想吃饭了，有饭吃了吗？”

看着女儿可怜的模样，我再忍一次，一切等她吃饱再说。

等我过去时，桌上只剩下一个位置了。

我把女儿抱在腿上，刚要坐下去，小姑子突然抬起脚踩在了我身下的椅子上。

“你干嘛？”

她挑衅地看着我，“我们这有规矩，大年三十，儿媳妇不能上桌。”

“大嫂怎么坐得好好的？”我反问。

大嫂睨了她一眼，她立即改口，“说错了，是外地的媳妇不能上桌，否则来年就会克夫，难道你想克死我哥吗？”

婆婆也立即附和：“儿子生不出个儿子，说话倒是挺大声的，这要是我们那个年代，早就被打死了。”

“再说了，我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你就不能少给她添点堵吗？她不高兴见到你，你就去厨房吃好了。”

那我现在的遭遇何尝不是她女儿在婆家所经历的。

她们却变本加厉施加到我身上。

我最后给老公一次机会，“老公，你也是这个意思是吗？”

他还是那般唯唯诺诺抬手喊我过去，“多大点事，看你们吵得这么严重，老婆，你先回房间吧，一会儿我给你端进去。”

他站起来给我碗里夹菜，碗却被小姑子直接抢了过去，连碗带筷子丢在我脚下：

“她不是就喜欢在这吃吗？正好家里的狗吃完了，还有个位置，就坐这吧！”

婆婆得意得很，大嫂一家嗑着瓜子看热闹笑得不亦乐乎。

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然而此刻，这一切在我眼中却仿佛成了讽刺。

我闭了闭眼终究是忍无可忍，直接将饭桌掀了个底朝天。

“我不配上桌，那就都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