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说 第三只眼
凭借自己一身的不俗的巫术本领和非凡的领导手段,父亲和子杰叔叔很快在R市立足,并组建了当时威震西南的“子杰组”。手下兄弟多时竟到数千人,专干些劫富济贫的“正经”行当,老百姓奉为神明,早晚三炷香烧拜着“关公菩萨”,祈求上仙保佑父亲一行平安。令当时无数的贪官奸商闻风丧胆,一个个中规中矩,直到后来一件离奇的事之后,R市便开始混沌起来,大大小小的官员犹如仓鼠,破空而出,继续压榨着老百姓的每一滴血……
街道,人来车往,热闹非凡。除夕的钟声就快敲响,人们正加紧步伐,渴望快一步到家与家人团聚。人行道上,却围起一圈厚厚的铁墙,高七八米,围得严严实实。细看之下,才得以知晓是一施工队正在抢修地下光缆线。新年将近,也无人去过问,大家就那样绕着,从几十米外绕开了过去。
夜,在人们激动无比的期盼中降临了,而且黑得很彻底,要不是路灯的照射之下,一米开外,你甭想看到对方。而那施工之处,正是拐角,俩路灯都刚好各立一边,独留中间这个空隙。这条路不算是主街道,倒也没多少人在意,何况这时,在街上行走之人已经不多。
这条巷道的对面就是人来车往的主街道八里桥路,白天这主副街道看不出有什么迥异的地方。但夜幕一旦来临,这窄窄的巷道和那宽宽的街道可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算住在巷道上的居民,夜晚也绕着那主街道走,宁愿狂绕一圈,也不愿意走这小道,似乎是为了给自己脸上添几分面子。
主街道上,赫然矗立着R市最牛的中央银行。股票交易所。证监会和市政府。市公安厅。市b级装甲部队。而主街道的另一边,则汇聚了R市最豪华最气派的娱乐和餐饮场所,诸如“京航大酒店”。“乌木大酒店”。“池中池洗浴中心”。“劲霸KTV”。而地下室更是狂撼,竟是R市最大型的地下赌惩地下钱庄,R市三分之二的地下黑钱都是从这里洗出去的。
就在铁圈之下,几个黑影正在鬼祟地行动。身材高大的那位便是我的父亲,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总是向后梳着,常穿一身正装。有时候我戏嘘我的父亲是孙中山的后代,父亲则朝我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最喜欢这样看着父亲了,很酷很帅的动作,对一般的事,既不发表自己的看法,也让你没有机会去追问。身材稍稍比我父亲瘦弱一些的一身黑黑的那便是我的子杰叔叔,留一副好看的长发,总是清洗得干干净净,飘逸地洒在背上。杰叔还留了一小撮胡子,整理得有些象山羊的胡子,也穿一生正装。我小时候在他怀里最大爱好就是去摸他那莫名其妙的胡子。还一个大胖墩那就是胡子叔叔,胡子叔叔经常穿一件大皮衣,黑黑的,脸上除了眼睛,鼻子,嘴巴露在外面,其他长肉的地方都挂满了胡子,再加上自己起了个大胡子的外号,我也就没听说他真名究竟叫啥了。
三人正忙活得不亦乐乎,忽听胡子叔叔半开玩笑道:“这工事都开挖了七八天了,再挖下去怕是要挖到地心了吧?”
“地心个鬼,没看到我们是横着挖的吗?!”杰叔半怒道,“强子,我看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够着仓库底下了。”
强子回过头,抬眼看了看天,其实根本看不到,外面一片漆黑。点燃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嘴角掀起一丝神秘的微笑:“到了,我们就等一个机会了,快把东西预备好,成败就看这一次了。”
“狗娘养的,这些贪污得来的滥财怎能让它留着?爷爷今天就来蓉家去,也好享得八辈子的清福了。”胡子叔叔自言道,回头又问我父亲:“强哥,你猜这家伙到底整了多少钱呢?你想啊,那么多钱我们拿出去可怎么花啊?!”
“别乱说,快干活吧。”强子挖了一锄土,叹道:“外面还有那么多饿着肚子的人们等我们去搭救呢。还有……”强子没继续说下去,他是想家了,那家大过年不在家团聚的?
三人很快就干完了,在地底下安放着炸药,染后顺着道儿出来,来得地面。分别点了烟,借着火光,除夕的钟声将在15分钟后敲响!
子杰把烟头一丢,跳将下去,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起身上来,朝强子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安排妥当。三人再次点了根眼,凝视着天空发呆,各有心事,也就没了言语。
募地空中一片欢腾,绽放出无数烟花,把个漆黑的夜晚点缀得无比的绚烂多彩。三人洒脱地把烟头一丢,各自忙开。空中绽放出阿拉伯数字“10”礼花,强子大手一挥,拇指轻轻一按,那埋在地底之下的雷管随即引响,但听闷轰一声,恰跟那“9”字的相声一致,也不知是天上的声音,还是地下的感觉。如此这般,当阿拉伯数字变成“0”时,地下9颗炸弹已经恰如其分地起到了自己预想的功效。把个厚重牢固的钢筋混泥土影影地凿开了个窟窿,窟窿的那头,通向地下钱庄,那里可是大把的财富。
三人迫不及待,一跃而上,借着地下探照灯的光线,三人都呆在了当场——这那是一个地下钱庄,这分明就是一个国有银行的资产嘛!但见一排排的金条毫无遮盖地成堆摆放在那里,一捆捆厚重的纸币就整齐地堆放在自己的眼前,还有那数不清的宝石珍珠陈立在橱柜之中,琳郎满目,无与伦比!
三人一时看得出神,这辈子加上八辈子下七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财宝啊,那可是活生生的票子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吃穿都不用让人愁的玩意,还是强子愣过神来,拍拍两人的肩膀。笑骂道:“看什么,看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快装吧!”
子杰愣道:“对对,装,装到包里才是自己的。”
三人手忙脚乱地朝背包里塞东西,胡子边塞边念叨:“是是,塞到自己包里的才是自己的。tmd,我当初怎么不拿个大包?”
强子忽然想到了不对劲,这地方,怎么连自动报警器都没有安装?存放了如此多的钱财,连这些高科技都没有安装,也太不合情理了。回头一想,反正这是黑钱,估计也见不得光,不安这些玩意也说得过去,倒也心宽了许多。
三人忙得不亦乐乎,忽地强子脑窝一阵冰凉,头也不抬地骂道:“谁的哈喇子都吐我身上来了?”说完才发现自己不对了,三人分开那么远的距离,这地下钱仓甚大,大家都在忙着装钱,那有时间去吐哈喇子?强子停将下来,拿探照灯射向天花板。
乖乖,凿得有些凹凸不平的天花板上正爬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一滴一滴地朝地上掉哈喇子。
仔细一看,那家伙甚似一只眼睛,正圆睁着瞪住底下三人。黑黑的脊背上暴露着青色的血管,犹如那熬了三天三夜的血眼一般,上面裹了一层黑色毛发,足有半尺来长,象刺猬一般地张舞着,把那青黑色的血管凸现得一清二楚。没看到那家伙的手和脚,但见那口里的哈喇子都掉出来一尺来长,“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掉。
强子和子杰一看,不好,这玩意正是“放蛊”里最为厉害的也是最变态的巫术——第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