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娘娘,娘娘。”吉祥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也顾不上什么理解,从倾城手中一把撤下她的刺绣,“不好了,不好了……”
倾城头也没抬,看着手中的战果,在思考着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明明秀的是鸳鸯戏水,图也是问绣房里的老嬷嬷要的,方法也是她教给自己的,自己看着也像鸳鸯啊。
可是,昨天吉祥惊奇的问她,娘娘为什么要秀水鸭?
呃……你看多打击人。
“哎哟,我的娘娘,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秀这劳什子。”吉祥说的有些急。
今晚上问问花花,看看他的眼光如何?
倾城边想着,边抬起头来:“宫里走水了?还是有人上吊了?……”
吉祥直接用行动来表明事情的紧急性,夺下她的绣品:“那个贵妃娘娘来了。”
“谁?”倾城有点缓不过神来。
“永福宫的。”
哦。好久没听到这个称谓有些陌生,其实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倾城更愿意叫她兮颜。
倾城起身笑着说:“客人来了,你还不去备茶,在这里大呼小叫。”
吉祥张大嘴巴看着她家娘娘,她有没有听错哦,来的人是花小三啊。
“娘娘她可是你的仇人啊。”
“谁说的?”
“谁说的!”
两个声音一里一外,不约而同响起。
倾城看见外面走进来那抹白色的影子,笑着。
吉祥看看她家娘娘含笑的脸,再看看贵妃娘娘淡淡的表情,弄不清状况的她,红着脸退出去,糗大了。
“看来我俩还是做不了朋友。”花兮颜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倾城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坐下。
“是啊,天下人都认为我俩该打得你死我活。”
两个人相视一笑。
当一个人肯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的时候,即使那个是仇人,那样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不算什么。
自从,花兮颜为她挡下那一刀的时候,她就开始觉得自己欠这个女孩的了。
两人都沉默,毕竟情敌的身份还是有些尴尬。
“我要出宫。”花兮颜淡淡的说。
“几天?”
“永远。”
倾城张了张嘴。
花兮颜轻笑,打趣的说:“怎么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么?”
倾城沉默,沉默的不是自己曾经把她想成一个假象敌人,沉默的是这个高傲的女孩能不顾世人嘲笑,去追求新的幸福。
“我希望的不仅让你出宫而已,还有你出宫以后有什么打算。”
“……无论在哪,都比留在宫里好。”花兮颜起身轻叹一声,踱到窗前,一阵花香扑鼻而来,花儿尚能冲破冬日的严寒,来年重新绽放出花香,她更可以。
“你还会回花府吗?”
花兮颜摇摇头,其实心里挺感激倾城,这样她父亲才会平安无事,只不过那个地方从没给她家的感觉,此刻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会先去京师后山的静心庵。”
“你要出家?”倾城腾地站起来。
见倾城脸上紧张的神情,她轻笑出声:“当然不是,红尘不是我这种俗人能看透的,只是有许多东西,需要想清楚……这些年来,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日子。”
倾城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相信花兮颜能放下一切,看她脸上的神情,虽然有些没落,但是看向窗外时,偶尔闪过的光亮,那是对自由的渴望。
突然觉得,其实这个绝美的女子很勇敢。
“不管你在哪,记资宫永远是你的家,你可以随时回来。”倾城干笑着,对她,自己始终没办法像别人那样。
“当然。”花兮颜扭过头来,头上的玉梨钗像她的眸子那样闪着光华,“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比你还熟悉呢,这里还有最痛我的焱哥哥,我当然想回来便回来……”
她转过身来,看着窗外,突然不说话。
倾城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心底一酸,其实她知道,这个曾经救过她一命的女子不会再回来。
……
经过半年之久的宫廷动乱,皇上又重返皇宫,原本是摄政王的司徒焕也功成身退,又去过他逍遥快活的闲散生活。
司徒焱又开始一脸无奈的坐在他皇帝的宝座上,处理不完的政务。
不过,皇宫里的人都知道,现在发生了一件比宫变还要恐怖的一件事。
皇后娘娘单方面的把皇上休了。
之所以说是单方面,是因为皇上没同意。
“要说咱们皇后娘娘休皇上,这事要怪王爷。”长廊下两个小宫女碰头,嘴里嚼着闲话。
“姐姐,这话怎么说?”
八卦在烦闷的宫中可是最好的调剂品。
“……你不知道啊?”小宫女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听说咱们万岁爷上一次失踪是跟王爷做了一个圈套,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娘娘生气了,要休夫。”
“这可了不得,民间可都传着,说皇后娘娘跟万岁爷伉俪情深,当初万岁爷被奸人陷害流落江湖,是皇后娘娘拼命把皇上找回来的,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呢……”
两个小宫女渐行渐远。
从柱子后面闪出一个灰色的身影,飘着仙风道骨的胡须,眯着眼看着那两个背影,摇摇头,捋捋胡须,轻叹一声:“啧啧……我一天不在宫里,这个臭小子跟小姑娘就不消停。”
……
东宫,现在又叫卿语暗香阁,是在花花回来之后,倾城执意要改的。
都知道,万岁爷宠爱皇后宠爱的紧,愣是把叫了几百年的东宫改成卿语暗香阁。
花花端着他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乌梅汤,最近倾城贪酸贪的厉害。
“倾城,过来喝乌梅汤。”司徒焱浅笑着。
倾城低头绣着手上的刺绣,约莫着看出一个类似鸟头的形状,刻意不去闻乌梅汤散发出的香味,撇撇嘴。
哼。她才不会受花花的诱惑。
司徒焱见她的不动,笑道:“看来,今天火气又很大啊。”
“你也看出来了?”倾城扬眉,又小声碎碎念:“难道我表现的很明显?”
司徒焱轻笑着,上面拿下她手中的刺绣,不忍心看上面的图案,轻轻的把她拉起来,按到桌边,“快点喝了。”
不喝,不喝,推掉,推掉。
怎奈,行动没战胜思想,倾城还是仰头喝了,味道刚刚好,甜度刚刚好,嗯,不错。
“花花,最近我这么喜欢喝酸汤,该不会是胃酸太少吧?”一碗乌梅汤果然把原来的火气压住。
其实,据相关人士透漏,皇后娘娘的火气是时有时无的,也就是她想起来就是火气,想不起来就忘了。
花花拿起她的手,轻轻的探脉,笑意越来越浓。
倾城舔了舔唇边,很甜。
“今天的乌梅汤特别甜,换厨子了?”
“甜的?”司徒焱有些不解,端起刚才她喝过的碗闻了一下,轻呼一声,“这老顽童……”
“怎么了?”倾城更加疑惑。
“倾城,怎么说好呢?”司徒焱脸上挂着为难的苦笑,“其实这碗汤是先生亲手熬得,他在里面加了一味不伤身体的药,叫……叫烈女拆。”
“烈女拆?”
“就是吃了这个药的十世烈女,也会连滚带爬地跑去拆了自己的贞节牌坊……”
倾城咽了一下口水,恍惚的看见花花脸上多了一抹红晕,又想起了狼扑小羊的游戏。
“你是说,先生给我下药了?”已经觉得口干舌燥,倾城红着一张脸问。
司徒焱点点头,先生这是要帮他吗?怪不得今天他会怪怪的交给他一晚乌梅汤说,要留住女人的心,先要留住她的胃。
“我我会怎么样?”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倾城还在违心的问着她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因为,她火辣辣的目光已经来回将花花打量一个便,甚至已经用眼睛将他的衣服脱光。
“还好我在身边。”司徒焱笑着说,倏尔又摇摇头,换上无奈的表情,耸耸肩:“不过要打破你的誓言了。”
倾城更疑惑,“什么?”
司徒焱俯身双手支着床沿,将倾城圈在怀里,笑吟吟的说道:“看来你要提前原谅我了,你说一日不原谅我,一日不让我上你的床。”
本来已经汗滴滴的倾城,看着那双幽眸中闪烁的笑意,仿佛看见一匹披着羊皮的狼,揪专花的衣襟,两人就滚进床帏。
都火烧屁股了,还管什么誓言不誓言。
那种违心的誓言,等圈圈叉叉完了,再发个十个八个的。
……
“呜呜……”
“倾城你慢点,小心你的腰。”
“呜呜……慢不下来……”
……
“好哇!钱倾城,你看你干的好事!”房门被砰地一声大力踹开,先生气冲冲的进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司徒焱早在他冲进来前,拉过被子盖住他们那两具光裸的躯体。
“先先生……怎么了?”倾城又羞又窘的望着先生,她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吧,她刚跟花花圈圈叉叉完。
“我冰清玉洁的小焱儿,被你蹂躏成残花败柳,我怎么对得起先帝。呜呜……我的命好苦!”先生唱作俱佳的哭喊起来,眼角还挂着两滴像泪珠的东西。
他们石化了,先生这是唱的哪一出。
“淫贼钱倾城,你说!你对我纯洁如白花般可爱的焱儿做出了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还被我捉奸在床,你还有什么狡辩的,你要怎么负责?”
“皇叔,你若是想逼婚大可不必了。”司徒焱嘴角抽动了一下,转脸神情的凝望着倾城,“因为我们已经复婚了。”
“呃……早说,害得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倾城红着一张脸,低头攥着被角,小声说:“本来休夫就是吓唬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