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王

在白家的庭院里,羽心悠闲地荡着秋千,微微闭着眼享受清风拂面的触感。

“姐姐。”琪琪拉住秋千停下,顺道坐下。

“琪琪,你来了,爸爸呢?”羽心拨拨妹妹微乱的短发,吟吟而笑。

“老头又闭关啦,不知道在搞什么研究。”琪琪嘟嘟嘴,可恶的老爸,就知道把她当丫鬟使用。

羽心笑笑不语,将眼光投向绿树红花处,摇动秋千,眼眸依然平淡,仔细看,那一弯清澈的清潭,少了以往的清透明净,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暗郁。

“姐姐,你……真的不打算再回去焰居了吗?虽然姐夫是很可恶啦,但是我想他是真的很爱你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原谅他?”

琪琪小心奕奕地看着姐姐的神色,其实她一开始压根就不想让姐姐回去,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姐夫几乎天天报到,即是见不到姐姐,即是风吹雨打,只要时间一到,他们一打开门,就会看到姐夫在屋外望穿秋水。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故意让他在外面看门,后来连左邻右舍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来劝说这么帅这么优的女婿到哪里去找,还直抱怨他们暴殄天物,迫不得已就让姐夫进门候着了。其实这些都不是她想让姐姐回去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她姐姐明明爱着姐夫,却总是避而不见,问她原因,她只是笑笑地说相爱的人不在一起也可以很幸福。她要吐血了,这是什么嘛?姐姐也太潇洒了吧!

姐夫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就给她去整容了,又变成以前的那副桃花脸,她可要为姐姐着想,不然被其他女人黏上可就不好了,老爸也真是的,总是老神在在地跟他下棋,一点也不着急,真是不知道老爸的葫芦里卖什么药,姐夫更奇怪,每天来却都不要求见姐姐,只是坐坐就走,喝!个个都像没事人一样。

那四个堂主更烦,每天轮流给她电话轰炸她,要她好好照顾姐姐,旁敲侧击地要她去当和事佬,也不管时间,电话说来就来,搞得她最近想k人。

那些都不管了,最重要还是姐姐,虽然姐姐不哭不闹也好像没怎么伤心,但是她知道姐姐只有跟姐夫在一起才会真正地幸福,看到过姐姐曾经因为姐夫而散发的甜蜜的光芒,她不想姐姐又恢复以前的无情无欲,所以,千般考虑之下,她还是把他们送作堆好了。

“姐姐,难道你不怕姐夫被别的女人抢走吗?”琪琪真是无力极了,姐姐怎么都没反应啊?

“……”羽心一怔,以为已经坦然了,淡然了,超然了的心,此刻竟然有丝微微的波动,她抿了抿唇,不说话,从秋千上下来,她望着天际,柔柔地说:“琪琪,我想去休息了,你要一起吗?”

琪琪当场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姐姐根本就是答非所问!气闷地摇摇头。

羽心无奈地看看妹妹,轻轻叹口气,走向房间……

躺在床上,羽心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却了无睡意,脑袋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什么要想什么……

就在她茫然若失的时候,一道强劲的黑色风暴自房间的某一处席卷而起,黑色漩涡的中心旋转得非常急速,然而房间周围的物品什么的都安然无恙,一切都静静地,丝毫不受到影响。

羽心眨了眨眼睛,对眼前这一团旋转而上的旋风倍感熟悉,那是一种跨别记忆的熟悉感,她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遗憾,甚至很痛,那是一种无奈的痛,为什么会这样?

她捂住胸口,愣愣地看着黑色卷风慢慢靠近自己,渐渐来到她的面前,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碰触这朦朦胧胧的卷风,却感到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她没有挣脱,也没有感到惊慌失措,意外地,她竟然觉得这一碰触如此熟悉。

缓慢地,黑风圈淡去,淡去,最后出现的,是他!那个僵尸王!羽心抬眼,与他静静地对视,望着他黑得不见底的眼眸,她涌起了满腔的愧疚,那股愧疚几乎堵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不由自主地轻启红唇——

“我们曾经认识。”

僵尸王勾了勾血红的薄唇,俊脸因这一抹笑而漾开了温柔,消褪了他与生俱来的冷魅,他高大的身躯坐落在床沿边,依然轻握她的手,笑开了一口齐密洁白的牙齿道,别有用意地提醒道——

“我们当然认识,你不记得是我把你从崖边那里救上来,又跟齐焰联手打败了魔君呢。”

羽心看了看他们交握的手,看到他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痕,心中的内疚更深,她偏头再次望进他那黑色荡漾的眼眸,那里,似乎有很多很多她很熟悉却又陌生的事情,她自觉地开口道——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我……”

她有点懊恼地咬了一下樱唇,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因为她也不知道那股强烈的熟悉感是什么?

僵尸王俊美的脸庞溢满浓浓的柔情,他心疼地轻哄道:“不要咬唇,咬破流血了就要遭殃了,不过……可不是我会吸你的血,是我的心遭殃,我会心疼你,即使一点点伤也不能看你受,知道吗?”

羽心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温柔宠溺的神情,却不觉得他的话突兀,只是觉得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他原本就该这么说话般的,她捂住心口,再次看了看他手背的伤疤,轻声低语——

“你的手……为什么会留下疤痕?僵尸……不应该有疤痕的。”

他顺着她的视线也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疤痕,淡淡一笑,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因为我想要留住这道伤痕,所以它就永远都不会消失。”

说着,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即像是怕她发现什么似的又撇开。心,却在脑海中掠过的那一幕中破碎,然而,这心痛,他已经习惯,只是这一习惯,就习惯了一千年呵。

沉睡一千年,只为等一个人,等她,等她,等到天荒地老,然后习惯为她而等,习惯把她装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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